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全肯定（娱乐圈）》典瞻

19、素质在哪里

　　“祂下降的轨道处于我们的地域。也就是说，陨落的意识存续在世界的动脉中，我们每个人身上蕴含的‘系统’都携带祂的一部分。”

　　“如果假定祂只是汲取我们的历史，随机选中文娱侧演算，那么被附身的所有人就等于处在了一个在定义上比祂更高阶的位置——这代表着我们可以去尝试去掠夺祂的能量，以达到真正无所不能的至高伟力。”

　　老教授这通宏伟的蓝图展开，乍一听来似乎无比专业，实则和董事会上汇报工作的一些话术有殊途同归的画饼之嫌。

　　不过抛开这层不谈，其实研究所的结论和第三中心医院中「众星」的表现诡异地吻合了一部分。

　　这几天都是作为他身上挂件的「众星」在那刻起有了搜寻某种事物的主观迹象。

　　所以阙别时倒没有打断他的发言，只是对于他们的假设前提稍稍有些不赞同。

　　不论别人的如何，从属于他的「众星」就表现出了十分鸡肋的人性化意识进行对周边环境的学习模仿。

　　教授们的观点还没说完，但他已经能够猜到他们所想表达的意思。

　　无非是假使祂不具备自主思维，就证明人类可以趁着分裂蚕食祂然后取而代之随心所欲。但放宽界限退一万步来说，有个比论证祂是否有主宰权更重要的问题——

　　“你们的科技达到了吗。”

　　在「众星」加持下观测个全息的影像都没法长时间支持的水平，就算祂只是个随波逐流的空壳也依旧不可能被操纵。急着烙饼也得先看看现有资格。

　　“目前还略有不足。”较瘦的叶教授脸上划过讪讪的意味，很是委婉地和最大投资方的大少爷解释，“现在拦在项目前比较突出的障碍就是缺乏样本，没办法准确定位剥离人类身体里应有的域外星体附加的特质。”

　　“我们初步认为，涵盖整个娱乐圈的词条属性那些都是祂的化身。”

　　他言外之意有些明显，对于违禁类红线范围相当有心得的阙别时微微蹙眉：“人体实验是不被允许的。”

　　第三中心医院对吴平夏导演的研究还称得上是治疗手段，但如果真的要完整地支持特殊类型的小众实验，那么哪怕是阙家也绝对没法做到将大批的人悄无声息送进研究所。

　　研究所的众人虽然也有相似系统但是几乎都没有得到过开发并没有研究价值。而有了合格特质的人不算多到随处可见的程度，不管是哪种地位的艺人，都远非从前好拿捏，正面官方就算是单给民众做样子，也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阙少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当然当然，我们团队都遵纪守法，勤勤恳恳的。”

　　“始终铭记人性大于实验，科研是生命的承诺。”

　　研究所几个立刻急匆匆地申明立场，恨不得当场把相关律法倒背一遍。本来前阵子被投资方派人很是不耐地督促过，这才赶在金主真的撤资拆团队前勉强完成了捕获太古讯息的进程，现在可经不起其他的打击。

　　要知道真离了阙氏后还敢资助他们的势力少之又少。

　　为了提防再产生什么过多的误会，叶教授略过这个话题，提起本次的主要目的：“那我们现在就为您进行一个全面检查？”

　　层间错出的扇扇大门回转到和原本不同的方位再次堆叠隔断，精密仪器替代了消失球体出现在地表正中心，组成类似于正常实验室的传统布局。

　　比起刚刚，现在的布置对阙别时来说并不算很陌生。他上前伸手按上柱状的白色透明模块，想看看其亮起的蓝光面板中会更新出什么。

　　这是目前观测拓写「众星」数据的设备之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次来的时候这东西面对他时扫描了一堆乱码出来，虽然据研究员们所说是因为他身上屏蔽「众星」而导致的磁场紊乱，寻常机械内容物稳定性差无法识别出来，不能表述出其他的信息。

　　像素的粒子悬浮着转了个圈，似乎是在加载，下一秒蹦出的弹窗间出现了个微笑颜文字。

　　非常似曾相识的作风。

　　阙别时轻轻发出了个疑惑的单音节。

　　他这一声给在场其他教授又弄得心脏狂跳了一下，以为前面的理论被毫不留情完全推翻，再一看本该严谨的科研造物搞出这种大逆不道的动静，内心唾骂技术人员八百遍几个跨步过来就是以机器故障等等为由将大少爷请到一边紧急修补。

