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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我和周桐一起吃的饭。

      一句话直接给顾峰干不会了。你怎么会跟他一起吃饭?你和他单独吃的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很久了吗?他跟你说了什么?我跟他没有......

      裴楠欣赏了一下顾峰空白又很精彩的表情,换了鞋走进客厅:“就是一起吃了个饭而已,明天拍的衣服他是设计师。”

      “设计师?他不是学油画的吗?什么时候......”顾峰从玄关走过来。

      “你挺了解的啊,很关心?”裴楠眼睛一眯,仰头看顾峰。

      “不了解、不关心。”顾峰求生欲极强,顺势坐在裴楠旁边,看裴楠窝在沙发里神色如常,甚至还往旁边给他让了点位置,不像是听了什么要回来跟他......分手。

      “他跟我了聊了聊他曾经的...爱人。”裴楠想了想,还是直接开口,与其内耗自己,不如伤害他人(此处特指顾峰)。

      “我和他已经......”

      “你急什么,我知道你和他没什么了。他跟我说他来找过你,但你身边已经有人了。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怪......”裴楠自己起了点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才继续说,“反正我知道你没骗我。”

      顾峰刚松了口气,裴楠接着说:“但是,他跟我说他还不想放弃,想再试试,或许你还会回到他身边。”

      裴楠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虽然还是抱着理解但不祝福的心态,可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不得劲了。回来的路上他本来想过不跟顾峰说今天和周桐一起吃饭的事,但最后还是决定告诉顾峰。一是尊重,就算周桐没在他这说什么,但毕竟是顾峰的前任;二是觉得有必要让顾峰知道周桐的想法,现在不说,难道要等到以后周桐有所行动了,再告诉顾峰:“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没说是想看看等这些事真的发生的时候你是什么态度”吗?这不纯有病?

      裴楠看顾峰抿着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面上有些忐忑,觉得有点好笑,在外面说一不二的顾总在家里怎么大气不敢出一个?

      “你干什么啊?”裴楠想笑,他也真的笑了,“你拉拉个脸干什么?我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下”,裴楠慢慢收了笑,“周桐说他没准备放弃我可以理解,今天和他相处下来觉得他确实挺好的,所以你当初和他.......我也能理解。”

      裴楠抿了抿嘴:“这段时间你对我很好,不管最开始是因为什么,可能后来真的是因为“我”;周桐对你来说很特别,所以如果你决定和他......和好的话,我也接受”,裴楠换了个语气,接着说,“但只一点,你要提前跟我说,不能冷不丁把人带回来然后跟我说‘卡里有五百万,三天之内搬出去。’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会闹的啊,还有,我最少要double,五百可打发不了我。”

      裴楠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以一个不那么沉重的语气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同时在心里叹气,还是被情绪支配了,这些话本来不该说的,现在说出口的意义是什么呢?无非是想试探顾峰的态度,看看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罢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些真的发生了、如果顾峰真的和周桐和好了,他会非常、非常难过。

      顾峰一直没说话,裴楠用膝盖碰了碰他:“你怎么不说话?”

      顾峰突然起身往书房走,裴楠叫都没叫住。裴楠看着他的背影,心说:还以为已经想开了,其实还是没想开。

      没一会儿,顾峰拿着一叠纸出来,把纸放在了茶几上。裴楠一看,赫然是之前和顾峰签的协议。

      “有些事我一直想说,但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那正好”,顾峰点了点面前的协议,“确实,最初我和你签这份协议是因为周桐,当时是我魔怔了,总觉得你像他。协议是一时冲动,我没想到你会答应。后来我发现你跟他完全不一样,你那么有活力,那么好,我开始喜欢你了,所以我们之间的种种,都只因为你是你。”

      “好早的时候我想过废掉这份协议,试试我们能不能坦坦荡荡的在一起,无关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我们都愿意。但当时我害怕,我怕我废除协议之后就留不住你了,我怕你身边有其他人,怕你跟别人在一起,怕你心里没我。”

      “你一直表现得不是很有所谓,我也一直以为你不在意,就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等你心里能装下我,等你什么时候也能有一点喜欢我,再把协议作废。但上次你跟我闹那一通和刚刚你说不管最开始我对你好是因为什么,让我感觉你还是在意的,所以我今天把它拿出来,要不要作废,你说了算。”

      顾峰很少有连着讲这么多话的时候,裴楠从最开始的假装傲娇,到后面渐渐放下伪装,眼睛盯着协议一转不转,听到最后甚至都有点想哭,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算是顾峰在很正式的和他剖白自己了。裴楠想,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纠结 ,原来顾峰也有动心。

      裴楠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废除这份协议,或许应该,也或许不应该。废除了就是一劳永逸,谁都不再被束缚,但这同时意味着他和顾峰之间除了虚无缥缈的感情再无牵绊;不废除就要永远顶着协议情人的帽子,一旦什么时候被爆出来就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东西,如果最后和顾峰不得善终,那日子绝不会好过,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毕竟被金主抛弃了的金丝雀是没有价值的。

      裴楠蜷起手指攥在一起,骨节隐隐泛白:“顾峰,这太突然了,我......”太突然了,这件事是,顾峰的感情也是。

      在这之前,裴楠一直觉得顾峰对他好是因为协议、因为周桐,也曾经想过或许顾峰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只不过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顾峰突然说好早之前就喜欢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因为“裴楠”,而不为任何人,还说自己其实也害怕,也患得患失,这太突然了。

      顾峰捏了捏山根,在他意料之中,如果裴楠果断说“要”或者“不要”,甚至都没有思考,那么顾峰真的会觉得裴楠在心里想过很多遍关于废除协议、撇清关系的事,或许一点真心都没有。还好,还好裴楠有所犹豫。

