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暧昧》轻云冉冉

60、打胎

　　接到杨珏的电话的时候我着实吃了一惊，可是她在电话里又说的语焉不详，含糊其辞，但是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她有麻烦了。也难怪，跟林成越这样的男人扯上关系，麻烦会不请自来的。
　　赶到医院时，只看到她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垂着头，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脸颊，看不到她的神色，但是就只是这样，我还是从她僵直的脊背感受到了她的脆弱和无助。
　　“珏儿。”我走到她身边，却又有点怕惊扰到她一样轻声叫她。
　　她闻言抬起头，一双原本茫然空洞的眼在看到我后慢慢地有了焦距。
　　她眼窝泛着一抹青色，脸上也是毫无血色，憔悴显而易见，不过神色倒还正常，冷静地看着我：“你来啦，陪我进去吧。我一个人还真有点怵得慌。”
　　“你怎么了？”不是生什么病了吧。
　　她一低头：“我怀孕了。”
　　这一听，我倒还松了口气。林成越的孩子，必然是要不得的。
　　“我早就已经预约好了，只不过一个人有点胆怯，让你陪我来壮壮胆。”
　　我心中一动：“林成越知道吗？”
　　她冷哼一声：“他？他只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总之这个孩子他是不可能要的，再说我也不可能生下来啊，在他眼里我就不算个什么，将来孩子生下来能怎么样，受罪！”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那进去吧。”
　　刚回头走了几步，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两个保镖，很明显是林成越的手下。我们脚下一顿，我眼角的余光瞥到杨珏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杨小姐，”其中一个客气地说，“老大说一会儿就过来，让你等他一下。”
　　杨珏冷笑一声，但是我感觉的出来，她是在硬撑，只怕别人看出她的恐惧，说出来的话也凉薄地带着一丝冷气：“吆，林大爷居然有时间抽身出来管妇女身体检查啊，稀奇啊！无聊，告诉他，我有人陪，用不找他！”说着就要绕过两人向医院大门走去。
　　两人伸手一拦，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杨小姐，请别为难我们。”一脸的不得通融。
　　杨珏将手里包往地上一摔，扭头走回长椅上坐下。杨珏抱着膝坐在长椅上，将脸埋进两腿之间，周身散发着一种孤独和落寞，淡淡的担忧和恐慌掺杂其间。
　　我扶上她的手臂：“珏儿，别担心，他也许还不知道，不过是派人看着你，见你来了医院不知道怎么回事而已。”
　　“嗯。”她敷衍地应了一声，便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轻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我抬起头，见到林成越那一张英俊中又带着一抹冷漠邪气的脸孔。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杨珏身上，走到近前，也不急着叫她，从容地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一支烟抽得差不多了，他才淡淡地开口：“打算瞒着我？”
　　杨珏的头抬起来，一股浓浓的无法掩饰的脆弱发散开来，眼皮却是垂着：“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注意到林成越捏着烟的手指轻微地一震，下颌一下子绷紧。
　　“怎么着，来监督我啊，其实不用，这事哪用得着你操心啊，”杨珏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漠地自嘲，可是那种流露的悲哀却是那样的让人心痛，“我自己能处理，你忙你的。”
　　烟蒂丢在地上，被一脚狠狠地碾过。
　　“林成越，你干什么！”杨珏被他一把拉起来，掉下长椅，脚下不断地踉跄，她想要挣脱林成越的钳制，但显然力不从心。
　　林成越毫不动容，扯着她向医院的反方向走去。
　　“林成越，你够了！”杨珏猛地甩脱他的手，一张脸涨地通红，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一双大眼中含满了泪水，惊地林成越也愣了一下，也便没有再强迫她，“你想要我怎么样，难道你会要这个孩子吗？我做梦都不会做到这样的，而且，你以为我会为你生孩子吗，”说着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算你的什么，孩子生下来算什么！”
　　林成越突然笑了，可是却笑得冷酷无情：“说得对，”他一手捏住杨珏的下颌，“杨珏，你以为我会认这个孩子吗，谁知道是哪的野种。”
　　杨珏还挂着泪痕的脸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轻微地张着口，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林成越，你混蛋！”
　　我悄悄在口袋中按下手机，看两人的情况，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而我却无力阻止，能帮的上忙的也许只有郑拓了。
　　“我混蛋，”林成越不以为意，一脸的无赖相，却让人感到胆寒，“你这辈子注定栽在我这个混蛋手里，死也别想逃脱。”
　　杨珏好像一下子被绝望击垮了，眼睛蒙上了一层灰色，失却了神采。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任林成越扯着她走进了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