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双面世界》阡陌小九

16、10 你是谁？

　　10 你是谁？

　　沢田开始急了，他分明记得自己是从这边过来的，现在却如何也走不出去，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GIOTTO没事吧？”
　　“真是糟糕……”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果然自己过了多少年都还是废柴……”
　　瑟瑟冷风拂面，沢田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忧心忡忡地抬头望了眼无尽的天空，不如先前明朗的蓝，反而透着淡淡的金红。再往更远的天际眺望，他才豁然发现是火光照亮天。
　　“火……吗？”他喃喃自语，脑中一个激灵，“试试看吧……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他四处张望着然后一个深呼吸，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的时候，他金棕色的眸子被镀上了一层焰色，如不波古井般，湮灭了多余的情感。额上柔亮的橙色跳跃，是不同与GIOTTO充满力度的金色火焰的柔和焰光。双手握拳，火焰猛然间强烈地跃动，沢田纲吉翻然升空。他没有飞的太高，只是低空盘旋着，试图在GIOTTO发现他之前先找到他们。
　　不远处的几个黑点引起了沢田的注意，他飞近了些，直到看清了下方的人影，才欣然地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熄了火，往他们那边快速跑去。
　　“GIOTTO！”
　　“……纲吉！？”GIOTTO睁大了眼睛，阴霾自脸上褪去，尽管斯佩多说了对方没事，可却迟迟不见人回来。“太好了，你没事……吧？”迎面而上，GIOTTO上下打量着沢田，然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抱歉GIOTTO，那个，你的伤……”
　　“嗯？啊，没事的。”GIOTTO微笑着将沢田拉近了些，轻轻地抱住，他没有在意他讶异的表情，只是维持这个姿势微阖起双眼。片刻的沉静之后，沢田便听见释然的声音自耳边回响，“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GIOTTO想，自从见到了沢田，自己便越来越不像原来的他了。感觉到心里的某处有什么正在滋长发芽，并渐渐地蔓延至他的全身，他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或许他其实是带着些期待的罢……

　　沢田纲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GIOTTO——那个传说中的初代抱在怀里。即使时间流逝，他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初代时内心所受到的震撼，从此，他便陷了进去。从来不关心彭格列历史的他，却将关于初代的所有大小事迹都一一铭记在心，仿佛这样，就能将彼此的距离拉近般。即使明知在时间的洪流中，他都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的交集，却仍孜孜不倦地继续沉迷着，渴望着。直到有一天，他偶然间得知，所谓的彭格列指环是拥有穿越纵向时间轴的能力，他便兴奋地想象着或许某天清晨醒来，初代就在他面前，对着他微笑，然后他会还予他最真挚的问候。
　　如今，他或许是实现了当时被称之为绝对不现实的“疯狂”的梦想吧？
　　初代就站在他面前，会对他笑，会担心他，甚至是……抱住他。
　　——是啊，就连做梦都是这样的场景。

　　放开的时候，沢田的脸上微微泛着红，他略低着头，始终没有对上GIOTTO的目光。
　　“咦？雨月呢？”渐渐缓过神来，沢田才发现，朝利雨月并不在这里，他疑惑地问，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去找你了。”
　　“呃？”心下一沉，沢田的超直感不断叫嚣着冲撞他的每一根神经，莫非雨月他……
　　他凝重的表情显露无遗，GIOTTO不明所以，但还是担心地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正巧与沢田抬眸的一瞬对上。他先是一愣，方才扯动了下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来安抚GIOTTO，可却是沉重地无法动弹。
　　“GIOTTO，那个……”
　　“啊，雨月回来了。”GIOTTO打断了沢田，目光越过他，落在了渐行渐近的朝利雨月身上。
　　雨月对着GIOTTO笑了笑，可遂即在看见沢田纲吉的刹那间，眼神里闪烁着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发现了他的不对劲，GIOTTO上前几步问。
　　此时四周陡然间吹起了冷冽的寒风，冰冷得刮在裸露的皮肤上，是刺骨的痛楚。天空更灰暗了些，厚重的云层将暖阳层层覆盖，一场大雨在即。
　　G看了眼变脸的天，他让蓝宝先上了车，自己则快步跟了上来。他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G开始催促着赶快上路。
　　“……阿纲，”朝利雨月突然拉住了沢田的手，力道有些重，让沢田不禁暗自吃痛。但自雨月手中传来的轻微颤抖，让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心情沉重，胸口更似是有什么堵住了般，让他窒闷得透不过气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说话的时候，雨月的眼睛用力地盯着沢田，仿佛要将他看穿般，不断地在他金棕色的眸子里探索发掘。
　　“雨月？”
　　“朝利你什么意思？”
　　两人人几乎异口同声地低呼出声，明明是雨月从日本带来的朋友，为何又要提出这样的问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GIOTTO，阿纲他……”
　　——不……不要说！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朝利雨月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犹豫了下才缓缓地开口，“我看到了，”
　　——求求你，不要说出来！
　　“那个金色的火焰。”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和GIOTTO你的，一样……”
　　“怎么可能！？”像是触电了般跳起，G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和GIOTTO一样的……火焰？这，怎么……可能……”在朝利不同于以往玩笑似的眼神迫视下，G不得不将最后的几个字一并吞了下去。他看了看GIOTTO又看了沢田纲吉，一时无法言语，但身体却下意识地挡在了GIOTTO与沢田的之间，神色间多了一份戒备。
　　GIOTTO的震惊并不亚于G，他隐藏的很好，仅仅是稍纵即逝的闪过一丝诧异，又趋于了往日了冷静。GIOTTO拍了拍G的肩，轻轻地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将视线移向沢田，湛蓝色的眸子里印刻着对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侧脸，强压着心中心疼与不忍的情绪，他安静地等待着沢田纲吉的回答。
　　沢田避开GIOTTO探究的目光，紧咬着嘴唇痛苦地闭上眼睛，脑中百转千回却是寻不到该如何来回答。
　　其实他早就明白，这些事早晚是要被知道的。可沢田没想到竟来得那么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要说实话吗？
　　内心挣扎着徘徊在是否实话实说的边缘，可太过离奇的事实仿佛更难以让人接受。他深深地吐了口浊气，才缓缓睁开眼睛。
　　金棕色与湛蓝色无声地对望，无形地压迫感袭上沢田看似不堪负重的背脊，沉重得让他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
　　“GIOTTO，我……”磅礴大雨倾倒而下，雨水击打在地面上频繁的巨大声响将沢田本就压抑得极轻的声音一并盖了过去，没人听见他之后究竟说了什么。
　　冰冷的雨水不断冲刷着沢田单薄的身躯，他全身已然湿透，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褐色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脸上，过长的浏海遮去了他的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寂寥的身影让GIOTTO动容。
　　GIOTTO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张合着嘴最终一个字也未说出口，黯淡的湛蓝色眸子因为雨水溅入而下意识地眨了两下。他突然伸手拉住沢田，不顾对方讶异地瞪着自己，只是一个劲地将他拖进了马车之内。
　　身后雨月和G对他大声地说了些什么，GIOTTO没有在意，也不想去在意，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你是谁，这并不重要，我只想要相信你，纲吉！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