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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到底是谁恶毒 ...

  •   顾府。

      顾援正头疼儿子生死未卜,在庭院里审问小厮与护卫。

      “他惹谁不好,怎么偏偏要去招惹那蛮子的女儿…”

      得知次子是因南家小姐才有此劫,顾援气得脸色铁青。

      小厮跪在冰冷的地面战战兢兢,刚要回话,院门处传来管家的略带惊恐的声音。

      “回老爷,平南侯在府门外…”

      听到“平南侯”三个字,顾援眉心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转念想到次子还躺在床榻上生死不知,他也是积攒了一肚子火,袍袖一甩转身就往前院走去。

      还没到府门,远远的就听见“轰隆”一声门板被暴力震开的响动。

      顾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顾援!”

      平南侯一声怒吼响彻天际。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停在数步开外互相怒视。

      “老爷,侯爷他…”门房垮着脸想要解释平南侯强硬破门而入。

      顾援摆手制止了他。

      “侯爷这么晚了强闯进来所为何事?”他先发制人质问道。

      平南侯自鼻腔里哼出一声,“老子就是来找你算账的!”

      说罢,他对身后的府卫打了个手势。

      收到指令的府卫整齐划一地甩了甩手里的棍棒,抬脚就要往府里走去。

      “站住!”

      顾援怒声喝止,怎料南府府卫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气得他连忙朝身后跟过来的护卫下达命令。

      “抄家伙!”

      这里是顾府,平南侯竟敢带人上门来寻衅,他又如何能忍?

      “接着!”

      平南侯分出一根棍棒抛给顾援。

      顾援本能地举手接住,几乎同时,一阵疾风骤雨当头罩来,把他唬了一跳,急忙退身撤步,手里的棍棒顺势抽打过去。

      平南侯怒吼似山震,手里的棍棒若千斤重,一棒打在地面,激起碎石四溅,地上立时凹陷一个深坑。

      顾援噔噔退了两步,瞅见地上的坑,方才明白平南侯这次是真的要与他拼命。

      他瞪着一双虎目,厉声出口,“南肃,你欺人太甚!”

      平南侯二话不说,点步上前,手里的棍棒朝着顾援狠狠砸了过去。

      这里二人缠斗得难解难分,那边南府府卫和顾府护卫也在厮打。

      最终还是巡逻的街使将两方人分拨开来。

      南颂辞看着鼻青脸肿的父亲,心疼之余又有些无奈,再看顾援伤得比父亲还重,现下还在呼呼喘大气,他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父亲,我们回去吧?”

      “顾援,我们明日朝堂见。”

      平南侯撂下狠话,呸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顾援面上阵青阵白,府里给人打砸一番,他自己也受了伤,想到明日还要跟平南侯在御前辩论,他就又是一阵气堵,牙咬得蹦蹦响,却又无计可施。

      到了第二日。

      平南侯果然在御前状告顾援教子不严,皇帝龙颜大怒,狠狠斥责顾援一顿,罚其半年俸禄。

      南府里。

      南薇语养伤无法出门,她受伤一事一经传出,纷纷有客上门探望。

      当先到的是楚惜瑢。

      听到采月回禀时,南薇语又惊又疑,也不知这小妮子是不是来看她笑话的?

      就见楚惜瑢板着一张俏脸走了进来。

      她斜了南薇语一眼,语气老大不客气,“你还好吧?”

      “多谢关心,我很好。”南薇语莞尔笑着。

      楚惜瑢看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来气,“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不要走春明巷了?”

      南薇语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只把楚惜瑢看得想开口骂人了她才说话。

      “你知道顾玄安想要报复我对不对?”

      楚惜瑢莫名有些心虚低垂了头。

      转念又想到南薇语害了顾玄安,那顾玄安想要报复她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她还好心提醒过南薇语。

      想到这儿,楚惜瑢那一丁点愧疚转瞬即逝。

      “知道又怎样?是你先害的玄安哥哥被罚。”

      南薇语哂笑着看她,“你既然觉得他没错,为何要提醒我?”

      楚惜瑢嗫嚅了半晌方道:“那是我心善。”

      南薇语笑了笑,“若不是你今日来跟我说这些,我还以为你昨夜是故意想要害我。”

      楚惜瑢瞪大双眼,羞恼得面红耳赤,“我好心提醒你,你却以为我要害你?”

      “我昨夜不是在春明巷遇见顾玄安的。”

      她神情认真,楚惜瑢不由得怔住。

      “我信了你的话改道而行。”

      又听她说信任自己,楚惜瑢心里一阵慰藉,可她明明改了道,为何还是遇见了顾玄安?

      怕不是顾玄安一直都在跟踪南薇语?

      楚惜瑢内心酸涩,神情复杂,久久无语。

      “你是先去看了顾玄安?还是当先来看我的?”

      她闻言抬眼,蓦地撞见南薇语眼里的戏谑,她不由得一阵怄气。

      “我还没去顾府。”她没好气地说道。

      南薇语无谓地笑笑,“我昨晚伤了他,也不知他死了没有?”

      楚惜瑢震惊地瞪她,“你怎么这样恶毒?”

