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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冷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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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习惯性地说声喂,他爹就扯着浑厚的嗓音教育起来:“小兔崽子,几天不回家跑哪儿去了,啊?今天要是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车库你那几辆车也给你统治了,听见没!”
原隼要看了眼旁边的人,没搭话。
收不到信儿,他停了一会儿,续道:“又已读不回是吧,行,那你就好好听着。”对面顿了顿,似是做准备要把这几天憋的话刚好一齐说了。
“一周前不是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嘛,我看着你也不怎么喜欢,但人家先姑娘其实也挺好的。”
原隼要沉默了。
三四十岁你跟我说是小姑娘。
真当我瞎,不挑啊?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回了。
原预初叹了口气,打着商量的语气:“你要真不喜欢,咱还可以换是吧。”他说地洒脱:“换什么样的你说,就算是个男的,也随你,你爹我绝不反对,双手赞成,但你得先把对象处上。”
原隼要举着手机的手顿了下,撑在地上的手一滑,半伏的身子差点失衡。
给,还真是男的。
他听到晏以迁轻笑了声,脸上挂不住抬手又去捏他下巴,半空被人拦了下来。
晏以迁莞尔,歪头看他,使坏一般将他往前拉,原隼要重心不稳,重新瘫回了对方怀里。
他压着声问:“干什么?”
晏以迁不回话,眼睫微垂,侧过头,吻上了控在脸侧的手腕,眼却盯着他,宣示主权似的。
都说穿高领紧身毛衣的男人最性感,十七八岁的年纪,少年的青涩与成熟混合,要命的勾人。
原隼要任由他攥着手腕,将唇蹭到腕骨。尽管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唠叨着,心思也早跑到别出去了。他清嗓,反问:“真的?”
“你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原预初一个做买卖的商人,生意场上雷厉风行,果敢精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混在这个圈子的人没什么毛病,就是好脸面,偏偏到了儿子这儿什么都妥协了。
小的再混,他老子也愿意。
手机贴在对方的耳边,原隼要俯下身子埋在晏以迁肩头:“听见没,我爸认下你了。”
许是他声音过大,电话那头察觉到了,疑问:“要要,跟谁说话呢,在哪呢,怎么有汽笛声?没在家?”
原隼要挑着眉:“我跟我对象约会呢。”
空气定格了两秒。
“你还有对象呢?”
这话说的,原隼要不爱听,他回怼回去:“你让我找对象,现在嫌弃我这口气怎么回事,你儿子还不能有点个人魅力是吧?”
原预初也不啰嗦,直接了当:“除非你让你对象说句话。”
原隼要犹豫了。
电话开的外放,晏以迁肯定也听见了,他没什么表示,只是捏了捏他的食指,眼中平淡,一切掌控权都给了他。
原隼要没觉得和男生谈恋爱是什么异类,他单纯没想好怎么说,就算他爹真知道了也肯定不会上演什么棒打鸳鸯的戏码,他只是有一瞬的迷茫,这段情绪来的匆急,未来得及捕捉便销声匿迹。
他回复:“再说吧,下次带回家你俩好好谈。”
他爹倒是开心了,话里豪气了不少:“行啊,那就下周吧,带人家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原隼要敏锐的捕捉到关键字眼:“一家人?什么意思?”
“我妈回来了?你个舔狗追妻成功了?”
父子俩在互怼的方面一次也不落下。
“嘿,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啊?有这么说他老子的嘛?当舔狗怎么了?我乐意,反正人你这周必须带回来,给你妈和我好好瞧瞧。”
原隼要默默翻了个白眼:“得了,没什么事挂了,我对象还等着我呢。”
对面切了声。
“对你对象好点,别渣男,不然你爹我看不起你。”
“行了行了知道了,挂了。”
摁灭手机,原隼要看了眼晏以迁,伸出食指戳他的脸:“知道你憋笑难,没事,尽情笑吧,我绝不生气。”
那人还真不客气,眼尾上扬,原本温润的笑也因为黑色高领在夜色中显得邪气。
却好看得紧。
坐稳了身子,原隼要来了兴致,半调笑道:“欸,笑那么欢,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叫我爸舔狗?”
他故意不往下说,去看对方的反应。
晏以迁扬眉,沉眼看他,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原隼要也学会像他那样使坏:“你亲我一下我再告诉你。”他调戏的语气,配上放肆的动作,任谁评价都觉得流氓,晏以迁只觉得有趣。
情侣之间的情趣,别人又怎么会懂。
“那我能存着吗?”晏以迁问。
“行啊,不过那是你主动的。”原隼要红着耳尖靠近亲了他一下,很轻,很短暂。他没有拉开距离,双眸看着对方,不讲道理道:“这次是我主动的,不算数吧?”
温热干燥的手抚在脸侧,移到耳垂处,不轻不重地揉捏。
“当然不算。”
夜色好像更浓了,两人坐在天桥角落,相互依靠着,原隼要絮絮叨叨跟讲故事似的把他爹的追妻之旅一字不差地说给对方听。
“我爸妈初中就是同学,我妈当时可是校花,不少人追呢,其中就包括我爸。不是我说,我爸这个人真的很舔,他追我妈追到高中,又跑到大学,我妈见我爸这人老实,家里急着催婚,就嫁了。”
“我妈脾气随性的很,我五六岁的时候就满世界跑,跑累了回家歇歇再出去跑,有时候一两年都没信儿。我爸因为要管公司,想陪老婆也不行。”
原隼要想到好笑的地方,没忍住:“因为我爹这经历,他就以为小情侣早点看对眼一定有结果,所以就给我介绍一堆奇形怪状的人。”
晏以迁道:“有点古板。”
“我也觉得,还有……”
大概是太晚了,你一句我一句没一会儿,原隼要意识开始下沉,眼皮有些撑不住了,困意越来越强烈,最后侵蚀了大脑,混沌了思想。
晏以迁捧着他支在肩膀的半张脸,借着霓虹灯光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动手撩开掩住清秀眉眼的碎发,低头吻了上去。
温柔缱绻,一触即离。
他靠近对方一侧耳朵轻道:“我耍赖了,这次还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