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丧尸反被人类咬 [快穿]》妄想记录员

6、第六章：异变

　　老人家邀请他们进屋歇歇脚。

　　两人紧随其后。进入院子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石子路分割的土地。土地上没有种植作物，杂草丛生。

　　反而越靠近房子杂草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盛的花丛。

　　房子的窗沿下，大片的绣球花长势很好，几乎要遮挡住窗沿。这些花由内到外逐渐矮小，最后与杂草形成了一道严明的分界线。

　　李子晋的脚步停留在那道明朗的分界线上，目光也被它短暂地吸引。

　　这时，寄礼突然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老大爷也回头看了一眼，但没多说什么。右侧的花丛明显动了动，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靠近。

　　一只小土狗从中钻了出来，它全身暗灰还夹杂着棕黄色。毛发稍长，身上挂着一片落叶，尾巴上的毛在地上扫来扫去。

　　寄礼看见它这副乖巧的模样，便蹲下来伸出手拿走了粘在它小脑瓜上面的落叶，随后又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它长长的毛发。

　　李子晋在一旁看着寄礼散落的头发，似乎找到了两个可爱鬼的共同之处。一抹笑容在他的口罩下出现。

　　李子晋把手放在寄礼的肩膀上。在对方抬头看向他时，头向前动了一下，示意他先别摸狗了。

　　两人终于开始干正经事，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位大爷做在旁边的红木椅上。

　　“王大爷，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们有关于丧尸的重要发现，所以想去研究院总部。能请你帮我们吗。”李子晋事先开口。

　　只见那大爷起身拄着拐杖，走到一旁的矮柜边拿起一个保温茶壶。

　　寄礼见状也站起身来，去帮老大爷拿他手上的茶壶。

　　一缕清茶落入杯中，吹走漂在其上的一片茶叶，老大爷开口了：“可以，不过你们得要等到晚上”他侧着头看向老式电视上的钟。

　　“等到，七点以后吧。”

　　“等我儿子下班，他能带你们去研究院。”

　　“好，那我们等他来再说。”

　　老爷子放下茶杯，柱起拐杖招呼着寄礼拿上靠在墙角的钓鱼工具。

　　“走吧，带你们去消遣消遣。”

　　还要等吗？李子晋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等多长时间，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而且他感到越来越饿。

　　系统：“温馨提示，现在是上午九点”

　　李子晋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很久都未出现的声音。

　　李子晋：“我有眼睛，能看得到钟。”

　　“好久不见，你原来还在啊。”

　　“很反常，为什么突然主动找我。”

　　这时，寄礼在门前呼唤落后一步的李子晋。“子晋哥，你不来吗？”

　　系统：“没什么。只是看你们挺悠闲的。”系统的声音与寄礼的呼唤重叠在一起，随后不在言语。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他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李子晋跟上寄礼的步伐出了门。

　　这附近有一条河，河岸旁有一个颗大杨树。树下还摆放着几个折叠椅。平日里都是和周围新来的年轻人钓鱼玩乐，打发时间。

　　老人耐心地教寄礼钓鱼。

　　李子晋坐在树荫里的躺椅上，看着不远处阳光下的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寄礼就笑容灿烂地转身指了指鱼线上吊着的大鱼，向他展示自己钓到的第一条鱼。

　　那鱼在空中甩了甩尾巴，然后落入桶中。

　　几人打发时间一直到下午五点，老大爷收了竿。

　　王大爷邀请李子晋与寄礼去他家吃顿饭。

　　他从桶中挑了一条鱼，在院子中杀鱼。

　　虽然他老人家腿脚不便但身手灵活，杀完鱼后又杀鸡，处理食材时也是得心应手。

　　寄礼与李子晋打下手，寄礼竟然很熟练。这让李子晋感到意外。

　　李子晋一直戴着口罩，墨镜与手套，实在是不方便。

　　他还记得老人家问他的话，为什么下午没太阳了还要带口罩。只是被李子晋以皮肤病不想被别人看到，搪塞过去了。

　　天渐渐黑了，明明是晚夏，天却黑的不正常。太阳被蒙在乌云下，或许是要下大雨了。

　　李子晋看着眼前灯光下的昏暗的饭菜。

　　依稀能看出米粒的洁白与饱满，金黄色的汤汁将鸡肉浸润，红枣枸杞点缀其间。还有寄礼钓到的大鱼，绽开的鱼背盘桓在圆盘中。

　　没有食欲，还是一个人出去逛逛好了。他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吃饭，反正也解释不了。

　　只是喊道要出去一趟。虽然王大爷想要阻拦，但一旁的寄礼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配合着李子晋。