      “到底是谁恶毒?”

      听到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南薇语眼底流露出欣喜之色。

      反观楚惜瑢浑身不自在。

      眨眼间,就见杨兮诺和许清璃相携走入。

      杨兮诺对楚惜瑢怒目而视,方才就是她接口反问楚惜瑢,也不知二人在门口听了多久?

      “顾玄安这样的登徒子死不足惜,楚小姐不要仗着对阿语那点子莫须有的提醒之恩就出言不逊。”

      杨兮诺说话一向得理不饶人,一番话把楚惜瑢堵的哑口无言。

      许清璃清凌凌的目光扫了楚惜瑢一眼,接口道:“还有,上次虽然是我故意设的局,那也是顾玄安自己跳下去的,可没有人逼他。”

      杨兮诺幸灾乐祸地笑了,“罚也是陛下罚的他,楚小姐一直为顾玄安叫屈,难不成是在质疑陛下?”

      “你…”楚惜瑢辩无可辩,不觉红了眼。

      南薇语见小姑娘实在可怜,只好打了个圆场,“你们两个快坐吧!我下不来床,没法招待你们了。”

      “这么严重?”杨兮诺紧张地凑过去看她。

      南薇语满不在意地点点头,“大夫说要养一两个月。”

      闻言,杨兮诺对身边这位帮着顾玄安说话的楚家小姐更加不喜了。

      她想起一事,故意刺激楚惜瑢,“还好陛下圣明,那顾玄安就算醒来,痊愈后也要领受十日的鞭刑。”

      南薇语心知她是说给楚惜瑢听的,无奈地摇头失笑。

      转眼瞅见楚惜瑢小脸紫胀,怕是要掉泪的征兆?

      “我很感激楚小姐来看我,就当我多管闲事,最后提醒楚小姐一句,顾玄安非良配,还望三思。”南薇语好言相劝。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楚惜瑢嘟着嘴,一脸的不服气,说完起身就走。

      “这么大气性?”杨兮诺颇有些好笑。

      南薇语没接话,微微蹙了眉,“顾玄安怎么样了?”

      杨兮诺撇撇嘴,“大夫说他熬过了凶险的昨夜,今早醒来性命无忧,只是要静养。”

      “真是便宜他了。”杨兮诺面上浮现几分不平。

      许清璃淡瞥了她一眼,“你还真想让阿语身上担了人命官司不成?”

      经她提醒,杨兮诺才反应过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幸好他没死,我的阿语可不能因为他身上有了污点。”

      她煞有介事的模样逗得南薇语和许清璃“噗嗤”笑出声来。

      “可惜阿语这段时间要养伤,没法出门玩儿了。”

      笑过后,三人又唏嘘不已。

      在南薇语养伤的这段时日,北境传回战报,大贺氏联盟攻下营州,后被穆王率兵围城,久攻不下,穆王被暗箭所伤,命在旦夕。

      此消息一经传开,朝野震动。

      夜里。

      平南侯回到府里,妻女自晚饭过后就一直在四华院里候着,皆是一脸焦灼,各怀心事。

      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南频言和高立武即将大婚,这些天,南频言心神不宁,总在想着要如何才能推迟婚仪。

      前日她站在湖边,险些生出要往下跳的冲动。

      天寒地冻,若是她此时落水,定要休养个大半年方可痊愈。

      可眼下不同了,北境战事急转直下,若是父亲要领兵上战场,那与高家的婚事必定要推迟了的。

      然她想到父亲要上战场,心下纠结,毕竟战场刀枪无眼,父亲若有个闪失,她又如何能安心?

      而南薇语听闻穆王司晏受伤不知生死,心内惶然,想起司晏说过要回来娶她,唯恐那日在街头匆匆一面便是永别。

      她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司晏,此刻在四华院里,不止坐立难安,就连家人在叙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

      直到父亲高大的身影一晃而入,她方从恍惚中惊醒,连忙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老爷。”

      “父亲。”

      见到妻女,儿子儿媳皆在,平南侯略显惊讶,随即沉默地颔首走到上首坐下。

      “老爷这么晚回来,可是已经…”沈氏当先开了口。

      “嗯。”平南侯点点头。

      “我已经向陛下请命前往北境。”他语气颇有几分沉重。

      “父亲,让孩儿也随您一起上战场吧?”南颂辞朗声恳请道。

      宋思娩抬头望了丈夫一眼,明明有话,却未置一词。

      平南侯摆摆手,郑重其事地交代他,“你在家里照看好你母亲和两个妹妹,还有儿媳妇。”

      南颂辞环顾一圈,屋里都是他在乎的家人,老弱妇孺确是更加需要他照料,为此不得不咽下心中不甘。

      “爹爹,穆王他…”

      南薇语忍不住低声问出口。

      她话才出口,对上父亲狐疑的一双厉目,赶忙住了口。

      “你问他做什么?”平南侯语气不善。

      南薇语一脸窘色,嗫嚅半晌方道:“女儿只是随便问问。”

      平南侯冷哼一声,“他若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

      南薇语心头大震,无声望着父亲。

      “为国尽忠,死而后已。”平南侯语气平静,可谁都感受到了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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