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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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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裴楠洗完澡直接进了客卧,进去之前还和顾峰说了晚安,顾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没拦。
裴楠本以为自己会失眠,但没想到睡得还算不错,那层蒙在情绪上的膜短暂撕裂后又迅速愈合。
裴楠觉得有点累了。
顾峰说的那些话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表白了,如果在他看到周桐之前,他应该会很高兴,可这个时间点挺微妙的,偏偏是现在才说了这些话,偏偏是周桐回来之后,偏偏是在自己撞到的当口。
他不是不信顾峰,只是真的有点累,他觉得当初还是高看自己了,自以为是能够全身而退。
周桐的事从前一段时间就放在心里,纠结过,内心斗争过,最后裴楠选择相信自己,甚至盲目自信的觉得可以和周桐搏一搏,可结果呢?开屏暴击,第一次看到两人同框就是抱在一起的“美好场面”。
裴楠觉得自己有点乱,顾峰的解释是说得通的,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好也是真的,可签的那份协议同样是真的……该怎么办?该相信谁?裴楠不知道。
入睡前一刻,裴楠想,或许人都会犯错,但直觉上他还是愿意相信顾峰,只是短时间内他应该是忘不掉这个“停车场名场面”了。
第二天裴楠9点过就醒了,可能是睡得不错,他心情算不上坏,在床上看了会儿手机才起,出去的时候没看见顾峰,裴楠把主卧、书房甚至厕所都找了一圈,这才确定人应该是走了。厨房冰箱上贴着纸条,是顾峰凌厉工整的字迹:公司有点事,中午不回来了。豆浆是刚榨的,蒸箱里有鲜笋包。
裴楠撇了撇嘴,今天星期天,公司能有什么事?
这还真不是顾峰找的借口,周三和恒远的老总约好的今天打高尔夫,现在顾峰正在去的路上。
洗完漱,裴楠倒了豆浆,是他爱喝的里面加米的那种,拿了包子,摆在桌上拍了个照发给顾峰。一直到他吃完,顾峰的回复才到:“好吃吗?鲜笋包是前两天阿姨送过来的。”
“凑合吧有点咸”
“那下次我让阿姨少放点盐。”
“你去哪了?”
“城郊新开的高尔夫俱乐部,之前和恒远约的今天。”
“噢那行吧”
“你想来吗?”顾峰打出这行字,又删除,又打出,又删除。
其实他不太知道裴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昨天说的话裴楠听进去了多少、信了多少。今天裴楠会主动给他发消息在他意料之外,但这是不是代表裴楠愿意交流、是裴楠释放出的信号呢?想了又想,顾峰还是点了发送。
“你不是要工作?我一个人又没意思”
“叫你朋友一起过来玩吧。”
“也行”
“司机一会儿去接你。”
“好”
裴楠在家里呆着也无聊,索性出去转转。这段时间的事堆在心里没个好,总觉得连带着周围的气氛都沉闷了很多,出去玩玩也行,运动运动,感受感受大自然。
裴楠给齐天丢了个定位:“去不去?”
齐天回的很快:“去,去去去。”
“那你收拾收拾出门吧直接在那边见”
“行。”
齐天昨天就很担心,还是章文宽慰他,说裴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出来摸爬滚打也这么些年了,不是什么刚入社会的小白,应该相信他有足够的判断力和辨别是非的能力。齐天这才好一些。这会儿收到裴楠的消息,虽然他对运动并没有很感冒,也不是很会打高尔夫,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生怕裴楠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
两拨人前后脚到,到的时间也有点尴尬,正好过饭点。齐天很饿,裴楠比他稍好点。
刚下车,齐天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跟周宁说话的裴楠,旁边还跟着贾涛。
“裴先生,您朋友到了。”周宁提醒道。
“那走吧。”
齐天跟周宁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挤开贾涛,凑到裴楠旁边:“这谁啊?”
“顾峰的助理。”
“顾、谁的助理??”齐天差点没压住声音。
“你又不聋,淡定。”
“他怎么在这?”
“很显然是因为顾峰也在这啊少年……”裴楠对齐天的接受能力无力吐槽。
“不是,你俩是掰了还是又好了?”
好了吗?好像没有;但掰了吗?好像也没有。于是裴楠说:“没好,也没掰。”
“……”齐天服了,“这有没有吃的啊?我饿,来之前没吃,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刚起。”
周宁适时开口:“顾总交代过了,已经备好了饭菜,二位需要的话随时可以用餐。”
齐天的渴望溢于言表,孩子是真的饿了。
“那先吃饭吧。”裴楠按住在旁边疯狂捣自己的齐天,贴心开口。
贾涛和章文走在一起,对于齐天挤开他这个行为耿耿于怀:“他平时也这么霸道吗???”
“是的,他平时也这么霸道。”章文什么地位?章文哪敢说话?
两人在俱乐部吃了一顿,黑松露奶油意面深得齐天的心,想再要一份但又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裴楠开的口。
裴楠不解:“你那自尊心是打卡上班呢?平时怎么不见你这样?”
“那不是……”,齐天咽下嘴里的面,“那是顾峰的助理,顾峰啊哥们儿,我可不敢使唤他……那再说了,这种助理不是事无巨细都跟老板报备的?到时候回去一说,顾峰不得觉得我是个饭桶了?”
