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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乐队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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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邦”酒吧建立在榆溪大学城中,主要做的是大学生的生意。
老板曾经是榆大的学生,算下来还是何徐行、鹿涧西他们的学长,正因为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所以很了解学生的消费能力和喜好。
大学时期每个少年都是虚无又恣意的理想主义者,他们需要一个可以散发热情和自由的“乌托邦”。
不得不说,老板很懂大学生。
项卿嘴上说着不会来,但还是乖乖跟在鹿旗风和杨双晨后面。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从没把他当情敌,就是个小屁孩。”
几所学校的联合演出,说白了更像一个乐队比赛,有评委打分,鹿涧西的乐队出场顺序排在第二。
冬天夜长,难得有个大晴天,夜空满天繁星,冬夜这种场景十分罕见,外面星星缭绕,酒吧里面灯光璀璨好似星辰。
酒吧老板专门提供的场地,台下观众大多数是这些学校的学生,带着为此定制的打call灯牌,只有少部分是像鹿旗风他们这种亲属团。
他们到的时候前排已经没有空位,这群人只好坐在离舞台很远的地方。
鹿涧西顶着一头红发在这种场合并不突兀,但还是很容易辨认,鹿旗风眼看着他和一个白发队员伸着脖子到处望。
视线相对,鹿涧西立马跑过来,和队员一起把荧光棒发给几人,“姐,这个给你,我们‘月亮石’的专属应援色。”
“小晨姐,这是你的。”
自从项卿和杨双晨和好以后,鹿涧西对她的称呼变成了“姐”。
他总是表现得不以为意,就像开玩笑,其实鹿旗风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可能如今确实放弃了追人,但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在乎?
只是逼自己不去在意罢了。
“这是绿色?”项卿拿起一根荧光棒仔细端详。
韩目霖摇了下手指,认真反驳道:“这分明是蓝色。”
项卿:“你眼神是不是不好,这就是绿色!”
韩目霖:“蓝色!你才眼神不好。”
“你们是小孩子吗?”杨双晨和韩目霖换了个位置,远离项卿坐在鹿旗风身边,肉眼可见的嫌弃,“这都能吵起来。”
“什么蓝色绿色,什么小孩子?”他们身后传来另外一道声音。
鹿旗风转过头看见了楚钿和华鲲,杨双晨把楚钿拉到她的另一边,原本想挪过来的项卿只好叹了口气,乖乖坐在原地。
“你们怎么来了?”鹿旗风满脸惊讶,问楚钿,“不是说没时间吗?”
“在家里憋着更难受,”楚钿摊开手,白头发队友顺势把荧光棒放她手中,“今晚不是华鲲值班,我们就过来了。”
“谢谢啊。”楚钿现在的状态比前些天开心,笑着感谢白毛队友。
“不客气,学姐。”
这个声音……
鹿旗风和楚钿同时抬起头看向这个男生。
周围太过黑暗,鹿旗风刚才没看清他的长相,现在借着闪烁的灯光和荧光棒仔细看过去。
男生留着鲻鱼狼尾发型,白发在黑暗的灯光下蒙上一层柔和的光,趁得他皮肤像冷白皮,五官精致,与三年前相比,此时更像男团成员。
“……杨天东?”鹿旗风不确定的问。
华鲲也被惊到了,瞪大眼睛凑近看。
“杨天东?那你为什么叫她学姐?”
杨天东明明是和他们同一届,鹿旗风当年被他养的守宫差一点吓出心理阴影。
“我复读了。”杨天东褪去当年的稚气,加上化了妆,如果出道了靠这个颜值绝对会碾压众多明星。
杨天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们都知道,我成绩不好常年垫底,所以……叫你们学姐学长也没错。”
复读一年考上榆大,虽然被他三言两语带过,但复读一年的辛苦不用想也知道,他的毅力实在很强。
“而且,我和鹿涧西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复读到了他的班里,上榆大后又一起组了乐队。”
当年在高三时,鹿旗风就觉得他有点眼熟,但具体哪里见过又好像没有任何印象。在他说和鹿涧西认识好多年后鹿旗风猛地想了起来。
那年她刚到榆溪,提前熟悉学校的那天,抱着篮球和鹿涧西一起打球的几个人里就有杨天东。
鹿旗风本来就对人脸盲,转学后班里的人花了半学期才差不多把脸对上名字,更别提这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当然杨天东的长相太有辨识度,所以她会觉得有些眼熟。
主持人介绍结束,第一个乐队开始上台,鹿涧西和杨天东跟他们快速打过招呼,杨天东语速加快,“我们先去候场了,等会儿聊啊各位!”