　　夕阳映在他的镜片，其实他本不喜欢这副墨镜。看什么都蒙了一层褐色，很压抑。若不是为了遮住皮肤。他才不想带。

　　摘下墨镜，周遭倒是没有那么黑了。

　　看着放在井边的鱼桶，里面几条鱼失去了活水，无力游动。

　　李子晋没经历过丧尸危机，只在文学作品与影视作品中看见过，一般来说，动物也会被感染。不过这个世界似乎是没有这个设定。

　　丧尸也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摘下口罩与手套，抚摸前几日不曾有的青筋。

　　丧尸化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凶狠。不至于引导自己丧失理性。

　　李子晋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握拳。

　　他觉得自己能控制住。

　　而在某个实验室内，得出了与他截然不同的推论。

　　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你认为绝对的理性能战胜肉/体的冲动？

　　旁边的人放下茶杯，用空灵的声音回答她“不，在极端情况下，只需要一次例外就够了。”

　　她摆弄着对方的领带，开口道：“原来我们的观点一样。”

　　再次望向西边，夕阳在李子晋的眼中从未如此鲜活。在娇艳的红色仿佛就要滴在地平线上。

　　突然间李子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很想去寻找那抹红色。想拥有它，想与它合二为一。

　　一直以来他都闻不到也尝不到，所有的感官都形同虚设。

　　这幅样子就像一个辟谷的世外高人，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不会被身体牵着走。

　　但事实却大相径庭。黑暗让他清楚的闻到血液的味道，这滋味让他一发不可收拾，李子晋用它模糊的双眼寻找味道的来源。

　　目光再次定格在那个桶上，生鱼片而已，不是吗？

　　在实验室中。

　　空灵的声音继续延续着上一个话题：“食欲是人的本能，一直以来历史上都存在吃人的现象。在极端情况下，道德底线在一次次践踏中，从生鱼到生肉再到活肉用不了多久。更何况这个极端情况是丧尸病毒，理性的丧失只会更快。”

　　“是啊，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出轻松自然的姿态，任谁都无法想象他撑了多久。身边安静的人究竟是一个正常人还是一个洪水猛兽呢？”

　　在屋子内。寄礼与王大爷说说笑笑，品尝着饭菜。

　　寄礼很久都没吃到正经的东西了，一路上都是些便携食品。倒也不是抱怨子晋哥让他一路颠簸。

　　毕竟他知道对方与自己身体上的差距。只是觉得可惜，没能让他吃自己做的菜。

　　“汪！汪！”外面一直安静的小狗突然吠叫起来。动物有时也很有灵性，它们能感受到灾难的来临。

　　寄礼冲出门，一探究竟。

　　只看到月光下，院子里的李子晋正蹲下身，抚摸着小狗的毛发。小狗冲着空中叫唤着。

　　但当他走近点，画面就不再温馨。

　　借着月光，他看到李子晋的隐藏自己身份的道具不在身上，寄礼很久没看见他的脸了。那副面孔总是冷静自如，令人信任。似乎从没有情绪，让人觉得不真实。

　　但这一次是截然不同的风景，他的脸颊上沾染血迹。

　　寄礼冲过去，从他身边抱走小狗，先是检查它的身体。没有伤势，只是蹭上了一些血。

　　狗吠也大概是因为空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寄礼，你听我解释。我没想伤它，我只是想摸摸它。”寄礼还没说什么，对方的解释就像潮水一般涌到彼此的边界。

　　平日里带领他东奔西走，说过要保护他要一起找到真相的人，却以这幅面孔出现。

　　寄礼将小狗抱起，放进屋内。然后又出来转身面对李子晋。

　　王大爷看寄礼转身就走也意识到了不对。在门口的窗户后小心地看着院子里两人的轮廓，喊道：“怎么了，你们还好吗？”

　　“爷爷，您先别出来。”声音明亮又冷静。李子晋感觉自己的身体掉到了夏日的井底，承受刺骨的寒凉。

　　寄礼只是严肃地看着眼前人，对他说了一句话：“你吃了什么？”李子晋却认为他的目光过分的冰冷。

　　“是鱼。”他是用生气地语气说出的这两个字，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滴了下来，李子晋跪坐在地上：“是活鱼！”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愧，他也不想的。

　　车灯突然驶入，照亮了跪坐在地上的李子晋。刺眼的灯光让他感到不适。

　　李子晋此时觉得自己像赤身裸体被拉到众目睽睽之下，亦或是接受审判质问的有罪者。只感受到羞愧。

　　就在这时，身后的人跑到了身前。挡住了明晃晃的车灯。

　　是寄礼冲上前，挡住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