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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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在上面吧？”季星河胃没痛过，生物课留下的常识还在。
闻人钰含糊地嗯了一声，已经没心思分胃啊肺的，他只知道季星河那只微凉的手摸得他心肝颤。
那只手探寻着往上挪了挪，带得衣服也往上滑，卷在闻人钰腰间，最后停在上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打转，每一圈都蹭到两根硬硬的肋骨。
季星河感觉到顺滑皮肤下僵硬的肌肉，稍稍用了点劲压了压说：“放松，这样揉没有效果。”
闻人钰呼出长长一口气，随着季星河的力道放松下来，卸了劲腹部的触感更加鲜明，干燥的摩擦声在寂静夜里似某种见证誓词。
闻人钰有点受不了了，只祈祷季星河不要手滑，走马灯似的胡乱联想，等着身体适应季星河的触碰。
“有效果吗？”季星河是奔着疗伤治病去的，奈何皮肉相贴的滋味着实吸引人，揉得带了真情实感，再下去有占便宜的嫌疑，找了个台阶想停手。
“好点了。”闻人钰理智上想说不疼了，感情上舍不下来之不易的亲近，干巴巴地吞咽了一下说，“很舒服。”。
找补的三个字在安静封闭的空间里清晰得像落日时的海平面，咬字和吐息都显出独特的韵脚。
闻人钰一处开小差连累全身底气不足，腹部的肌肉绷了一下又放软：“我是说效果很好。”
季星河察觉到了闻人钰语调的异常，低而哑的轻声细语来自初醒时，也归属情人间的亲昵呓语，实在引人遐想。
小木屋里的温度似乎升高了许多，双眼看不见时触感听觉和嗅觉都灵敏得惊人，被子上阳光的味道混着洗漱完薄荷的清凉气息裹挟着季星河的思绪，缠绵成一团暧昧的云雾，挤占了这处小天地。
季星河按亮了灯光，试图借它冲散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灯亮时他垂着眼体面地再揉了两下，想找个理由收尾，手背上忽然覆上一层潮热。
闻人钰按住他的手，拇指穿到季星河掌心和自己之间半握着：“哥，不疼了。”
“嗯，那睡觉。”季星河像是要征询他的意见，把目光挪到了闻人钰的脸上。
也许是因为热，闻人钰的呼吸有点急，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对上季星河的视线时清亮的瞳孔像是被惊扰的水面，涌动着破碎无序的波澜。
浅红的唇和耳朵尖都深了一度色，如春风细雨抚过的花枝，在闻人钰仓促敛下眸光时季星河忽然意识到他误会了一件事。
闻人钰的耳尖连接的应该不是脸皮，但长得好的人在某些方面确实得天独厚，季星河的心跳被撩动得失序片刻。
算了，十八九岁反应大点也正常，季星河再一次轻轻放下。
灯暗下后季星河混混沌沌地做了个梦，热浪、半裸的男人和一双浅茶色的眼。
闹钟响时季星河迷蒙地伸手去按，摸到一片柔软，闻人钰被他半压在身下，季星河的食指搭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拇指按在他的脸颊上陷进去一个涡，透过指间的空隙，闻人钰的眼睛弯出一点弧，嘴唇贴着他的手心动了一下：“早上好。”
闹钟还在响，季星河一下清醒过来，他的睡相一直算不上好，天冷时喜欢抱着被子寻找热源。
这习惯算不上糟，糟的是他抱着闻人钰，更糟的是一条腿搭在他身上，最糟的是某个地方贴着闻人钰的大腿外侧，被体重压着，紧贴。
还有那个梦。
“哥，我手麻了。”手机屏幕的光很微弱，凭着反射只能照出两人模糊的轮廓，闻人钰心潮澎湃，怕把人给推远了装作若无其事。
“抱歉。”季星河翻了个身，两人都没再动。
平息的过程他们都有经验，今天却格外漫长。
香山上看日出最好的位置已经人满为患，同行的几个人挤在人堆里热情洋溢地朝他两招招手。
季星河不喜欢挤，朝他们摇了摇头指了指另一边。几十步开外的地方视野不是很好，季星河的身高派上了用场他下了一层台阶，站在了山石的拐弯处，眼前是层层叠叠山峦，下方深不见底的山谷中央云雾缭绕。
“星河。”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清晨的山顶实在冷，松枝上挂着寒露，季星河才睡了两个多小时，脚踩着地，魂却像在雾里飘。
没吃早饭能量有点跟不上，他把冷冰冰的双手揣进厚外套的兜里，往边上让了一下给闻人钰腾出空地落脚。
天边压着线透漏出一道扁长的橙黄光晕，顶上一阵欢呼，季星河目不转睛地望着地平线直到太阳露出一点不刺眼的尖，半个日轮还沉在蓝灰色的阴影里。
等它彻底脱出阴影，整个太阳瞬间亮得像夜里的钨丝灯泡，有些晃眼。
“哥，看我。”
季星河把头转向他，咔嚓一声，斜前方的手机拍下张live，在天将亮未亮之际，季星河于山川间漫不经心地看向身边的闻人钰，眼眸中有朝霞般瑰丽的色彩。
闻人钰迎着他的太阳和春风绽出一个足以消融料峭寒意的笑，明眸皓齿张扬恣意。
人的眼是冰封的湖泊，冰面化开时是另一种惊蛰，有些心动用不着直白或含蓄的言语，只需要一个对视。