台上乐队唱得是一首最近人气很高的流行曲,原唱同样是一个乐队,节奏轻快。
“能不能和你竭尽全力奔跑,向着海平线。”
唱到副歌时,全场挥舞荧光棒,整齐合唱。
歌声和欢呼声中,鹿旗风低下头望着何徐行的聊天界面。他们的消息扔停留在她录的“七七”吃饭视频上。
酒吧被热烈的气氛包围,合唱声此起彼伏,她置身其中又格格不入。
鹿旗风双手紧紧握着手机,在聊天框里输入:
“在干嘛?”
然后一字一字删掉,重新打出一行字:
“我全都知道了。”
手指停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按下,这时周围欢呼声忽然大了起来。
“快看,你弟那小子上场了。”韩目霖向她靠近一些,在嘈杂声中大声说话。
她抬起头,看见鹿涧西乐队上场。
他们乐队的歌是原创歌曲,鹿涧西平时都在外面偷偷练,所以她没有听过,下面这些人里,大概只有邢洋听过这首歌。
鹿涧西是吉他手,主唱是杨天东,乐队每个人成员的发色都不同,站在一起却并不会眼花缭乱,反而让人感觉到张扬、热烈和热血沸腾。
这首歌的风格也是这样,狂傲不羁,主唱杨天东一身白色衣服,形成强烈反差。
他们的乐队名很有意思,“月亮石”——多肉的一种。
鹿旗风知道是因为鹿涧西不久前买回来一株,叶子总体呈绿色,而前端是红色,现在看来,和乐队风格很像。
鹿旗风切换到相机,拍下照片,回到微信发送出去,删掉聊天框里的字,重新敲打:
[鹿旗风:傻小子的乐队表演,你没听到,可惜了。]
旁边韩目霖和楚钿都在举着手机录像,鹿旗风发送后收起手机,和其他人一样挥起荧光棒。
前段结束,间奏开始,鹿涧西开始吉他solo,节奏变得轻缓,就像一场大雨忽然结束,淅淅沥沥的小雨有节奏的敲打地面。
这时,低沉的声音传到耳边,温热的呼吸吹在耳垂上,“不可惜,听到了。”
何徐行的声音放得很低,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不过旁边的韩目霖听到了动静,偏头看了他一眼。
后面几排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因此何徐行并不突出,否则以他的身高,后面的人早就不耐烦了。
鹿旗风弓着腰出来,原本全神贯注看表演的几个人此时纷纷扭头,看见何徐行时几脸震惊。
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拉起鹿旗风的手腕悄悄走出酒吧。
猛地吹到冷风,鹿旗风不适应的发了下抖,何徐行带她来到相邻的咖啡厅,这个时间咖啡厅没有人,他们上到无人的二楼,坐在最佳景观位。
从窗外望去,可以看见“乌托邦”酒吧里灯光闪烁,依稀从摇滚节奏中分辨出人声。
“不是一周吗?”鹿旗风望着酒吧,“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何徐行的状态松弛,就像回到了过去散漫的样子:“你说呢?”
提前回来还能是为了谁?
他复查结束后匆匆赶回来,回到榆溪时先回了一趟家里,“七七”躺在毛绒狗窝中,听见脚步声顿时跳起来,提前在门口迎接。
确认“七七”没有问题,他来到书房,看见办公桌上摊开的病历单,何徐行双手撑着桌沿,嗤笑一声。
终究是瞒不住了。
何徐行自认为自己非常恶劣,其实早在重逢后,他就搜索过让人失忆的方法,包括吃药、车祸、坠崖……只要是能想到的他都搜索过。
如果可以,他宁可他们没有重逢。
经过多方面考虑,他还是认为吃药的疼痛少一点,但他只敢想想,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他会更难过。
如果……如果世界上有让人失忆的药就好了,药到病除,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没有痛苦,吃过的人可以进行选择性遗忘。
如果真的可以,他想把失忆药悄悄放进元气森林中,给鹿旗风喝下。
他知道鹿旗风从来不会拒绝他给的任何东西。
有时候,连他都觉得自己不正常,这种坏心眼又短命的丧门星怎么值得鹿旗风喜欢,他实在想不通鹿旗风到底喜欢他什么?
“鹿旗风,问你个问题。”
何徐行双臂交叠搭在窗台,随意趴了下来,微微侧着脸注视鹿旗风。
“什么问题?”
“你喜欢的到底是过去的何徐行学长,还是现在的何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