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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抓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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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随拂晓行了大概一炷香时间才到了汤泉屋。
“公主已经在里面了,两位小姐请随奴婢来。”
拂晓一面说着一面掀开软帘领着二人进了内室。
室内香气缭绕,水雾迷蒙,隔着六扇玉石屏风,隐隐可见一汤池,池面暖意融融,四周壁上雕刻着仕女彩画,昳丽耀眼,栩栩如生,让人恍若置身于仙境之中。
南薇语和杜水晴解了衣裳,沿着石阶缓缓走下汤池,步步生暖,渐渐融入温热的池水里。
二人难得享受这静逸的时光,各自瞌目休憩。
一直到拂晓再次来呼唤,二人方才醒来。
出来时已至黄昏时分,晚霞映红了天际,亭台楼阁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
“公主请两位小姐到花园去赏花。”
南薇语和杜水晴对望一眼,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面欣赏沿途的景致,徐徐走向了花园。
远远的,女子的欢笑声蘸染着花香随风飘荡过来。
“你们来啦!”
也不知几人在说什么?笑声不止,连带着两位公主也比往常要和善许多。
南薇语和杜水晴携手上前行礼。
“快坐。”永安公主含笑示意。
“今儿是瑾妹妹的生辰,等到开宴,我们可要不醉不归。”成安公主一面打理着手里的插瓶,一面戏谑永安公主。
她让婢女摘了园子里的菊花,自己亲自动手剪裁。
“我还想到了些好玩的点子,到时你们可不许推脱。”永安公主笑声如银铃。
正说着,假山那头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循声望去,唯有成安公主询问出声。
管事和几个丫鬟仆妇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成安公主眼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当先起身朝着假山处走去。
其余人不管是担忧成安公主还是好奇心作祟,也都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地面躺着个人,瞧着像是从假山高处摔跌下来,血流了一地。
“二弟?”成安公主震惊地瞪直了眼。
此人却是钟胜弘,听到声音,他仰头朝着众人看来,神情惊恐,脸色惨白如纸,鲜红的血从头淌下,甚是可怖,他只看了一眼就晕死过去。
“快来人!”
成安公主慌忙喊人。
好在她们这次出行带了太医,待仆人将钟胜弘抬下去后,成安公主和钟莲玉也跟着去了。
永安公主只好招呼余下几人返回凉亭继续品茗赏花。
南薇语和杜水晴借口去摘几束海棠花插瓶,相携走到了花丛中。
“钟胜弘怎么会从假山高处跌落的?会不会是?”杜水晴凑近她耳畔低语,后面猜测的话她以口型无声说了出来。
南薇语点点头,丝毫没有讨论的兴致,手里拿着的剪子“咔嚓”一声剪下了一朵粉色重瓣菊花。
杜水晴疑惑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知她不愿聊这个话题,遂歇了心思,与她一起剪起了花。
掌灯时分。
打猎的人也回到了别院。
筵上,见到萧家兄妹同来,不免有些诧异。
闲谈中方得知司晏三人打猎途中碰巧遇见了萧家兄妹,驸马便邀请二人同行。
今夜别院设宴为的是庆祝永安公主生辰。
众人入座后,管事捧着个圆木筒走上前来,面对众人狐疑的眼神,永安公主笑着开了口。
“今儿是我的生辰,大伙儿权当陪我乐一乐。”她好整以暇地指着管事手里捧着的圆木筒,“这里头是我特意准备的小游戏。”
“你捧上来,我先来抓阄。”
在她的示意下,管事捧着圆木筒上前。
小小的圆木筒仅能容纳人的一只手掌进入,永安公主伸手往筒内捞了一下,拿出时,手里多了一个纸卷。
她当即就打开来瞧,忽而“噗嗤”一声笑出来,众人疑惑间,她将手里的纸条面向众人,笑着说道:“我倒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绚烂的灯光映照下,纸上隐约可见书写着”罚酒一盅”四个字。
永安公主也不推脱,持起手边的酒盅爽快地张口对着壶嘴饮下罚酒。
她饮尽酒盅里的酒,挽起袖子十分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你可是真是瞎胡闹。”成安公主笑骂道。
“姐姐请。”永安公主狡黠地笑望着她。
成安公主也不推辞,遂在管事递过来的圆木筒里抽出一张纸卷。
“舞剑?”