      “没事,没事”,顾峰伸手把裴楠握在一起的手掰开,“慢慢想,不着急,我的话一直有效,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再跟我说。至于周桐......不管他怎么想,我就还是那句话,不管身后是谁,我知道我面前是你。”

      “好。”

      裴楠洗了澡还是进的客卧,这段时间他一直都睡那边,顾峰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裴楠是个那么有原则的人。他不跟你大吵大闹,也明确表示了还是跟你好,甚至会回应你的拥抱和亲吻,他们很亲密,但好像也不够亲密。顾峰试探过两次,裴楠态度很明确,就是不回主卧,或许在有些事情掰扯清楚前他都不会回去了。

      顾峰这边正在发愁,那头周桐也没闲着。

      停车场事件之后周桐给顾峰发过信息,说当年的事对不起,说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单身,没有过别人,说他妈妈已经接受了他的性向不会再干涉,说自己还爱他。

      顾峰看着那一长串消息,说不动容是假的,可就还是那句话,是真的爱过,但除了感慨也没别的了,只能说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在变。

      后来周桐约过顾峰好几次,但都被顾峰以“工作很忙走不开”给拒了,甚至有时候直接说“不方便,家里人会不高兴”,但周桐丝毫不退缩,或许是曾经顾峰给的爱太多,让他觉得顾峰还会回来。

      其实裴楠撞见过几次周桐给顾峰发消息,真不是故意窥探,顾峰的手机不上锁,有时候消息来了瞄到了那也是情有可原。但裴楠次次都装没看到,不是大度,是烦。看到周桐的消息烦,想到这个人也烦,看到顾峰给他的不痛不痒的回应更烦。

      说错吧,也没谁有错,周桐不过是想追爱,有什么错呢?顾峰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有什么错呢?周桐毕竟没有做很过分的事,不可能要顾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和他撕破脸,一个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是时尚圈崭露头角的新锐,真闹翻了谁也讨不着好;说没错吧,其实也都错了,顾峰不该在拒绝周桐的时候不痛不痒、平心静气,周桐也不该在明知道顾峰身边已经有人的情况下还死缠烂打。

      到底是谁错了?裴楠在想,也许是自己错了,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签那份协议,也许一开始就不该跟顾峰有交集。

      到后来连贾涛和齐天都看出裴楠状态不是很对了,虽然一切都还跟以前一样,但裴楠现在对“tong”字尤其敏感。

      有一次在公司开会,等金溪的时候齐天在旁边刷dy,看到小孩走秀,顺嘴说了一句:“你看现在的小孩,人还丁点大就当上童模了,诶,上周那个秀你们知道吧,还专门搞了个儿童单元。”

      裴楠本来在倒水,手一抖洒了一大半:“周桐?什么周桐?”

      齐天:“???”

      听到一样的字音裴楠也很敏感。

      裴楠给贾涛放了几天假,贾涛去了一趟乡下奶奶家,回来的时候给大家带了辣子鸡,说乡下的鸡都是走地鸡,带回来这几只是特意给挑的童子鸡,吃起来嘎嘎香。

      裴楠筷子都伸出去了,听到“童子鸡”三个字手一歪,差点没杵在齐天脸上。

      齐天:“......”

      后来在齐天的“严刑拷打”下,裴楠捡着能说的给齐天大概说了整件事情。彼时裴楠正坐在齐天新租的公寓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章文给切好的水果,旁边是托着腮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齐天。

      “嘶...裴小楠,你变了。”

      “?”

      齐天想了想,突然摸出手机,对裴楠说:“我给你看,前两天我出去参加了个局,有个老板想包我,当时不好拂了他的脸,就加了vx,他跟我说......”

      话还没说完,裴楠就不赞同的看着他:“加了也就算了,你怎么还和他有联系?这不是瞎胡闹吗?你不能仗着章文脾气好就这么玩啊?”

      齐天满意的把手机一放,声音一下就大了:“你也会说我这是瞎胡闹啊?我这是瞎胡闹顾fe......”,齐天本能的卡顿了一下,“那个谁就不是瞎胡闹了?这不一样的吗?他加了周桐的vx也就算了,旧情人,前男友,总不好拂了人家的脸,那他还有联系是怎么回事?他就能仗着你脾气好这么玩了?”

      裴楠沉默不语,齐天接着说:“裴楠啊裴楠,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谁呛了你你都得呛回去,现在周桐都快骑在你头上拉屎了,你男人要被抢走了,你怎么还一点动静没有呢?”

      “顾峰其实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好,就算顾峰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和顾峰联系,就说明顾峰的态度还不够明确,让他觉得他还有机会,不然他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这么上赶着倒贴?你怎么回事啊裴楠,恋爱脑吗你?”

      齐天看裴楠窝窝囊囊那样儿就来气,凭什么呢?裴楠哪里不好了?是顾峰先找上来的吧?是顾峰主动招惹的吧?怎么现在反倒是裴楠一副受气样儿了?

      “换做别人我可能还能虚假的夸一句‘懂事’,对着你我可真是夸不出来。这么懂事给谁看啊?会哭的小孩才有糖吃你不知道吗?你是懂事了,他呢?不管他是本身就不想和周桐断了联系也好,还是真的拉不下这个脸也好,我今天话就摆在这,你的‘懂事’只会变成他一再逃避的理由,只会变成周桐变本加厉的筹码,你别等哪天他俩睡到一张床上去了再来我这哭。”

      这一顿给齐天气得,恨不得抱着裴楠的脑袋摇一摇,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有些事儿他就是经不起想,越想越觉得煞有介事,越想越觉得都是自己自找的。凭什么呢?凭什么要懂事?凭什么要为了顾忌谁的面子让自己不痛快?他给了顾峰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空间来处理这件事了,既然他处理不好,那自己就得给他加一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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