“………”行,想的还挺周到。
吃饱喝足,周宁带着他俩去了内场。正好是星期天,外场打球的人还挺多。裴楠跟着往里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顾峰安排的。
裴楠今天穿了一身白,白色外套背后印了一个大大的皮卡丘,下面写着宝可梦,正面就只在左胸上印了一个小小的精灵球标志,裤子是白色的运动裤,鞋也是白色的,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又活泼。
齐天穿的是蓝色卫衣和运动裤,衣服前面印的是他代言的一个品牌的logo,裤子就是普通裤子,俩人走在一起还挺搭。
齐天看了看裴楠穿的鞋:“嘶…你这鞋……”
“是的,就是你想要但是没抢到的那双限量款。”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卧槽!卧槽!不是,你……卧槽!你不跟我说你也没抢到吗!”
“啊,这不是我抢的,顾峰送的。”
“……”齐天觉得自己白担心了,裴楠不仅一点事没有,还有精力和他互相伤害,终究是错付了,他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周宁把人带到内场就非常有眼力见的遁了。齐天和裴楠跟周宁道过谢,然后一人挑了一个杆,站在球台上……陷入了沉默。
“高尔夫……怎么打来着?”齐天看着远处的风景弱弱开口。
“你不会?”
“我不会啊。”
“你不会你不早说?”
“你会不就行了吗?你教我啊!”
“我也不会……”裴楠转头看向贾涛和章文,“你俩会吗?”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裴楠摸出手机:“问题不大,我搜一下。”
迅速浏览完规则,裴楠总结道:“就站这打球,打进洞就行。”
“这么简单?”贾涛觉得不太靠谱。
“某度上反正是这么说的,没事,反正就玩玩嘛。”
几人站到自己的隔间里,齐天信心满满,“呼”的一下挥出第一杆——空杆。
齐天调整了一下姿势,把杆的高度降低了一些,“呼”的挥出第二杆,“梆”的一声,挥到了球托上。
裴楠在他隔壁都听笑了,不是嘲笑,是觉得这孩子太可爱了。
“这咋打啊!”齐天连续出师两次不利。
“你找好角度,先轻点打啊。”裴楠站在球的侧面,对准球,轻轻挥杆,“per”的一声,球飞了出去,虽然没进洞,但好歹是打到球了。
齐天不信邪,又试了好几次,才打中两个,命中率略低。
贾涛之前没玩过这个,现下又怕露怯,有点畏畏缩缩的,还好有章文这个难兄难弟,俩人表现都好不到哪里去,最后直接都笑了起来。
这种事就是这样,出糗不可怕,只要有一个人开始笑,大家一起笑出来,也就过了。
玩了一阵裴楠觉得累了,走下球台到后面坐着休息,这时候才看到半小时前顾峰发过来的消息:“好玩吗?”
裴楠想了想,其实不算好玩,但是他们这一群人在一起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回复:“还可以但我们都打得很烂”
“给你们找个教练?”
“别了别了你忙你的我们随便玩玩就行”
“好,我这边快结束了。”发完这条,顾峰又斟酌着跟了一条:“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这条发过去后,裴楠迟迟没有回复,顾峰放下手机喝了口茶。
恒远的老板是顾氏合作过好几次的人了,和顾峰也比较熟,看他时不时就看一下手机,笑道:“顾总这是在等消息?”
“是,家里人的消息。”
顾峰这话给得模棱两可,让人以为好像是顾家有什么事,但要是有心人细细琢磨,估计也能从中看出几分不一样。
恒远老总听他说“家里人”,先是了然,然后又暧昧的笑了笑。顾峰这一下午看手机频率不低,作为比较熟悉的合作对象,他知道顾峰不是爱看手机的人,家里人的什么消息能让顾峰这么频繁的看手机?又是哪个家里人?只怕不是家里人,是养在家里的人。不过恒远老总也是个人精,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又过了十多分钟,裴楠才回复:“好啊”
老朋友也见了,叙旧也叙了,顾峰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提出要走。恒远老总还想留他一起吃个饭,顾峰却说后面还有事,恒远老总只好作罢。
等顾峰上车的时候裴楠已经在车里等他了,顾峰让司机和周宁开送裴楠过来的那辆车走,顾峰坐进驾驶座,问:“玩得开心吗?”
“还行,我们四个都不怎么会,打得太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次我教你。”
“行啊。”裴楠在看手机,没抬头。
顾峰也没多说什么。
“你把我们的账单都结了啊?”
“什么?”
“我不是带了齐天他们几个嘛,出来的时候想着结账,但前台跟我说已经有人结过了,你结的?”
“不是,应该是恒远的老总结的。”
“啊……那…你岂不是因为我们欠了他人情…?”
“不至于,小事。”
“噢,行吧。”生意上的事裴楠搞不懂,顾峰说没事那就没事吧。
沉默了一小会儿,顾峰试探着开口:“昨天……”
“昨天的事先不要再提啦”,裴楠打断他,“我主观上是相信你的,相信你说的,相信你能处理好那些事,但我没办法装作没看到你们抱在一起的样子,所以就……我们都给对方一点时间,这样可以吧?”
裴楠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昨天的事已经是昨天了,再拿出来说意义不是很大,而自己是愿意相信顾峰的,只是有一些东西自己需要消化的时间,顾峰处理这些事也需要时间,所以就都给对方留一些余地,过段时间再说。
顾峰握了握方向盘,裴楠太懂事了,不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显得懂事,而是因为在意、为对双方着想,所以做出了让步。因为顾峰已经做好了裴楠要和他冷战、吵架的准备,顾峰也觉得这都是应该的,所以裴楠这样反而让他心里一片酸软。
“好,谢谢你,楠楠。”顾峰沉声应着。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谢谢你愿意给我时间,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谢什么,都哥们儿!”裴楠在看手机,顺嘴回答。
“都什么???”顾峰眉毛挑的高高的看向裴楠。
“啊呸”,裴楠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摸了摸顾峰的手背,哄哄这人,“看路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