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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秦杓:演技发力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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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非要去艾菲尔,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读。只是我觉得之前你在艾菲尔读过,那里的生活环境又挺好的,你应该也有些适应了。”
“嗯,对。”
“我记得你有个小青梅也是在艾菲尔,你是为了她才去吗?”
“不,不是,”他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瞪圆了眼睛,快速摇头,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为了,另一个人。”
“小水……的话,她在孤儿院和我相依为命,我一直都把她当做亲妹妹来看待。”
“哦,我知道了,”顾祁南哈哈笑,“不用这么害羞,有喜欢的人可以和爸爸说一下,爸爸可以帮你想怎么追她。”
“爸!”少年像是被说中了什么心事,毫无震慑力的瞪了他一眼,两脸颊挂着两坨火烧云:“我还没有呢!”
顾祁南笑着:“好好,我知道了。”
虽然很是敷衍。
少年扭头看向窗外,不理他了。
顾祁南渐渐止住了笑声,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眉头紧锁着。
顾祁南找到少年时,自然是将他整个人都调查了一番,所以知晓他因为什么原因而退学。
他异常愤怒,却无可奈何。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伤害也结了壳,留了疤,他要做的就是让儿子在未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让他对以前的坏事情产生免疫力,不再害怕。
“先缓几天,到时候我送你过去?”
秦杓抿抿唇:“可以后天去吗?现在都高三了。”
“也行。”
二人接着又唠嗑了一会儿秦杓的兴趣爱好。
秦杓大言不惭的说:“我从小就喜静,喜欢淡雅清新的颜色,就比如粉色。”
“我喜欢读些课外书,只要能看下去的都看。”
“平时喜欢听贝多芬的曲子,还有卡农这种舒缓的纯音乐,不知道为什么,对现在的流行音乐就是不感兴趣……”
顾祁南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你若爱就来,不爱莫张狂……”
“……”
秦杓的脑子停止了几秒的运转尔后非常迅速的关掉手机铃声。
完了,昨天忘记换了。
父子俩对视了几秒。
秦杓感觉挺无所谓的。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他还是要做做样子。
顾祁南看着少年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他非常想笑,但是知道在这种场景下笑是不厚道的,憋了十几秒,他说:“你听的歌,挺特别的哈。”
秦杓:“……见笑了。”
他还打算剪辑一个铃声,把“阿爸阿妈,我心中的菩萨”“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混在一起,让顾祁南明了自己打小对亲情的渴望,然后感动自己感动顾祁南。
过了好久,少年脸上的温度才渐渐淡了下来。
哇塞,这原主的脸皮可真薄,如果用他以前的脸皮做长城的话,孟姜女就算哭瞎了也无法撼动一分。
恰巧,秦杓刚想完,车慢了下来。
“到家啦?”秦杓问。
“快到了,正准备上山呢。”
顾家别墅在山上,上个啥一般要十几分钟。
阳光透过郁郁嗡嗡的树叶间的细缝,一些照在了地上,树影变得斑驳,一些洒在秦杓的脸上淡淡的温度让他舒适的眯起眼,惬意无比。
早上确实应该早起,吃饱饭后再搬个摇椅,坐在阳光下睡个回笼觉,等吃午饭的时候再起来,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可算是到了。
秦杓下了车,望向不远处的欧式别墅,早知道把花被子带过来来个中西结合。
“走吧。”顾祁南把他的行李箱搬下来,拉出拉杆,示意让秦杓先走。
“我来帮你。”秦杓帮顾祁南拿了一个,两人肩并肩的走着。
走到大门口,一位两鬓苍苍,身着执事装的老人鞠下身,笑眯眯的说道:“老爷,少爷,欢迎回来。”
“这是许伯伯。”顾祁南向他颔首。
“许伯伯,你好。”秦杓打了声招呼,跟着二人一并进去。
秦杓看着周围,眉头越皱越紧。
这栋别墅大部分地方和他原来的家几乎是一模一样,许多处细节都没有变动一毫。
他并非感觉熟悉,反而很怪异。
系统此刻上线了:【这是宿主第一次执行任务,为了让宿主尽快适应,所以很多地方都是从现实世界复制过来的。第二个位面是古代,宿主就好好享受现在有地有钱,衣食无忧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从系统死板的机械音中听到了怜悯和幸灾乐祸的味道。
【谢谢你的提醒。】秦杓没什么感情道谢。
他捧着热可可抿了一口,佯装乖巧地听着顾祁南和管家的对话。
顾祁南:“我旁边不是还有两间空房吗?等会找个装修队打通做小之的房间,装饰什么的,跟他商量就行。”
管家点头:“好的,那您需要去少爷学校附近的公寓里住几天吗?”