“哥，我喜欢你。”但当它从心底到唇舌，以无法遮掩不能自抑的表白展露人前时，就成了重诺者的明誓，逃避者的引信。
“我知道。”
“可以……”
“该下山了。”季星河转身背对如黛远山，拾级而上。
这几天太顺利了，顺的闻人钰有些飘飘然，心里准备只做了拒绝和答应两种，他看着季星河离去的背影呆了一下，然后拄着拐三级一步跨着长腿跟了上去。
季星河没有拒绝等于季星河愿意吊着他，相当于迟早会答应，闻人钰雀跃一下。
下山依旧是那辆快乐大巴，闻人钰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了季星河，上车前就给人递了晕车贴。
“来来来，花生瓜子小番薯有人需要吗？”孙斌拿出一个黑袋子吆喝着。这是围炉煮茶剩下的料，一群人来疯说不能便宜了外人，全给装回来了。
“哎，都不要，不行，要拿回来的是你们，不要的也是你们，每人抓一把，谁不要写篇旅游日记发到群里给大家拜读奥。”孙斌抻着袋口从前分到后，季星河是最后一个，从盲袋里摸出一个生红薯。
“大家看着季星河，务必让他把红薯宝宝带回家。”孙斌指着手握红薯疙瘩一脸无语的季星河说。
嬉笑声里宁瑞荣说：“遗弃罪判五年。”
“死里逃生之番薯baby酷daddy。”
闻人钰把抓到的红枣和花生包好放进包里，低着头笑。
“哎，对了，番薯爹今年运动会还打棒球吗？”孙斌坐到位置上了又站起来回头问。
他和季星河不同班，但因为棒球算冷门运动，放宽了限制，一个系凑出一支队伍，系与系之间比过就算，他去年和季星河同队比赛，想起来顺口就问了。
运动会名单早就交上去了，季星河应了一声。
“棒球？”闻人钰因为腿瘸一个项目也没报，他以为季星河会跑跑步打打篮球之类的。
“你不知道了吧，你哥四棒主炮，去年把另外几个系脸都轰青了，本来没几个人看的观众席后面硬生生挤满了人，我打棒球那么多年还没见过那么多观众。”孙斌举着手空抡了一下说，“真的帅。”
“夸张。”季星河跟他算得上熟。
孙斌朝季星河抛了个飞吻，贱兮兮地说：“哥哥轰我。”
一阵爆笑中闻人钰置身事外，按着手机摆弄了半天。车晃晃悠悠开起来，一车缺觉的日出观摩者没几下七歪八扭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两礼拜我要打练习赛，到时候先送你去地铁站，晚饭你自己点一下外卖，垃圾等我回来扔。”下了车季星河推轮椅，闻人钰推行李箱。
教学楼离校门远，考虑到闻人钰用腿不能过度，季星河打算先把他推到地铁站然后自己回学校训练，出站到公寓的几步路闻人钰还是可以走的。
“我等你一起。”闻人钰抓着行李箱的手紧了一下，而后说，“正好外卖吃腻了，跟你一起吃吃食堂。”
季星河想了下答应了，这样省下一个来回：“你在自习室等我，训练完去接你。”
602的门开了，才一天没住好像就有点儿陌生，夸张点来说是恍若隔世，连带那几盆花看着都有点陌生，那叶子原本就长这样吗？
闻人钰想回山上住，一想到季星河等会儿就要离开这个房间把门一关，闻人钰的心跟着想象一空。
季星河会在球场上发光，将引动掌声与欢呼，奔跑时受目光追逐，停顿时有人为他屏息凝神，他的一丝一毫都将呈于人前，无论是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还是果断挥棒时偾张的肌肉。
闻人钰忽然抓住了季星河的手，抬着说：“哥，我想看你打球。”
“自习室比较安静，离厕所也近。”季星河说。
“我喜欢吵，厕所太近味道大。”
“……”
“哥哥轰我。”闻人钰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地说。
“神经，差点意思。”季星河给花添了点水，“我睡觉去了，有事叫我。”
季星河背着自己的包回到了601，在群里报备已经到家。
住校的比他早到一步，孙斌带头关照薯身安全，一排整齐的艾特，季星河应要求把番薯疙瘩从包里掏出来发了张大头照。
：有鼻子有眼儿的，清秀
：漂亮
：貌比潘安
……
不知谁起的头，发病一个传染一窝，群里的热闹都是一波一波的，这一波过去就安静了下来，季星河匆匆冲了个澡，睡得昏天暗地。
另一道门后闻人钰已经从棒球的规则看到实战，尤其关注第四棒的镜头，等到一场看完，闻人钰凭空给腿瘸的自己安排了个五棒的位置。
他昨晚睡得并不比季星河多，看完比赛困意袭来，刚想睡下又强撑着眼皮输入学校名字+季星河+棒球赛几个字。
竟然有高清视频，闻人钰一下来了精神，这次不用找四棒，录这段视屏的人明显是季星河的狂热粉，镜头全程跟着季星河，背景音是他本人的吱哇大叫。
季星河平时穿得宽松，打棒球时里面一件贴肉的速干衣，外面是队里定制的短袖棒球服，后背印着号次，配上棒球帽和护具，帅得飒爽。
尤其是季星河打出一支长打后反手扔掉球棒快速上垒时，镜头都在震动。
最后一幕是拍摄者从相机后冲到相机前，拔开人群成功把自己准备好的水塞到了季星河手里。
熟悉的酸味从心尖蔓延，后面几个视频都是这个人录的，闻人钰静音看完，打开app定了好几箱不同口味的电解质水。
“哥，你的水我包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