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离我远点好吗》早睡不熬夜

4、外来者

　　转眼两天过去，全国开始大面积停水停电，网上又爆发出新一轮恐慌。
　　祁昭买的发电机没有店家宣传的供电量那么大，但同时供应冰箱和空调不成问题。
　　家用空调外机的声音不大，丧尸们如前几日一般对此毫不感兴趣，挨挨挤挤的躲在阴影里，时不时嘶吼几声。

　　祁昭一大早就爬上顶楼观望了一番，另外两栋楼的楼顶都没有人，但二号楼的五楼、六楼有住户，不知道会不会注意到他。
　　祁昭把菜盆摆在靠近小区大门一侧的楼顶，不适合花盆栽种的作物就用砖头圈出一小片菜园，各自倒上土。按照教程调整土和沙的比例，挖出适当的深度各自种上菠菜、生菜、白萝卜、胡萝卜、南瓜和黄瓜，再撒上肥料，浇上水。
　　生菜一个月成熟，菠菜和黄瓜两个月左右能熟，都能在十月底的降温来临前收成。
　　南瓜、白萝卜和胡萝卜的生长周期稍长一些，也许要到十一、十二月份才能收获，降温的时候还要搭保温棚。

　　不过现在天气还热，比起保温更重要的是防晒。
　　祁昭搭好遮阳网和黄瓜爬架，又去601看了看。鸡搬进新家后需要经过一段适应期才能下蛋，现在鸡窝里虽然没有蛋，但母鸡们看起来精神都不错，也没有生病，祁昭简单收拾了一下卫生就走了。

　　回家后他在茶几上印着“河旸市第一人民医院精神科出院留念”的搪瓷杯里泡上蜂蜜柠檬水，一边吹空调一边窝在玩偶堆里看种菜大全。
　　放在以前祁昭必然是要看手机的，但前世在末日里被迫戒网瘾五年，现在拿到手机居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看了没一会儿，窗户突然传来“啪嗒”声。
　　祁昭伸手抓住门口的长刀，悄无声息的从大熊的怀里钻出来，靠近窗边。
　　是只毛绒绒的白尾巴，贴上窗户还左右摇摆一下，尾巴的主人正揣着手趴在窗户外打哈欠。

　　祁昭家的防盗窗底部铺了木板，末日前种了一盆芦荟一盆仙人掌在窗外。
　　两个盆栽生机勃勃，仙人掌更是掌厚刺密，白猫嫌弃的趴在远离植物的角落里，尾巴一甩一甩的拍在窗户底部。

　　祁昭刚过去白猫就起来了，它半转过身子，微仰起头，用圆溜溜的黄眼睛看着他。
　　祁昭依靠它背上的两块黄毛认出了它，是村里的一只野猫。祁昭刚搬来住的时候就见过它了，和长期驻守在小区的小狸花和黑白花不同，这只猫在柿村的田间地头到处溜达，偶尔也来小区里转一转。
　　它胆子大又能认人，只要看见人就凑过去喵喵叫，喂过一次就敢贴上去蹭，半路遇见了还能翘着尾巴跟着人一起散步。

　　祁昭先四处看了看，确认丧尸无法模仿白猫的攀爬技巧从楼下爬上来，才站在关的严丝合缝的窗户后拒绝它：“你好，不行，我没买猫粮。”
　　白猫凑近窗户，尾巴柔软的绕开盆栽，轻轻摆动：“喵”
　　祁昭：“你有虫子，会抓我，还会变异。”
　　白猫蹭在窗户上贴贴：“喵”
　　祁昭：“你不要叫了，会引来丧尸的。”
　　白猫抬起下巴，胡须根根分明，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祁昭：“喵”
　　祁昭：“你看，丧尸来了。我是不会喂你的，你换个地方住吧，我要赶你走了。”
　　白猫长久的注视着祁昭：“喵”

　　祁昭：“……”
　　白猫：“喵喵”
　　“好吧，”祁昭和它商量，“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但要努力找新家，同意的话喵一声。”
　　白猫：“喵喵”
　　祁昭：“你还是不要叫了。”

　　他把窗户打开，把占了大半位置的仙人掌和芦荟搬进来，白猫乖乖的坐在一旁看他。
　　等祁昭关上窗户，白猫又贴过来，看着他在沙发和地毯的玩偶堆里找到一只松松软软的太阳花抱枕，又端了一盆羊奶到窗边：“不许进来哦。”
　　白猫：“喵”
　　等人类走远了，白猫叼着太阳花摆在留了条缝的窗户外面，在太阳花上踩了一会儿就一骨碌躺下，尾巴轻轻搭在纱窗上，一些柔软的白毛钻过纱窗细小的格子，和屋里的人类一起吹空调。

