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早餐 ...
-
桂妮维亚的反应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准时被生物钟叫醒的阿尔托莉雅陷入迷茫。
那晚王后确实非常难过，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她提出了一些在常人看来非常沉重的要求，但是，对阿尔托莉雅来说，她只会愧疚于不能给桂妮维亚更多，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亡羊补牢，这份责任虽然沉甸甸的，但不会让她感到为难，只会化作鞭策她继续前进的动力。
桂妮实在是太温柔了，对这场欺骗的怒火仿佛仅用一个晚上就已消弭无踪，如今对她的态度非常亲切，她不好提出疑问，只能加倍回报她的善意。
……说起来，她们为什么睡在一起了来着？都是女性，应该没关系吧？
“早上好，王，本来想早起为您烹饪早餐，没想到您醒的这么早，我还是太惫懒了。”桂妮维亚揉了揉眼睛，晨起头发略有些乱，发丝在面颊上压出红痕。
“不要勉强自己，唔，今天高文卿会为我们准备饮食，”想到高文准备的是什么，阿尔托莉雅可疑的沉默了一下，“而且，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您的名字——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骑士王真名会这么可爱。”
“可、可爱？”
“是呀，Ar·to·ria，”桂妮维亚刻意拉长停顿，音节在舌尖轻盈的跳动，“和您非常相称。”
“唔，不可以这样说丈夫的名字，桂妮。”
明明相当动摇，更可爱了，桂妮维亚好整以暇：“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这事关王的尊严，应该说我的名字非常帅气才对，嗯，就是这样。”
“好吧，”桂妮维亚装模作样地露出一副低落的表情，绕过帘幔，半蹲在阿尔托莉雅脚边，抬头看她，“冒犯了王的尊严真的很抱歉，请让我为您烹饪早餐赎罪吧？”
“诶，不是这个意……”
王为她低下头，碧绿的眼眸中揉碎一池春水，满满都是惊慌的神色，桂妮维亚忍住笑意，站起身，仿佛毫无留恋般转移话题：
“我对不列颠的烹饪方式有点好奇，现在就去看看。”
嗯，并不是想和王拉近距离，只是再不去厨房就来不及了而已。
＊＊＊
结果看到了非常惊怵的一幕。
晨曦为太阳骑士的面容镀上浅浅的金光，高文站在窗边，脸上带着满足且平静的笑容，他高高抬起拳头，然后“砰”的一声——把木碗里的土豆锤作齑粉——不，是土豆泥。
真是质量很高的土豆啊，香气四溢，色泽健康，体现了不列颠农民高超的种植技巧，一定做出非常好的土豆泥吧。
……
砰！
认真的吗，且不提没有削皮，这些食材还冒着热气呢，不烫吗？
砰！
“早安，王后殿下，”高文卿满足且平静地开口，“您来关照王的早餐？请放心，马上就做好了。”
砰！
“早安，高文卿……那个，您的菜式给了我很大的灵感，能不能让我也来帮忙？”
她没在案板上看到盐和胡椒一类的调料，也没看到任何食材，该不会只有白水土豆泥一道菜吧？
桂妮维亚深吸一口气，笑容更盛：“作为妻子，我也想了解王的口味，这方面都要咨询您了——也让骑士们尝尝我家乡的手艺。”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早饭比往常晚了一些，在王宫用餐的骑士们都有些饿，当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催着要吃饭就是了。
作为王的执事，贝狄威尔承担了查看情况的责任，推开门，高文卿愉快地锤着土豆——居然是水煮蛋？王后殿下笑得比高文卿还可怖，动作简练，手起刀落，案板上的苹果顷刻间变成苹果丁。
当然，他没有说高文卿的笑容可怕的意思，这仅限厨房。
“贝狄威尔卿，是来拿早餐的吗？有一部分已经做好了，您先带走吧。”
顺着王后的示意，他在一旁的案板上看到了码放整齐的三明治和汤——噢噢，今天有蔬菜和面包吃吗？太好了，他真的不想再吃高文卿的……不，要尊重卿的劳动，要像王一样面不改色的……
砰！
身后洋溢着pikapika的闪光，贝狄威尔步履从容地离开了。
＊＊＊
三明治新鲜制作，蛋黄和土豆泥交融的香味飘进大脑，面包边被细致地切掉，苹果丁和蛋白碎丰富了整体的口感，味道也更清新；汤里有咸肉、西芹、洋葱和胡萝卜，蔬菜的清甜与咸肉的焦香配合的很好，面包边浸泡其中也变得柔软。
阿尔托莉雅神思不属地享用早餐，边吃边悄悄看身侧王后的表情，身为百战之将，在不惊动一个没经过训练的女孩子的情况下打探当然很简单，问题是下首坐着一群各种意义上很有经验的骑士们……
王威严地忽略了部下在挤眉弄眼这一事实。
“桂妮，在想什么？”
桂妮维亚单手支颐，看阿尔托莉雅拿了一块又一块：“只是在想，王会不会喜欢贻贝。”
“咱们可以挑一个您公务清闲的晚上，一起去海边捕贝，抓到了就用韭葱碎，和风轮菜加点酒煮着吃。”
“一定能抓到的。”
阿尔托莉雅下意识回答，不太明白为什么桂妮维亚又在笑了。
餐后连廊，王踌躇片刻，还是牵住王后的披风，在对方疑问的眼神中解释：“其实……你可以随便怎么想我的名字……”
“不，不是这样——王，如果我叫您[莉亚]，您会感到冒犯吗？”
亲密的昵称仅用气音讲出，阿尔托莉雅摇摇头：“不会。”
“那您会感到喜悦吗？为你我能以独一无二的称呼关照彼此，除了我，没有人能这么称呼您……除了您，在不列颠也没有人会叫我桂妮，您会为此高兴吗？”
“唔……”王迟疑，刚想开口，桂妮维亚却把食指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噤声。
太着急了……桂妮维亚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真正得出答案前，先不要回答，好不好？我希望您给出的答案都仅与您自己有关，不要出自一位王的立场，”她缓缓地说，“作为王，您已经足够尽责……无论是对国民，还是对我，偶尔也稍微从玉座上溜下来休息一下吧？至少在我面前，只做普通的阿尔托莉雅，怎么样？”
王的身份，王的责任，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深入骨血，她无法放下，更不能放下，哪怕只有一瞬间……但这种话，看着这双盈满关切的眼瞳，如何说得出口呢？
因此阿尔托莉雅只是回答：“我会努力。”
“您已经很辛苦了，还是我负责努力吧，”桂妮维亚没有移开视线，“我会等着您……就算要到结局归位的那天。”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