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晨暮夕》围炉点雪

3、第三章

　　自从被顾晨拒绝以后，小颜曦就每天跟在他后面一起回家，除了刚开始被顾晨冷冷的凶过一次，到最后就不管她了，任由她在身边转悠。
　　这让小颜曦非常高兴，她觉得顾晨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今天，小颜曦依旧跟在顾晨后面回家,看着顾晨的背影，她想：要不今天试试看走到他身边去。说干就干，正当小颜曦鼓起勇气走到前面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叫喊声。
　　“让开，让开。”颜曦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踏着滑板，朝她撞来。
　　‘砰’的一声，颜曦朝左倒去，手按到了石子上，摩擦出了一个口子，疼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你是傻子吗！让你让开，你还挡道。”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孩，脸上的倨傲一览无余。
　　小颜曦非常委屈，眼泪溢满眼眶。这时，一道身影挡在小颜曦的面前。
　　“道歉――”顾晨听到声音扭过头时，正好看见少年撞上女孩，想去阻止已来不及，只能看着女孩被撞倒。
　　“切，凭什么！”少年不屑一顾。
　　“你撞了人，就要道歉。”
　　“呵！老子不道歉又怎样，我想撞谁就撞谁，你管的着吗？”
　　“你――”顾晨双拳紧握，脸色发红。
　　“怎么，想打架吗？来呀！”少年狠狠的推了顾晨一下。少年的体格是顾晨的两倍有余。
　　正当顾晨忍无可忍时，他感到后面有人轻轻拽了他一下，扭头看去，只见颜曦眼里噙着泪水轻轻的说:“顾晨，算了吧！不要打架。”
　　这个人太壮了，他们打不过的。
　　少年见顾晨久久未动，耻笑一声:“胆小鬼。”就准备滑着滑板走了。
　　这时候顾晨看准时机，一下子撞了上去，少年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快走。”顾晨拽着颜曦的手跑走了。
　　两人一路跑了两个路口，直到再看不见那个少年的身影，才停下歇一歇。
　　&
　　顾晨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他很气愤，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少年，这让他深深地感到一种挫败感，在碰到比自己强的人的时候，终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低头看着还坐在地上喘息的颜曦，眼角还闪着泪花。
　　“哭什么！”
　　拽起小女孩，看见那白白嫩嫩的小手上有一道口子，是刚刚被石头割开的。说：“我送你回家――”
　　小心的避开伤口，拉着颜曦的手，走了一段路，颜曦突然听见他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嗯？什么？”
　　“我……真没用――”这是顾晨第一次深深地唾弃自己。
　　“不是的”小颜曦摇头，“没有，顾晨很棒，你在保护我，顾晨才不是没用呐！顾晨是我见过的第二棒的人――”
　　看到女孩的笑脸，顾晨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好了，“那第一是谁？”
　　“第一当然是我爸爸啊！阿晨是除了我爸爸以外，最棒的人了呐――”小颜曦背靠着阳光对着顾晨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顾晨一下子就呆了，那个笑容太明媚了，以至于往后每次顾晨想起这时，感觉风吹过都是温柔的。
　　&
　　自从那天被少年撞倒之后，小颜曦就和顾晨成为了朋友，虽然顾晨没亲口承认，但是最起码他们两个已经可以一起上学放学，还可以一起玩了。
　　某一天，小颜曦觉得她和顾晨已经是非常好的朋友了，所以她拉着顾晨的手兴冲冲的跑回家，告诉爸爸妈妈：“妈妈，这是我的好朋友，他叫顾晨。”
　　碰巧当时颜曦爸爸妈妈都没有上班，所以夫妇俩有幸见到了这个自家宝贝一直挂在嘴边的好朋友。
　　对这个隔壁邻居漂亮的男孩，成为了自己家孩子的好朋友，夫妇俩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特别是颜妈妈，她每次都只见到男孩自己一个人，有时候是保姆。
　　隔壁的男主人或女主人一次也没见到过，可想而知，这个可怜的孩子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再加上，这个孩子又是那么的懂事有礼貌，以至于，颜妈妈感觉自己那母爱的光辉压都压不住，吃饭的时候，不停的给顾晨夹菜，对顾晨好的，颜曦都要嫉妒了。
　　就这样十一岁的颜曦和顾晨成为了好朋友，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二，两人都是形影不离，同学时常说，再没有比你们还要好的朋友了，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在一起了，估计都没人惊讶。
　　颜曦也一直以为，他们会一起度过整个高三，一起约定去哪个大学……
　　直到――真的来到高三那一年。
　　&
　　“喂！顾晨，来‘夜色’，哥们给你接风洗尘，你小子，从国外回来也不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吧！今天说什么你也要来啊！”
　　“行！”电话那头是顾晨和颜曦的同班同学，从初中到高中，和顾晨是很好的朋友，回国了，有些朋友还是要见见的。
　　“顾晨！这边！”
　　顾晨都进包厢，陈阳一巴掌拍在顾晨肩膀上，“你小子，好几年不见，还是这么帅啊！咋的，回国了也不联系我，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都不找我？”
　　“怎么可能！”顾晨笑了一下，“我回国不是早就和你说过的吗？”当时他准备回国的时候，是和陈阳提前说了的。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陈阳大笑。“来吧，今晚不醉不归，一定把你喝趴下。”
　　酒过三巡。热闹过了，该说正事了。
　　“说吧，出什么事了。你今晚一直都闷闷不乐的。”
　　顾晨仰头喝了一杯酒，“颜曦拒绝我了。”
　　“颜曦居然拒绝你？”
　　“我刚回来，便去找她。”顾晨手指摩擦着酒杯，“她说，年少时太冲动了。”端起酒杯，顾晨又喝了一口，把满心的苦涩压下。
　　那可真是够惊讶的了，作为顾晨的死党兼朋友，陈阳和他们同班了六年，深切的知道，他俩对对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没想到，几年过去了，颜曦居然会拒绝顾晨。对于这，陈阳真想感叹一句：颜曦，你真的是长进了不少啊！
　　“你说，她为什么会拒绝我呢！”顾晨真的想不通，明明说过的，会等他的。
　　过了一会儿，又说:“拒绝也没错，本就是我的错！是我造成现在的局面的。”
　　想了半天，陈阳拍拍顾晨的肩膀：“兄弟，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从小学开始，你和颜曦就是同校同班，所有人都知道，顾晨有个小尾巴，叫颜曦，就算上了高中也没变过，但你呢，你究竟是讨厌她还是喜欢她，所有人都不知道，即使之后你们在一起。我一直觉得你们在一起后颜曦太乖了，乖的不像她自己了，她不会再让自己给你添一点麻烦，你……还不明白吗？”
　　顾晨捏着杯子，扭头看着陈阳。陈阳看着前面的灯光，像在回忆，回忆从前的那个自己，道：“当一个人，一直一直追逐着某个人，但那个人却从来不等等他，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没有一点希望，他是会累的，累到疼痛难忍，累到没有一点力气再去追逐。”
　　“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你和颜曦当然不是这样的，其实只要你不要端着这个高冷的架子，没脸没皮一点，你还担心颜曦不答应你？”陈阳嬉皮笑脸道，就像刚刚那个落寞的人不是他。
　　顾晨把头扭过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明明是叫过来陪自己这个伤心人的，自己却先倒了，顾晨把陈阳送到家门口，扔到床上，任由床上的人叫着柔儿，转身走了。
　　顾晨坐在车里，看着前方的红绿灯，绿灯亮起，街边的路灯闪烁着，又把他带回了他和颜曦的高中时期，他最近总是会想起他们的学生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