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毒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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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池此时正在写药方，房门突然被敲响。
“请进。”
她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了左鹤。对方脸色苍白，双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
“咳咳，清泉姑娘，事情都办妥了。”左鹤的毒还没好全，一开口说话就要咳嗽两声。
傅清池头也没抬，问道：“暗部首领也染上病了吗？”
“路过时，听见他咳了几声，想来应该染上了。”
傅清池搁下笔，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抬头看向左鹤：“三皇子怎么说？”
左鹤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吓坏了胆，正在叫大夫往自己院子赶去，还不许闲杂人进出。”
傅清池微微颔首，戴上一旁的面纱：“那走罢。”
二人一同来到三皇子的宅院，只见厅内挤满了大夫，好不热闹。
“再拿不出个办法，本殿让你们好看！”
远远的，就听见三皇子倨傲的呵斥声。
傅清池低下头，缓缓走进屋：“参加殿下。”
三皇子见是傅清池，眉头一皱：“你来做什么？”
傅清池俯身一拜：“殿下，草民略懂医术，听闻城内起了疫情，故而赶来，想为殿下分忧解难。草民以为，眼下虽无法确定是何病，但能先用艾草熏屋，去除些许病气。”
说完，她抬起头看向三皇子，给了对方一个眼神，暗示对方自己想借此下手，让对方配合自己行个方便。
可没想到，三皇子竟如此愚蠢，看不出她的意思。
其他大夫听了傅清池的话，也连连点头。
一个大夫也跟着附和道：“殿下，这位姑娘说得有道理，艾草性温，有散寒祛湿的功效，确实适合去病气。”
管它有没有用，先对付过去再说。
暂时有缓解的办法，三皇子稍微放下心来：“去告诉知府，让他派人在城中各处熏艾，再采购些最好的艾来，先熏本殿的屋子。”
别人死不死与他无关，他可不能生病。
见三皇子还没理解，傅清池不得不提高声音主动请命：“殿下，既是草民提的建议，不如府上的熏艾，由草民主持如何？”
这三皇子是怎么在吃人的皇城里活到这么大岁数？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中自语。
三皇子以为傅清池抢着要在自己手下立功，便顺水推舟答应了，完全没将此事与毒杀首领联系在一起。
得了三皇子的口谕，傅清池立马领着两个大夫去采购艾叶。
要说哪儿的东西最好，当然是千机阁。
千机阁以机关术与暗器闻名，三十年前依靠机关与暗器，刺杀过多名蛮族将领。
战争结束后，千机阁的暗器与英雄之名不符，慢慢衰落。反倒是机关术得到大力发展，出品了许多精巧方便的器具。
千机阁便以售卖机关为始，赚得了不少银两。
随后慢慢拓宽商品种类，组建起自己的行商队，如今已变成大兴数一数二的商行。
来到千机阁，傅清池与掌柜交涉，提出要去看货，顺便塞了一张纸到对方手上，小声说：“在下清泉子，将这药方送给长乐天秦少主。”
掌柜收下药方，若无其事地与三人介绍仓库里的艾叶。
“二位以为如何？”傅清池征询随自己而来的两个大夫的意见。
两位大夫知道，面前这个姑娘才是领头人，自是没有异议。
于是三人带着艾叶回到府邸，炮制艾条。
完成以后，傅清池又问：“在下负责殿下与殿下下属的屋子，如何？”
“全听姑娘差遣。”
熏艾的味道刺鼻难闻，三皇子捏着鼻子，嫌恶地看着傅清池拿着艾条在屋内点燃。
暗部首领的皮肤粉红，显然已经起了高热，却强撑着站在三皇子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仔细看护着对方。
傅清池面色如常，小心处理完三皇子的院子，抬脚想走进暗部首领的屋子，却被对方一把拦住：“不必亲自动手，我自己来。”
“可这若熏不到位，会影响效果。”她微微蹙起眉头，好像很担忧疫情。
“若是有问题，我自会问你。”
首领冷冷地瞥了一眼面前女子，吓得她立马把手里的艾条递给自己。
同样刺鼻难闻的气味从首领屋子里飘出，傅清池面色平静，有条不紊地处理起其他地方，最后来到了左鹤的屋子。
左鹤懒散地倚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闻到一股酸涩刺鼻的味道，抬起头微微一笑：“等候姑娘多时了。”
傅清池不冷不热应了一声，走进左鹤的屋子。
对方的屋子就跟人一样，整齐规矩。
她点燃手里的艾条，青烟盘旋而上，逐渐充盈整间屋子。
左鹤跟在她身后，似乎是因为生病，嗓音有些沙哑：“姑娘这手毒真是出神入化。”
三日前，正当他苦恼该如何为傅清池弄到制作毒药的药材，对方却给了自己一大包药。
毒药药性阴狠，傅清池却说得云淡风轻：“这药发作后会呕吐、发高热，与生病无异。你将它下到城中各处水源，营造出瘟疫的假象。以你的武功，我想不会惊动暗部首领。”