　　但所有的按键都仿佛失灵，切断电源也无法将其中断。研究员们眼睁睁看着颜文字逐渐拉长然后形成不太完美的半圆，圆的顶点凸起了一个小尖，对着上前围拢来的众人甚至微微摇晃着。

　　教授们思索着这代表着什么代码格式错误，几个年轻的研究员则是面面相觑，觉得这个看着实在是有些怪怪的，特别像某个国际通用手势——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在昂贵的学术仪器中的程序运行里出现这种表情实在是太过天方夜谭。

　　一时间无人敢认。

　　「众星」还学会比中指了。

　　不知道从哪学的。

　　总之不可能是向他学习的。至少迄今为止他在网络上友好交流的时候是没有用过这个表情的。

　　在小号曾鏖战四方的阙别时轻易地认出来了，他扫了眼无声落在面板上松散开的红白微光，侧目停顿两秒，说了两个别人听来毫不相干的字：“调皮。”

　　中指表情众人不敢认，阙别时的这句话他们更加不敢接，只是心里想着不愧是大少爷好久不见说话都如此有霸总的风味，不知道说谁调皮但是对方说话总有他的道理。

　　被不轻不重说了一句后，对旁人进行美好问候的「众星」在地下实验室内冷白的灯光里又隐去踪迹。没有其他力量阻挠，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仪器自动恢复回到了应有的程序路径。

　　一串轻快的系统启动音在阙别时重新靠近后播放完成，透明面板的微弱蓝光生成出几排详细的小字简介，仿照「众星」的无感情提示音缓缓道出。

　　[欢迎来到众星璀璨的国度，邀你共同见证永恒的荣光]

　　[编号TQ1377玩家你好，为你载入身份界面：当前阶位锁定为当红顶流，进度56%]

　　[为你展开属性详情：声誉0、魅力0、代表作记忆度（低）0……]

　　阙别时一眼粗略地看下去，出现的数值全部都是0。

　　不禁让人忍不住怀疑设计这堆程序的人是否与他有私仇。

　　当偶像那么多年，归来居然业务能力和身体素质甚至比不上刚出道新人。

　　他当然不会认同机器的输出评价，如果真的各项全零就算他背靠阙家场场见面演唱会给观众送大笔现金扔着玩也估计早就混不下去了。

　　盯着属性综合总结的那行：公共资源有限，请早日退圈。阙别时面无表情沉默地收敛了被挑起的那点好奇心，他不至于和这个仪器计较，只是一时找不到适当的词来形容它。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外貌值怎么可能只有0。

　　研究所的造物不光有局限性，还有很大的误差，更别说还缺少了对于他技能栏里三条的记述以及关于亡神星的那点描述。

　　右手抬起向众人挥了挥安抚示意稍安勿躁，阙别时又往下看去。

　　[当前词条：无]

　　[头衔暂未获得]

　　[下一次拍摄任务倒计时：32小时49分钟15秒]

　　这些倒是挑不出错，他没有词条，上苍的神谕一直以来也被他当作隐藏的特殊之处。他手指在最后一行下方点了点：“这是什么意思。”

　　被单独留出来一档字体不太相同，那处赫然标示着：当前召回值0%（未修正）。

　　几个老教授相视几眼，以为有什么看漏的地方，叶教授斟酌说道：“根据现有资料来看，应该只是单纯指开戏的时间而已。”

　　阙别时偏头：“嗯？”

　　黑框眼镜男生偷偷瞄他并小声提醒自己的老师：“夜访复活场的拍摄时间。”

　　他旁边的人更小声用着气音：“又记得那么清楚……”

　　明显没联系上的对话。阙别时又指了指细长的灰色进度条：“你们看不见吗？”

　　众人极力掩饰但依旧很茫然的眼神不似作伪，阙别时用话打断教授们努力眯着眼以增强视力的举动，略过召回值这个名词，他迈步靠在墙柱旁，边招手让众人行动，边垂下眼眸静静等待，原本沉凝的神色完全懈怠下来。他只想走完这次的过场，对姐姐嘴里提到的订制高契合方案已经不感兴趣了。