　　隔着一个单元的外来者也注意到了白猫。
　　他们中有人会撬锁，目前正住在装修了一半的302。但302没水没电，他们住了一天连泡面都只能干吃。
　　“倩倩的包里还有很多面包……”方强说到一半又停下了，大家聚在一起沉默。
　　昨天翻进102的时候他们本想休息一下，谁知转眼间就爬进来一只丧尸，最开始他们还能守在窗边把丧尸捅出去，但丧尸来的太多，没一会儿就只能跑了。
　　倩倩跑在最后面，她后面紧跟着丧尸，方强情急之下把他们一起关在了里面。
　　倩倩扭门把手的时候他们就在外面抵着门，沉默着听她哭喊他们的名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于泽勇说，“倩倩和丧尸挨的太近了，屋里又那么多丧尸，再不关门我们也要死。”
　　“对，她和丧尸那么近，可能在关门前就已经被抓伤了，”林丽安慰完他，转到更重要的话题上：“我的包里还有一盒薯片、一包巧克力、两桶泡面，最多吃到明天。强哥的袋子丢在了一楼，现在有一桶泡面、五个凤爪，一包饼干，泽勇的东西是全的，有三桶泡面、一些面包和几袋果脯，但也支撑不了几天。我们之后要怎么办？”
　　于泽勇说：“一楼倩倩和强哥的袋子够我们再吃两天……”
　　林丽迅速打断他：“但我们出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有四只丧尸了，倩倩被咬后至少五只，这要怎么拿？”
　　于泽勇沉默了，如果屋里只有一只丧尸，他们也许能够齐心协力的杀死它，但两只以上就不好说了，先不提被抓伤咬伤的风险，谁知道方强会不会再把他们和丧尸关在一起自己临阵脱逃？方强会撬锁能再找个屋子躲起来，他和林丽可没地方躲。

　　方强问：“你们看到那只猫了吗？”
　　怎么会没看到呢？今天接近四十度的高温，他们只能开着窗户透气，早就听见猫叫和丧尸的躁动了。虽然离得远，防盗窗又安装了挡雨顶，但于泽勇探出身子往那边看，还是看到了防盗窗边的一盆奶。
　　方强：“那家都有多余的食物喂猫，存粮肯定不少，如果愿意分给我们……”
　　林丽提醒：“他家有防盗窗。”
　　方强：“我知道！但防盗窗都留有门的，我会撬锁！我们也不多要，这种灾难面前大家要团结起来，分我们点吃的怎么了？我们住进他家，有坏人来了还能一起保护他呢。”

　　其实他们几个都明白，谁会愿意把食物分给撬锁进来的不速之客呢？方强这么说无疑是在美化一场抢劫，但饥饿确实迫在眉睫。
　　于泽勇想了想：“他家和我们离得太远，我们不能直接过去，要在中间的二单元先找个落脚点。”
　　林丽补充：“我们也不知道他家住了几口人，独居的人一般不会囤太多东西，如果他们家住了祖孙三代呢？我们得先观察清楚。”

　　方强：“那要观察多久？我们只能再坚持两天了，饿着肚子哪还有力气爬过去？不如我们趁着今天晚上就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们今晚吃饱点，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踩着空调外机架和窗框一间一间摸过去！”
　　方强：“我知道你们学生白领没力气，到时候我们用屋里的绳子绑在一起，你们掉下去了我还能把你们拉上来。你们胆子小，到时候撬完锁我先进去，我不怕！”
　　于泽勇：“窗框和空调架是那么好够到的吗？再说一路翻过去难道没有声音吗？你撬锁是没有动静的吗？安全门就那么一大点儿，他们守在安全门旁你能钻进去吗？他们一下子就能把你捅下去！到时候我们连着绳子，谁也跑不掉，都要喂丧尸！如果不能成功，又该怎么办？他们难道会放任我们再翻回来吗？总要留条后路，我们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安全详细的计划！”
　　方强怒道：“时间！时间！哪儿还有时间！你的东西还够吃几天？嘴皮子一碰就是等！计划做好了又怎么样？你一个鸡都没杀过的学生懂什么？又能做什么？还不是要老子来动手？现在倒对着老子指手画脚！老子告诉你这秃毛鸡！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于泽勇气的脖子连着耳朵一片红，他拍着桌子就要站起来，被林丽拉住了。
　　林丽笑了笑：“不急，我们还有时间。二单元四楼住着一个独身的男人，我昨晚睡不着，听见他在阳台和他老婆打电话。他家里米面都是全的，酒水零食也有。最重要的是他家没有安防盗窗，他一个人住，还在前天扭伤了脚。”
　　林丽握着于泽勇的手拍了拍，安抚住他的情绪，又把巧克力递给方强，继续说道：“我们三个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起来，外面那么多丧尸，如果我们内讧了，一个人怎么活得下去呢？所以大家该说该讲，但吵起来别往心里去，我们只有彼此了。”

　　“泽勇和强哥说的都有道理，我们现在迫切的需要食物，以及一个能到达一单元的中转站。我们可以打中转站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在里面修整，观察清楚一单元的情况，再制定一个周全的、谁也不会受伤的计划。”
　　林丽看向方强，笑了笑：“不如就从二单元的独居者入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