听闻傅清池要人为制造一场瘟疫，左鹤心中一惊：“这可是边关重城，你不怕有人来查？！”
傅清池自信地笑了：“药力消退后谁都看不出来，就算有人查又如何？”
“对了，为了让首领死得合理一些，麻烦左公子将这些药下给城中其他人。”
她又递给对方一包药：“记得选罪大恶极之人，若被我发现你滥杀无辜……”
傅清池虚眯起双眼，拉长声音威胁：“你体内的毒一辈子都解吧掉。”
“你不说我也不会的。”左鹤低低地回答。
“呵，这可不好说，毕竟你连朋友师门都能毫不留情地背叛。”
傅清池的话直愣愣地往左鹤心头刺去，刺得他哑口无言。
左鹤知道，自己在她面前犯了错，永远抬不起头。若是对方再想起他是谁，恐怕……
他不敢往下深想。
“我知道了。”左鹤点点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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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姑娘费了这么大一番周折，就为了杀一个人，真是好手笔。”
左鹤跟在傅清池身后，嗓音虚弱。
“是啊，在下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左公子可要时刻小心。”她回头，意味不明地瞥了左鹤一眼。
左鹤轻轻叹了一口气：“在下不会伤害姑娘。”
话是这么说，但他深知傅清池不会相信自己。
果不其然，傅清池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左鹤眼神暗淡了一瞬，转而说起其他的话题：“姑娘知道玉玺案的内情，打算从何查起？”
傅清池将艾条搁在香炉上，回头看向左鹤：“我祖母的故乡在楚地，先去楚地打听一番吧。”
左鹤点了点头。
熏完左鹤的屋子，傅清池回到自己房间，开始耐心地等待这场人为瘟疫的结束。
书房内，知府与一干官员焦头烂额，三皇子满腹草莽，又不得不撑出一副皇家子弟的可靠模样。
暗部首领趴在屋檐上，脸颊泛着不正常地红，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病得严重。
“大哥，你不如先去休息罢？我来帮你看着。”一个黑衣人神色担忧地说。
暗部分不同队伍，每一队由一个首领掌管，互相以兄弟相称。
“咳咳咳咳咳……”首领一张嘴，还未说话，便咳得撕心裂肺。
“三、三弟，你不觉得，这瘟疫来的实在诡异吗？”
首领喘了口气，微微皱起眉头。
燕云城地处边疆，既少雨又干燥，极少发生瘟疫，怎么偏偏这时候生事呢？
黑衣人也很奇怪：“确实，按理说，瘟疫多发于涝灾之后。这燕云城地处西北，如何有瘟疫？”
“所以……怕是有人暗中捣鬼。”
首领眼神如鹰，看了一眼傅清池与左鹤的屋子。
黑衣人循着首领的目光瞥去，发现对方怀疑的人选。
“弟兄们日夜监视着清泉子，没发现对方不对劲。就连前几日她外出采买药材，我也把单子拿给大夫看过，确认没有问题。”
黑衣人挠了挠头，继续说：“就连左鹤，弟兄们也看得很紧，没发现他有异动。”
首领轻轻颔首，似是同意黑衣人说的话，眼神中充满着犹疑。
他隐隐有种直觉，左鹤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温良恭简，对方的武功怕是与自己不相上下。
也许，比自己还更胜一筹。
“左鹤的底细，你报于皇上没有？”
黑衣人摇头：“本来要报给皇上，但突然来了个清泉子，便缓了缓，打算将她的信息一同报上。”
“嗯，你做的对。”
首领轻轻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说不定，他们还真能找到玉玺。”
燕云城的官员在三皇子的书房里吵到半夜，三皇子仍未拿出解决方法。只叫他们将患病的人集中起来，让大夫在城内各处熏艾。
可如何集中病人？将病人集中于何处？派多少人看管？
种种问题，却始终敲定不下来。
吵到最后，三皇子心虚地将桌上茶杯扫落在地，怒喝一声：“这也要本殿拍板，那也要本殿拍板，你们当了这么久的官，难道什么也不会吗？！”
知府与其他官员立刻跪下请罪，心中却不住地嘀咕：“还不是你仗着陛下钦点的身份，一来就插手城内政事、接管军备。如此态度，他们哪敢不事事请示？”
三皇子也知道是自己拿不出主意，不敢摆太大的谱，放缓了语气：“罢了罢了，先让大夫去生了病的人家里熏艾，其余的等父皇派人来再说，本殿累了，都散了吧。”
“微臣告退。”
此时，一间屋子里，长相丑陋的男人一巴掌甩在身旁妇人的脸上：“没用的东西，连药都买不回来。”
妇人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衣袖下滑，露出的胳膊上满是陈年旧伤。
她抽抽嗒嗒地说：“夫君，咱家已经没有余钱了，剩下的银子要供胜儿上学堂，不能动啊。”
他老子都要死了，他还敢去上学？！
男子气急了，正当他要吼出这句话时，只见他忽然顿在半空中，大张的喉咙里发出“嗬嗬”气声，双眼外凸，活像一只青蛙。
妇人吓得连连后退，男人猛然喷出一大滩鲜血，身子向后一倒，竟是断了气。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毒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