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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她说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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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面积不大,一共只有三块区域,客厅、餐厅和厨房都挤在一起,卧室里面也因为摆了床和电脑几乎没剩别的空间,卫生间同样只有小小的一间。
以至于真田弦一郎走进这间小公寓的时候,整个房子的空间都显得拥挤了一些,雪之下满月将背包扔在沙发上,走进厨房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了茶几上,“坐吧。”
他在沙发上坐下,客厅的墙上贴着许多竞赛证书,数学、英语、文学、跆拳道……还有她最喜欢的摄影,他对面的电视不知道多久没开过了,感觉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
电视柜上面摆着的还有各种竞赛的奖杯和奖牌,新世纪摄影大赛的新人奖奖杯是其中最显眼的那一个,在它旁边的是跆拳道少年组女子42公斤级以下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
她从小就学习好,在他、幸村和她三个人中间,她一直都是学习最好的那一个,不止学习,她只要想好要做的事情就会拼尽全力,在这个过程中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没办法阻止她。
“叔叔呢?”
“他不住这儿。”
雪之下从卧室里面搬出一床薄被子扔在了沙发上,说道,“你今晚就睡沙发,明天早上赶早回去,明天不是还有比赛吗?”
真田从墙上那些形形色色的证书上面收回了目光,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她,“你怎么知道我明天有比赛?”
“神奈川县大会和东京都大会开始不是同一天吗?”她反问了一句,没再跟他说话,转身走进卧室反锁了门。
真田看着在他面前被“砰”地关上的卧室门,拿出手机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母亲听到他住在雪之下的家里时倒吸了一口气,询问了一番详细情况之后再三严肃地告诫他要做真君子。
他很想告诉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多虑了。
挂断电话之后真田弦一郎站起身敲了敲卧室的门,里面传来她不耐烦的声音,“干嘛?”
“幸村说你去看他了。”
前几天幸村精市给他打了电话,他以为是关于网球部的事情,结果接通电话之后,幸村说的却是他收到了她送的花。
蓝色和紫色是幸村喜欢的颜色,矢车菊是幸村喜欢的花,以前每次过生日的时候她都会送一束这样的花给他。
里面没人回话。
“柳他们也说在运动公园碰到了你,你和相原第一中学的人打架了,这些他们也都说了,是因为他们说了幸村的坏话对吧?”他不管她一直没有回应,接着说道,“仁王说你一年级的时候去过立海大,但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会儿,为什么没来见我?”
她还是不吭声,他再次抬手敲了敲门,这次里面终于有了动静,雪之下从卧室里面拉开门,没什么好脾气地瞪着他,“我有事情要做,别烦我!”
说完她就在他面前将上了门,再次彻底将他隔他在了门的另一边。
她对他的问题什么都不回应,说不好是心虚还是逃避。
躺在沙发上的真田忘了从卧室门缝底下透出来的光到底亮到了几点,他原本想要等到她关灯睡觉再安心地睡过去,结果却根本没能等得到。
第二天早上他以为自己已经醒得很早,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雪之下提着一袋不算新鲜的蔬菜进门,她将蔬菜放进冰箱里,厨房的灶火上还在熬着粥。
按照往常的作息,他应该四点就起床才对,但昨晚熬的夜却让他没能按时起床。
她知道他醒了,头也不回地说道,“起来吃饭,你早上不是还要赶车吗?”
他从沙发上坐起身,还没走到餐桌边就听到她又说道,“卫生间我给你放了一次性洗漱用品,洗漱完再来。”
“好,”他应了一声,去卫生间洗漱了一趟才回来在餐桌旁坐下,雪之下已经将早饭放到了他的面前,自己则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吃饭吗?”
“我一会儿出去吃。”
就在他们说话间,门铃声响了起来,她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门外传来少年温润的声音,“久等了,出门时姐姐非要拉着我占卜,花费了点时间。”
“占卜?结果怎么样?和比赛有关系吗?”她好奇地问道。
“比赛会很顺利,而且,今天说不定有桃花运呢,”不二周助笑着说道。
“那还不错,”她说着,从玄关的柜子上取下自己的相机包背好,边蹲下身系鞋带边头也不回地对正在吃饭的真田弦一郎说道,“吃完把东西放着就行,我晚上回来收拾,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好。”
不二这才往里面看了一眼,只是有隔板挡着,他完全看不见餐厅那侧发生了什么,只能低头看到玄关处有一双男士大小的鞋,便问道,“有客人吗?”