她一脸茫然转变成惊悚,“你这可是为难我了。”
“姐姐可不能推辞,不然就罚酒两盅。”永远嘻嘻笑着看她。
成安公主认栽地应了声,“好吧!我愿赌服输。”
永安公主立即示意婢女奉上两盅酒到成安公主的席上。
“我替公主喝。”钟胜平抢过酒盅。
永安公主笑嘻嘻地看着他,“姐夫可不要后悔,等会儿做不到阄上所言,可是要加注的。”
钟胜平手里一顿,面上有了犹豫。
“瞧你那胆小的样儿。”成安公主斜睨他一眼,将酒盅给抢了回来,仰头“咕咚咕咚”地给自己灌起酒来。
“姐夫请。”
这三字出自永安公主之口,虽然娇滴滴的,却让钟胜平生平第一次感到头皮发麻。
他暗自念了声“阿弥陀佛”,伸手去抓阄。
瞧他紧张的样子,永安公主笑得越发恣意。
“簪花?”
听到这两个字,永安公主“噗嗤”笑出了声。
“还不快来给我姐夫簪花?”她开口催着几个早已在候着的婢女。
钟胜平倒也不恼,任凭几个婢女往他头上簪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今儿的花魁非姐夫莫属。”永安公主笑得花枝乱颤。
“瞧你越来越没个正形。”成安公主忍不住拍了她一下。
管事还在等她示下。
“姑娘家优先。”
永安公主发了话,管事只好走到了平乐郡主跟前。
平乐郡主抽到的是作诗一首,以庆祝永安公主生辰为题。
她思量片刻缓缓道出,“花间秋色浓,赏菊争当先,此景年年有,逸女岁岁安。”
“算你过关。”永安公主笑着摆摆手。
“多谢公主。”平乐郡主暗自松了口气。
管事又走到了姜挽月跟前。
她十分幸运的抽到了自己最擅长的舞技。
“不知姜姐姐今儿要给我跳的是什么舞?若是比不得中秋宴上的那曲舞让人惊艳,那我可是要罚酒的。”永安公主笑吟吟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却未免有些咄咄逼人。
姜挽月淡定地笑了笑,谦虚道:“我近来新学了一曲双剑舞,这就献丑了。”
婢女捧来了未开刃的双剑,姜挽月一手一柄剑,做了个起势,姿态优雅又飘逸,颇有几分侠女的气势。
众人屏声静气地看着她在场中翩翩起舞,一起一落之间如行云流水,旋转飞跃又不断旋转,腰身轻拧,手里的两柄剑跟着挥舞,发出齐刷刷的争鸣声。
南薇语静静地观赏着姜挽月曼妙的舞姿,暗暗赞叹若她是个男子,也要为姜挽月的这一曲舞给迷住。
念及此,她不自觉地去看司晏,原本以为会看见司晏为之情迷的模样,谁承想却直直撞进司晏深邃的墨瞳里。
南薇语心头一颤,慌忙移开了视线,余光还是瞥见了司晏嘴角勾起的一抹似笑非笑,她不免有些恼怒。
直到管事站在她跟前,她才恍然惊觉萧祜安完成了作画的任务,钟莲玉没法做到扮丑角唱曲,罚了三盅酒,而成安公主和驸马各替她喝了一盅。
眼下,轮到她抓阄,展现在她手中的是“射箭”二字。
她心中虽然忐忑,却也并非做不到。
“南小姐可要看好了,得射中对面那颗桂花树上挂着的粉色菊花方才作数。”永安公主向她指示十步开外的那棵桂花树。
南薇语面上一怔,不说离得远,就这朦胧的灯光,凭着她这微末的箭术怕是射到明天都射不中。
“我认罚。”她无奈地坐了回去。
看着面前的四盅酒,她真怕自己会醉倒在席上,那就要丢死人了。
“我帮你。”
杜水晴刚伸出手去,就听永安公主凉凉的笑声飘过来。
“杜小姐何不先抓阄看看?”她眸子里流露出些许瞧好戏的兴味来。
杜水晴只好从圆木桶里抓阄。
“斗酒?”
看见这两个字,杜水晴简直要呕血。
她要与谁斗酒?
南薇语见状默默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四盅酒。
“南小姐要是喝不下,可以向在座的诸位寻求帮助。”永安公主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司晏姿态闲适地等着她来求自己,可她却默不作声地默默饮酒。
“南小姐果然女中豪杰。”永安公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鼓起掌夸赞。
司晏剑眉紧锁,恼她太过托大又执拗,活该让她吃些苦头。
月上中天,筵席散后。
南薇语和杜水晴互相搀扶着走回住院。
月色下,二人的身影淡薄而朦胧。
身后,杜长宁搭住司晏的肩,醉眼朦胧,脚步虚浮。
“上次你说要与我亲上加亲,这次又说想要娶的是……”
他舌头像是在打结,不仔细去听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司晏也不知嫌他吵,还是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手堵住他嘴巴,一手劈在他项上,他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在司晏臂弯,司晏随手将他放倒在廊下的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