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生存日常》樛乐

17、秩序

　　“滴滴滴”

　　“滴滴”

　　……

　　四处都是车喇叭声，响声嘈杂震天，即使紧闭车窗也挡不住。

　　“前面干什么呢？赶紧给老子死开，老子还有急事。”

　　“吼你妈！赶着上坟啊！”

　　“你他妈的，这路再不通，我们都得成坟！”

　　……

　　马路上车辆拥挤，接连发生车祸，夹道行人人挤人，踩踏频发，随处可见耐不住性子双双吵起来的陌生人。

　　“当前室外温度——53摄氏度。”

　　乔宿言收回环境温度测量仪，迅速关上车窗，隔绝窗外的腾腾热气：“满大街的车堵这里，跟蚂蚁搬家一样慢慢挪。说不定还没挪到目的地，先被晒炸了，还是一串一串的炸，来一出地上烟花？”

　　说着冷笑话，语气透着股自嘲。

　　然而，明知道可能会遇上堵车，他们还是选择开车出来，无外乎东西太多，只能靠宽敞的汽车来搬运，在当前四处拥堵、抢购的情况下，出来一趟才值。

　　“快了。”白宸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冰矿泉水，“喝吗？”

　　“喝！”

　　乔宿言正拧瓶盖，前方出现一位尽职尽责开始指挥协调的交警，随着第一位交警出现，大量交警到岗，看人数明显比平时多了三四倍。

　　显然，官方也想到了潜在危险——高温引发车辆接连爆炸。出警力度加大，甚至还临时抽调了其他部门的警力来协助。

　　云城各处大道都如这条大街一般，在交警竭力协调下缓缓疏通着。

　　拧开瓶盖的矿泉水还没喝一口，又被盖了回去，塞进宽大的休闲挎包里。

　　“我先带着七喜去附近的银行取钱。”乔宿言从包里拿出两张银行卡，又自然的拿过白宸的手机，把卡都绑定了，“密码都在卡上贴着，你先在这里堵着，路过商店，能买的就买，尽量多买水。”

　　乔宿言不想两个人都耗在这儿浪费时间，他带上七喜去附近的银行取钱，遇上恶徒，他能打，七喜也能唬住不少人。

　　白宸通过内后视镜带有深意的看了眼七喜，立刻得到七喜一声中气十足的“汪”。

　　白宸满意的点头：“注意安全。有危险，让七喜上，你找地方躲好。”

　　“……”你真是个好主人，卖狗不手软。

　　乔宿言心里偷乐：但我就吃这一套。

　　选择下车走一段路的人不少，原本人行道就够拥挤了，又加了这么一批人，可谓寸步难行。

　　但幸运的是，乔宿言有看着高大凶猛的七喜，不少人心生畏惧，没几个胆子大的敢靠近，让他这一路轻松不少，到银行的时间都跟着缩短了。

　　“你好，我需要取大量现金。”

　　银行工作人员收过金卡，核对信心后，表情严肃：“好的，您请稍等，我立刻询问本网点现有现金金额。”

　　“没问题，可以先让我家狗进来吗？你知道，外面太热。”

　　银行不让宠物进，七喜就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忽略体型，乖巧得不行。

　　“这……”声音拉长，银行工作人员为难，但问现金额的同时，还是跟上级反应了这事，“可以的，现在会客室没人，可以让您的狗暂时待在会客室。”

　　乔宿言点头，快速把七喜安顿好，接着聊取现金的事：“我可以取走多少？”

　　“我们网点现有五百万现金，最多只能让您取走三百五十万。若您还需要更多现金，我们可以为您立刻调配云城所有网点。”

　　“好，麻烦了。”

　　像乔宿言这样来取大量现金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来不及考虑得太深远，都先紧着买物资了。

　　乔宿言能在这个时候先来银行，得多亏他们那一仓库提前采购好的物资，不然也没这个底气。

　　在全城拥堵的情况下，要想快速从各个网点把现金都运过来，没三四个小时搞不定。

　　乔宿言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着，更何况现在每一秒钟都异常珍贵。

　　跟银行的人约好拿钱时间，他就立刻往下一家银行走，不断重复话术、流程。遇上不识好歹想抢劫的，七喜第一时间尽职尽责冲上去将人撵走。

　　等同几家银行都聊好，也过了两个多小时，白宸那边堵车也堵得差不多了，两人在批发饮用水的街道碰面。

　　高温，如果还不下雨，必遭干旱，水会成为稀缺物资。

　　.