“行,小之,有时间了,想一下自己房间该怎么装饰?想要什么尽管跟许伯伯说。”顾祁南朝着少年说。
“嗯,吃完饭咱们去看看你妈妈吧。”
“爸爸,妈妈现在还好吗?”少年一听去看妈妈,神色非常激动,他到现在都搞不懂妈妈为什么要把他扔进孤儿院撒手不管了。
“你妈妈……她死了,”顾祁南难得有些犹豫:“把你放进孤儿院,等一年后因为癌症死的。”
被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迸发出来,他眼角有些泛红,声音嘶哑。
秦杓先是一愣,很快眼眶比顾祁南的还红。
“那为什么妈妈要把我送进孤儿院呢?”
顾祁南摇头:“我也不明白小茹怎么想的,我怀疑她姐姐……不过还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肯定十分爱你。”
他想着以前躺在他怀里的小茹,对谁都瘫着脸的她一看到粉粉嫩嫩的小团子,瞬间就乐开了花。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小姐硬是在短短半年时间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为了她的儿子,丈夫只是一个工具人。
他经常抱怨,还不如不生呢,本来地位已经够低了。
他的妻子笑着给他一个吻。
少年见他嘴角边噙着一抹缅怀的笑,便不再说话,摸了摸没眼泪的眼角,落寞的垂首,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顾祁南回忆了一些片段,很快回过神来:“小之,你饭都没有吃呢,先去吃饭,都耽搁这么久了。”
秦杓温顺的点头。
虽然他已经吃过了,但不介意来个上午茶。
秦杓说不见外就不见外,一个人将餐桌上大部分的菜连带着五碗饭吞下肚后还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顾祁南开始惊讶归惊讶,但还是飞速习惯了,毕竟还在长身体,消化系统发达,很容易就消化完了。
饭后两人一起散了会儿步,又准备了一束郁金香去看顾母。
秦杓没有让顾祁南说,自己主动跪在地上给顾母磕了三个头,还帮她的墓碑擦了擦。
“妈,你在另一边也要开开心心的呀。”
他回去之前摸了下墓碑上和自己母亲一模一样的黑白脸,这是对的顾祁之妈妈说的,也是对自己早逝的妈妈说的。
“我会陪着爸爸的。”
待两人走后,一阵清风卷起落在地上的郁金香花瓣,带着它去向不知名的远方。
秦杓跟管家商量了一下房间的装饰,以粉色为主其他淡色为辅,靠落地窗的角落放一张K-SIZE大床,地上铺上了白色绒毛的地毯,周围还摆放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神态各异的布偶。
设计图是已经定下来了的,剩下的只有装修了。
趁着装修的空档,顾祁南和秦杓在别墅里住了一晚,次日去了艾菲尔附近的公寓里。
顾祁南先请了一个家教过来,刚开始谈的好好的,可在家教老师掏出试卷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笔尖停顿,在括号内迟迟不动笔。
顾祁南很快察觉到异样,低声问:“怎么了?”
少年呼吸有些急促,他摇摇头:“没什么,头有点晕。”
话刚完,手就猛地抖了一下,笔墨染在白色的空位处,很快向周边扩散。
“顾同学,这张试卷都是你可以做出来的,别紧张,把这当做是一次普通的家庭作业。”旁边的老师立即鼓励道。
“我……”少年皱了皱眉头,还是摇了摇头:“我做不出来,一看到试卷,头晕的厉害,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师见他原本的肤色变得煞白,虚汗跟不要钱似的流了下来,着实不像是装的,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他附在顾祁南耳边轻轻说:“这孩子心里有事,可能有考试焦虑症,去看看医生吧。”
顾祁南递给少年一张纸看着他擦汗,大概也了解了少年心里有什么事。
他怒火中烧,之前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失态,可终究还是忍不下去了。
校园欺凌对顾祁南来说,如同空气一般寻常可见。
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他当过霸凌者,当过冷眼旁观者,可他从未想过报应会将降在自己下一代身上,这让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运动,窒息的痛苦不断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终于体会到了被欺凌者的绝望和崩溃。
顾祁南突然记起那双倒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的眸子主人,他吐出嘴里的血痰,一字一字像是平常背课文认真地说:“你会遭报应的,顾祁南。”
“一定,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