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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把你自己交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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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越嗤笑一声:“就连你向我反思道歉,乃至表达的衷心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也是如何利用我解开思想刻印吧?”
科维勒局促地躲开他的视线,手中的杯子拿到嘴边,意图喝一口酒掩饰心虚,却发现杯子里的酒早就被他刚刚一饮而尽。他拿起空酒杯又放下,显得更加尴尬。
他紧绷着脸,没有出声。
来到这里之前,他对赫越可能采取的各种折磨人的手段都有心理预期,却未曾想对方直截了当地揭开他欺瞒的伪装。
那层虚伪的遮盖被撕破,他的目的就这么暴露在赫越面前。
烈酒的作用让他思考的速度拖慢了些,他很久很久没有想出回应乃至反驳的话。
他被钉在原地,手指不住地摩挲着已经空掉的酒杯,心里的希望正在一点点坠入冰窖。他甚至找不到自己对于赫越而言的价值和意义,以至于不知道说什么话来谈判。
赫越起身调酒,整个房间只剩下勺子敲击调酒杯的声音。
直到盛满酒的杯子出现在科维勒的视野里,他才回过神抬头,往给他递酒的人看去。
逆着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灯光的他的发丝上投射出一层光晕。他带着柔和的笑意,醉意朦胧的双眸似蒙上一层水汽,衬着泛红的脸颊,格外勾/人。
刚刚怼人时越是狠戾冰冷,现在这样难得的温和样子就越是蛊惑人心。
心跳声漏了一拍。
“谢谢。”科维勒双手接过了酒杯。
酒杯里的酒分了两层,上面是浅到几乎快要变成透明的粉色,下面是半杯青绿,梦幻得不像是真实存在于现实的东西。
“雄主会给自己的调酒作品取名字吗?”科维勒问道。
赫越喝了口酒,问道:“有什么好建议吗?”
科维勒抿了一小口,清甜的味道足以舒缓紧张到极致的心情。他的手指擦掉酒杯上凝结的水珠,沉声道:“像梦境一样。”
赫越笑着,又喝了一口,仰头靠在沙发声,惬意地闭了眼。
“那就叫‘白日梦’吧。”
弥漫的酒香消解了一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人喝着同一个调酒杯里调出来的酒,颇有默契地很久都没有说话。
夜色渐深,时间已经很晚很晚了。
赫越放下酒杯,轻声说道:“上校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雄主……”
科维勒还想争辩什么,但欲言又止。被揭穿表面盔甲后的他,只剩下茫然的不知所措。
毫无价值的决心,将他置于悬浮的虚空,像一颗无根的浮萍。哪怕胸口的勋章再闪,他都找不到它对于赫越的意义。
“还没有放弃吗?”赫越问道。
“……不想放弃,求雄主指点。”许是酒意蒙蔽了双眼,科维勒的眼睛中,除了迷茫不剩其他。他除了拽着赫越这根支柱死缠烂打,想不出其他任何说辞。
“你还挺执着的。”
“如果连执着都不剩的话,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科维勒真切地相信赫越的话,他除了固执的决心,他什么都不剩。
在将科维勒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撕碎后,赫越选择给他一点希望。
“上校,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科维勒感受到赫越的松动,希冀的兴奋先于理智出现。他连游戏的内容都没有想,先开口答应下来。
“别着急答应,听我说,”赫越娓娓道来,尾音粘着十足的醉意,“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你能再次向我提出解除刻印,我可以答应你。”
“这三个月,我需要为雄主做什么吗?”
“当然,我不会施舍没有代价的好意。”
赫越微微倾身,因醉意而蒙上水汽的双眼显得愈加湿润撩/人。
“我要你这三个月,把你自己卖给我。我会拥有你的全部,想法、思维、身体,你不会再有处分它们的权利。”
科维勒默不作声,仔细思考着赫越的话。他不知道是不是喝过了酒,久久地没能想明白这个游戏的用意。
“我不明白我要做什么。”
“听话就好了,毫不犹豫地执行我的命令。”
上次在演播室的经历实在另科维勒后怕,他想起刚刚说起命令时,赫越提出的指令。他小声问道:“如果您要求我在大众面前.我怎么办?”
赫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确定要和我讨价还价吗?”
科维勒对游戏可能的尺度没有预期。
他还有很多话想问。例如赫越会不会直接让他去死,或者让他退出军营……
但他深知自己没有谈判的余地,从一开始就没有。赫越铁了心不会回答他的不安,现在提问也只会让赫越更加失望。
只要熬过这三个月就好了……这可是唯一的机会。
他潜意识里的想法,依旧是抵抗,而非服从。
“只要我在三个月后提出要求解除刻印的要求就可以吗?”科维勒有些不可置信,再次询问确认。
赫越点头,意味深长地笑笑:“是的,没有其他任何附加条件。只要你在三个月后,没有甘愿向我捧来锁住你喉咙的链子,我可以施舍你想要的自由。”
科维勒觉得这个结局的荒谬程度远比这个难以理解的游戏要高。
科维勒问道:“我可以问问雄主这么做的理由吗?”
赫越沉默了半晌,在科维勒以为他要拒绝回答时开了口:“因为你的自由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念之间的顺手事,而我需要给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
“上校还需要时间考虑吗?”抛出诱饵的赫越也不急,出声问道。
对自己的决心几近自负般相信的科维勒摇头:“不用,我答应这个游戏。”他相信自己的毅力,不过是三个月的角色扮演,只要能活下去,睁眼闭眼就过去了。
实在有接受不了的事,那就反抗好了。
他显然已经忘了刚刚赫越说的“全部”的含义。
赫越知道他的脑子里没什么好想法,但也不着急点明。
“成交。”赫越醉意朦胧的话语里扬着愉悦的尾音。
科维勒将只剩下冰球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从自己的字典里翻出了之前维恩用过的称呼:“仅听主人吩咐。”
赫越笑了一声:“主人这种称呼,还是等上校能真心实意说出口的时候再说吧。”
“……是,雄主。”科维勒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生怕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再一次被赫越戳穿。
赫越将面前装有铁珠的盒子推过去:“带上夹好,我叫你的时候,你自然会感受到。晚安,科维勒上校。”
科维勒伸手,紧紧将盒子攥在手里。或许是酒精的后劲很大,他觉得大脑都烧得发烫。
他不知道自己踏入了怎样的深渊,只觉得离开画室的时候,酒意甚浓,连身体都在晃。
【宿主真的不打算用信息素吗?】系统的声音响起。它不止带过一个宿主,但眼前这一个,它一点都看不懂。
(你这法子对他没用的。)
赫越仰躺在沙发上,醉意衬得他面颊红润。
无法舍弃的荣誉、尊严和自由……
还有比这更好用的项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