　　因为筹备现金花掉了不少时间，乔宿言他们到的时候好几家饮用水批发店前都已经排上了看不到头的长队。

　　乔宿言穿的冰马甲也早就失了效果，这意味着他们今天想要买这水，就不得不直面烈日，甚至还有可能轮到他们的时候，饮用水售罄了。

　　“排！”乔宿言坚定道，“老板，你去前面第五家，那家店面大，储量应该多，队伍长度也还合适，应该能买到几桶。我去后面第三家，那家店面位置偏，队伍容易被另外两家遮挡，注意到的人会少很多，应该也有机会。”

　　甚至连七喜都被乔宿言安排得明明白白，给它找了一家店家看着面善的，写了张纸条给七喜挂着，又给了现金，就让七喜去排队了。

　　期间还有胆子大的想抢七喜的钱，被七喜恶狠狠的呲牙咧嘴“汪汪”几声吓退了。

　　见七喜任务完成得这么好，乔宿言忍不住打起了妖怪屋其它小动物的注意，想着下一次要不要全家出动，最后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了：“真是疯了。”

　　“啊！又有人晕倒了！”

　　“别围着，让他透气。”

　　“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

　　才刚排队，乔宿言就听到不止一次“有人晕倒”，不远处还停着好几辆120急救车。

　　应该都是之前有人中暑晕倒被叫来的，最后晕倒的人一个接一个，索性就不走了，临时支了一个救助点，还通知了警局派警力来维护秩序。

　　有白衣大褂抬着担架过来，动作熟练的将晕倒的人抬走，排队的人群自觉为他们让路。

　　透过让开一瞬的路，乔宿言看到临时救助点此时一点也不宁静。

　　不仅有医护人员忙前忙后的照顾中暑、晒伤的伤患，还有清醒了一点就吵着闹着要回来排队的人。

　　甚至还有责怪医护人员的，怨她们不在他排队的位置救治，让他白白丢了排了这么久的好位置，耍无赖的坚持要医护人员赔偿。

　　白衣大褂抬着担架离开，散开让路的队伍立刻严丝合缝的合并上，又是一场抢位争执。

　　乔宿言收回视线，茫然一闪而逝，。才末世第一天，所见所感勉强称得上井然有序，不应该再要求太高，显得矫情。

　　时间在烈日的灼烧下一点点流失，乔宿言身上冒着密密的汗珠，一瓶一升的矿泉水早已喝空，隐隐有眩晕感。

　　乔宿言撑了下旁边的树干，给自己出诊断结果：有点中暑了。

　　缓过劲来，拍了拍脸：“撑住，前面只有两个人了。”

　　离得近，对这家饮用水批发店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了。

　　从大开的门看进去，似已空空如也，可见外面堆着的十七桶水便是这最后的库存。

　　“每人限购5桶，还剩3大桶，4中桶。”

　　老板当着乔宿言的面修改报价，随后敲了敲已经涂涂改改了无数次的价位板。

　　大桶——200元/桶；中桶150元/桶；小桶100元/桶。

　　隐隐还能看到上一次修改的报价，大桶还是180元/桶。

　　乔宿言还没说话，排在他后面的，就已经小声抱怨起来，纷纷表示这就是明晃晃的抢钱。

　　然而，就算明知商家这生意做得不道德，他们也只能掏钱，没甩袖子走人的勇气。

　　“3大桶，2中桶。”乔宿言快速扫码给钱，“你们明天还卖吗？”

　　或许是因为乔宿言的干脆，老板抽空回了一句：“卖，但量没今天多，想买上就赶早。”

　　“净水器怎么卖？”刚刚角度的问题，乔宿言没看见店内还摆着家用净水器，搬水的间隙看到，心思就动起来了。

　　“你要买？”老板把剩下的两桶水卖出去，将排队的人都打发走，转了转小心思，“可不便宜啊。”

　　老板主要卖桶装饮用水，想开拓市场，买了些净水器、净水活性炭、滤膜之类的回来，结果市场还没开拓，先遇上了末世。

　　原本以为就要这么砸手里了，没想到还来了个冤大头。

　　乔宿言也不是吃素的：“价钱合适就买，这东西可不像饮用水这么紧俏，我随便找个商场，也能买到比你这儿更好的。”

　　老板心里不乐意的轻“啧”，知道不好忽悠，报价也就比入手价高了百来块钱。

　　“两套性能最好的小型净水器，净水活性炭全要了，其它的净水器装备也来一套。”乔宿言囤起货来，看着一点也不逊色白宸，都是果断干脆，宁多不少的性子。

　　这个点，各家批发店的桶装饮用水都卖得差不多了，排队的人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大部分，只余下几家储量大的店前还排着长队。

　　乔宿言从车里拿了藿香正气水，一边喝，一边拿冰矿泉水、冰袋，然后一刻不停的朝白宸的方向跑去。

　　跑动间，呼啸而过的风，都让他感到燥热异常，闷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