雪之下正在系鞋带的手顿了下,在脑中过了一遍应有的措辞。
“……嗯,朋友。”
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穿好鞋便打算和不二一起离开,站起身正对他的眸子,“走吧。”
“难得你说请我吃饭,那我可期待了。”
两个人谈话的声音随着关门的响动而彻底消失,真田放下手中的筷子,这间公寓内再听不到其余任何声音。
朋友,呵。
东京都大会第一日的比赛开始之前,雪之下满月和不二周助两个人结伴来到了运动公园,青学作为二号种子队伍,赛程会有两轮的轮空,所以集合时间也会相对晚一些,只需要集齐8人在10点准时登记就好。
“越前还没来吗?”她扫了一眼青春学园的队伍,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那个小个子,乾贞治走到她身边说道,“说是路上正好碰到了临产的孕妇,将对方送去医院了。”
“还真巧啊,”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乾看向她,嘴角抽动了一下,“别真信啊,越前因为睡过头而迟到的概率是98.73%,送临产孕妇去医院为借口的概率是99.01%。”
“这不还有可能性是真的吗,”她抬手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一会儿的比赛是在几号球场?我先过去。”
“七号。”
“谢谢,”她说完背着自己的包往七号球场走去,球场上还在进行第二轮的比赛,97号圣鲁道夫学院对阵99号砂田谷学园,她看着场上的比分牌,这应该是圣鲁道夫学院的第一次出场,所以场上已经打了4个6-0,正在进行的是最后一场单打一的比赛。
场上的身影有些眼熟,她又转头看了一眼学校的名字。
圣鲁道夫,听上去像是跟教会有关系的学校。
她站在场外看完了这场比赛,圣鲁道夫的网球部部员们走出赛场,她转头看向走出赛场的人,出声主动叫了对方的名字,“裕太。”
不二裕太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她,在看清她的模样之后有些意外,转身往前走了两步,“雪之下前辈?你怎么在这儿?来运动公园拍摄吗?”
“来给网球部拍比赛的照片,”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相机,不二裕太看着她,有些疑惑,她以前不喜欢和体育社团有牵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会给网球部拍照。
“好久不见,你长高了,”他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确实好久没见了,前辈是不是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圣鲁道夫?”
“嗯,刚看到还以为认错了,不二也没有提起过,”两个不二听起来虽然会晕一些,但不二裕太自己却肯定能分辨得出来。
她看着他身后背着的网球包和身上的队服,似笑非笑地问道,“这次加入网球部了吗?”
不二裕太在青学读了半年书,人人都说他会像他哥哥一样加入网球部,但他却始终没有加入过网球部。
最开始听同年级生提起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不二裕太不喜欢打网球,结果却在某天放学后被不二裕太对着树打网球时砸了下来。
不二裕太也被吓了一跳。
他不想去网球部天天被人叫做是“不二周助的弟弟”,于是在每天放学后的课外时间随便在学校里找个角落练网球,结果一球打飞之后砸在了树上,落下来的不是网球,而是一个穿着青学制服的少女。
少女金色的头发和网球有些许相像,他差点儿以为网球要变人了,然后下一刻她抬起手把一颗网球砸到了他的脚边。
“臭小子,打网球为什么在这儿打?”
雪之下满月的凶名在每一届新生入学时都已经被传播得差不多了,他认了半天总算是认出了这就是那位传闻里很凶残的前辈。
“对……对不起!”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从草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路过他身边时脚步停了下来,他紧张地握着手里的网球拍,心里免不得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这里挨打。
“后面实验楼那里有堵废墙可以练球,别在这儿打树,”她弯下腰捡起他脚边的网球,轻轻放在了他的头上。
“小心打伤别人。”
网球滚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回头看向她,这才发现他刚刚一直没敢抬头看的人腿上被树皮刮了几道渗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