　　几个研究员在他的手腕系上几根灰白的绳索，延伸的尽头连着形状造型奇特泛着金属冷光的大型设备。

　　“不会对您造成任何伤害。”老教授们打着包票及时解释道。就算真的要做人体实验他们也还没有胆子去把主意打到对方的身上。

　　靠近设备的人员此时快速捕获出解析的数值，将其一一排列在空白面板上。

　　那些就已经完全涉及到专业相关了。发现看不明白，阙别时就无聊地挪开目光，唤出「众星」观察。

　　刚刚活跃着的祂此刻似乎又在待机，光晕发散就好像进行着人格的思索，这种状态在离开第三中心医院的时候开始已经持续很久了。

　　估计祂所寻找的能量就是教授们所说的分散在人类身上的特质。不过研究所连画饼的时候都不敢和他说有十足的把握移除这种无实体的东西，吴导消失掉的甚至不能被「众星」搜索到的那个词条就显得格外耐人寻味。

　　不排除吴导本身比较特殊产生了特别的个例，但是以概率的大小来比较，更大的可能则是有超出研究所水平的其他群体参与其中，单纯是还在等待投资的潇州市级医院中的小科室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就吴导病房外那个阵仗想让人忽视都做不到，就好像是故意摆出来给谁看的一样。

　　阙别时用还自由的手透过空气摸摸光团，觉得时不时思考「众星」以及与祂相关的事一下还是很有意思的，从这个角度来说，祂时隔多年姗姗来迟的降临已经算是相当正面的好事了。

　　不过祂的目的如何根本不是阙别时会关心的事情。牵动整个世界的伟力不是他一人能够研究透彻的，揣测祂的来意是毫无作用和意义的举动。

　　最直观地来说，不论那战火纷飞的过往是否属于夸大其词，就是按照祂来自域外的天灾浩劫的说法，现有的科技是不可能将他带往灰道链接的遥远区间，超越数计亿万的光年历程看到更高维度遗落的过去。

　　阙别时偏了下视线，避开在眼角蹭他的「众星」落在斜右方墙壁上，那里整齐贴着四排人像照片，首位就是他，第二个紧跟着的就是陆合枫。

　　这些都是之前为了躲避「众星」的计划参与者，除了他和陆合枫，其他人都完完全全不再涉足有关娱乐事业的一切。而发小又和他不同，虽然不当艺人但是相当热衷于该业附加连带来的新奇世界。

　　“阙少，屏障并没有减弱，比起上一个节点，在您身上设置的屏蔽数值波动属于正常范围，不存在外来篡改因素——”

　　“等等……”

　　另一名研究者打断正在专心解析数据的同事，盯着新一轮的截取片段面色再度变得古怪起来，语气也变得不太妙：“t、u、i、~，这四个是谁乱插的符号。”

　　“……你们谁在操作页面上打滚了？！”

　　红白混合的光有目的性地晃到了人群正中间，但忙于剔除这组项目的研究员们根本看不见祂，于是祂又偷偷缩回了主人的身边。

　　排好序列的庞大数据组规整地分布在面板四处，比起成功抓取出需要的片段而造就的喜悦，偌大的实验室首先陷入的是短暂的沉默。

　　“没有问题，略有偏移但是因为人应有的身体生理变化属于正常现象——所以按照理论来说，阙少是不应该被「众星」发现的。”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首要的目标就是排除变量。

　　研究所当年人造出来的屏蔽项目主要推进分布在两个最简单的大类，从物质机体和思维脑意识出发，囊括包含其余的各个细分出的小方面，这就牵扯得更多。

　　“如果融入在您身上的数据线还完好，那就是您设置的锚点目标发生了重大改变。”叶教授摸着唇边发白的胡茬，转向阙别时，以他对现娱乐圈不太清晰的认知显然很难现在做出更深层次的定论，“也就是说，鹤先生近期，应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有了准确的目标，围在教授身边的年轻工作者们迅速展开了搜查，光不提对方是大少爷选择的偶像目标，在此之前大家都对这位著名艺人的名字很是熟悉，纷纷熟练地进入相关模块精确查找。

　　确实是出了不少问题。

　　阙别时停顿片刻，没有去阻拦他们搜索的举动。不过连经纪人都无法探明和「众星」专门遮掩行为的问题，应该不是他们能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