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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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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满阳光的房间里,两个年轻人正窝在一起奋力打着手机游戏。
随着一阵嘈杂的音乐声响,青年放下手机,得意洋洋看着旁边的人:“小远宝贝儿,你又输了哦!”
何洛远撇了撇嘴:“你也太厉害了吧?每次都能赢。”
蒋烆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不是我厉害,是我们家的学霸技能点儿都点在有用的地方上了,不像我,技能树全部点歪,越没用的越精通。”
轻柔的吻落在少年白皙的颈侧,让少年痒痒的,耳朵浮起一片绯红。
“愿赌服输,脱吧。”蒋烆色眯眯地挑了挑眉。
何洛远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仅剩的小裤衩,感觉似乎走入了一个圈套。
“怎么?不好意思?要我帮你吗?”蒋烆轻轻咬着他的耳朵问道。
少年的面颊红得像有两团火在烧,他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攥着内裤的边缘,像是生怕被强制执行一样。
蒋烆轻笑着说道:“那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一次免去惩罚的机会。你给我讲个故事,如果我觉得讲得好,这次就不用脱了。”
何洛远连忙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他陷在蒋烆的怀里,抿着嘴思索了很久,靠在他肩上讲道:“从前有个帅哥,独自一个人旅行。有一天他来到了一个湖边,遇到了一个少年。他对那个少年一见钟情,就问他:‘你能做我男朋友吗?’,少年说:‘你明天再来问问吧。’。于是帅哥第二天又去了,问:‘你能做我男朋友吗?’,少年还是回答:‘你明天再来问问吧。’。就这样日复一日,帅哥每天都按时出现,少年每天都是一样的回答。这天,帅哥照常来到湖边,可是少年却不在那里。帅哥就在岸边等,等着等着就在草地上睡着了。他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多久,因为醒来的时候,天上的云还是一样的白,地上的草还是一样的青,太阳还是一样的温暖,什么都没有变。帅哥伸了个懒腰,抓了抓头发,不小心把头发抓下来好几根。他拿到眼前一看,掉下来的头发全都是白色的,他再看自己的手,发现上面布满了皱纹。帅哥大惊失色,跑到湖边一照,发现自己一觉醒来变成了一个鸡皮鹤发的老人。这个时候,他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帅哥回过头,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朝他走来。岁月完全改变了他们的容貌,可是帅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就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于是他走到老人面前,对他说:‘你能做我男朋友吗?’,老人笑着回答他:‘亲爱的,我六十年前就答应你了啊!’”
故事讲到这里,何洛远停了下来。蒋烆不解地问道:“这就……完了?”
何洛远点头:“对啊,完了。”
蒋烆沉默了很久,说道:“所以故事的结局是,他们相爱了一辈子,可是帅哥老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消散了,是吗?”
何洛远捧起他的脸,笑着说道:“不是,故事的结局是,你和我正在书写帅哥梦里的故事,他不记得的部分要由我们来补齐。”
蒋烆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过了片刻,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小远,你的意思是……”
何洛远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我的意思是,我们会白头到老……”
蒋烆惊喜地一把把他搂进怀里,与他缠绵热烈地吻着。
时间变成具象化的光芒,在他们四周缓缓流淌,点亮他们年轻健康的肌肤,和乌黑柔顺的发丝。
……
蒋烆躺在办公室的长沙发里,从梦境中缓缓醒来。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梦里的吻太过真实,让他总感觉湿润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唇边。
他微微抬起身子,往下看了看,然后自嘲地笑起来。这场梦最后不出意外地变成了一场春梦,他的身体也跟着有了反应。
想一个人想到发疯,连梦境也时时刻刻被他占据,蒋烆已经记不得究竟做过多少以何洛远为主角的春梦了,花样多到连他自己都叹为观止。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还好,这一觉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转眼就过去六十年。
秋日午后的阳光太过温柔和煦,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慵懒地照进屋内,让人想不昏昏欲睡都难。
蒋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沙发上坐起身,头脑混沌地看向茶几上早已黑了屏的电脑。
他原本在看律师发来的为提起诉讼准备的文件,结果看着看着就敌不过困意睡着了。
这段日子他夜以继日地工作,只为了能早一点结束这一切纷乱。在他不懈的努力和他父母的全力配合下,公司的“清理计划”到目前为止终于进行得差不多了。最难攻克的几枚钉子已经被他拔除,公司的控制权基本全都回到了他手上。接下来就是有一些法律程序要走,以及思考如何处理那些残部余党和一些墙头草。
一路斩妖除魔走到现在,他与何洛远之间的障碍大部分都已经被清除,他终于有了光明正大去追求所爱的资格。签证和机票已经静静躺在邮箱里,再过一个月,他就要远渡重洋,飞奔到他爱的人身边。
每每想到这里,蒋烆的心情都会飞起来。他打开电脑,又确认了一遍机票信息,幻想着自己突然出现在何洛远面前时,他惊喜万分的表情。
此时何洛远正身处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体验着返璞归真的生活。蒋烆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他发来的照片,听他讲各种各样的奇遇。他们从未在对话中提及两人的关系,但每次手机响起时,蒋烆都会忍不住嘴角上扬,何洛远想要对他分享的心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电脑的右下角弹出了一条突发新闻,蒋烆并未在意,准备顺手把它关掉。鼠标马上就要按下红叉的时候,几个字忽然抓住了他的眼球。
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将他笼罩,他心跳加速地点开了那条新闻。
如果这世界真的有地狱的话,那蒋烆此刻一定置身其中。短短几十字的报道配上一张惨烈的图片,瞬间把蒋烆投入到炼狱中焚烧。
蒋烆身体僵硬地冲向办公桌去拿手机,踉跄的脚步让他差点扑倒在半路。他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手指在屏幕上不断地点错位置,急得他想要大吼。
电话好不容易拨出去,可回应他的只有信号无法接通的电子音。泪水不知何时已挤满了眼眶,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模糊。
蒋烆机械地一遍遍拨打着同一个号码,身后的电脑屏幕上,是尼泊尔一架客机从加德满都起飞后遭遇鸟击坠毁的新闻,下面配的现场图片里,一架小型飞机正在熊熊大火里燃烧。而蒋烆分明就记得,何洛远对他说过今天要离开加都去往别的城市。
不会的,不可能的,他们的故事才刚要开始,他们还有几十年要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结局……
蒋烆回到电脑前,一边继续拨着电话,一边搜索着更多相关报道。他明知道遇难者身份不可能这么快被公布出来,可他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更多媒体开始报道这起空难,不同角度的现场照片越来越多地涌现出来,每一幅都触目惊心,让蒋烆如坠冰窟。
电话里无法接通的电子音仍在一遍遍继续,每一个字都在抽走蒋烆支撑下去的希望。
他流着泪,颤抖着,在心中求遍世间所有神明,不要让他的爱人葬身火海。他哭泣着忏悔自己的过错和怯懦,求上苍再给他一次补救的机会。
蒋烆就这样度过了比噩梦可怕千万倍的两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就在他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从无法接通变成了回铃音,响了几声后,被人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