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秋落安

10、闹事

　　当路锦衾放下手机的时候，空茫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他把头往椅子上靠，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结果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路锦衾迷迷糊糊中感觉有点冷，但后来好像有人盖了什么在他身上，他本来该醒来的，但是朦胧中闻到了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像是柑橘的味道，但是又感觉苦苦的，他莫名觉得这种味道让人觉得很心安，就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路锦衾是被惊醒的，他听到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猛地睁开了眼。
　　一个中年男人摔了一瓶药水，玻璃渣子满地都是，药水也溅了一地。
　　然后路锦衾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快步走向给他看过病的阿姨，扬起手要扇她。
　　路锦衾没怎么思考就冲上去截下了中年男子要扇下去的手，挡在那个阿姨和这男人之间。
　　“操你他妈谁啊！哪来的滚哪去！”罗天运看到一个比他还高一些的男生扯住他的手臂拦下他，顿时更加愤怒。
　　“你别管我是谁，你打人还有理了？”路锦衾冷眼看着面前发福的中年男人。
　　罗天运把攥住自己的手猛地甩开，“呸！我他妈教育教育自己老婆还要你管了？你他妈算老几啊？”
　　然后他伸出手指着宋蔷，“你他妈把钱拿出来，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钱！把钱给老子！”
　　宋蔷看着面前眼睛赤红的男人，不敢直视他，小声地说：“只能给你这些了，诊所还得经营下去，过几天晓寒也要开学了……”
　　那男人一把把挡在他和宋蔷之间的路锦衾推开，路锦衾一个没留神直接撞上了旁边的桌角，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头。
　　罗天运步步逼近宋蔷，“你他妈管那个兔崽子干嘛！啊？我他妈是他亲爹我都不管他，你是他亲妈吗？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他有那个读书的必要吗？快把钱给我！”他说着又要抬起手扇宋蔷。
　　路锦衾听到这是真的受不了了，他过去一脚踹到了那中年男人的身上。
　　罗天运没有防备，直接撞上了旁边的药柜，他猛地抬头，用猩红的眼睛看着路锦衾，怒吼一声，直接冲了过去。
　　路锦衾和他打了起来，身上挨了好几拳，疼的要命，不过那男人也没落到什么好处。
　　宋蔷一直在旁边哭，一边叫着别打了。
　　少年人的力气到底是不敌一个肥壮的中年男人，路锦衾一个不留神被那男人按倒在地下，眼见着那男人的拳头就要落下来，路锦衾闭上了眼睛，心想这回怕是要破相了。
　　可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感受到拳头砸下来的疼痛，反而中年男人对他的桎梏消失了。
　　路锦衾睁开眼睛，看到中年男人一边抱着身体蜷缩在地下，一边破口大骂。
　　半跪在中年男人旁边的男生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的身上。
　　路锦衾看着眼前的画面，愣住了，不仅是因为那男生打人的架势，更是因为他眼中浓厚的戾气。
　　宋蔷在一旁拉着殷晓寒的手臂，哭号着想要制止他继续打下去，但是她力气太小了，根本拉不住他。
　　这么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路锦衾赶紧上去拉住了揍人揍到眼红的殷晓寒。
　　他用力扯住殷晓寒再次挥下去的手臂，勉强牵制住了他，然后一使劲把他拉过来死死搂住。
　　那中年男人一边骂一边哀嚎着缓慢起身，一边对着殷晓寒这边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给我等着，小心我……”
　　“还不滚，还想打吗？”路锦衾冷眼看着他。
　　“操……他妈的，给老子等着！”那男人有些怵地看了眼他们，一瘸一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路锦衾看那男人走了，松开了对殷晓寒的禁锢。
　　他看着面前还没冷静下的男生说：“你难道真要把他打死吗？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断送你的未来。”
　　殷晓寒听完眼前这个人的话，回过神来。
　　他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那是一双看着很温柔的眼睛，殷晓寒莫名想起了早上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路锦衾见眼前的男生没有说话，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了，毕竟这件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受伤了说难听点也算自作自受。
　　他过去和在一旁流眼泪的宋蔷打了个招呼就拿着滑板离开了诊所。
　　殷晓寒垂眸看了看自己被拉过的手臂，被抓过的皮肤似乎还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未来啊……他能有什么未来呢？他的未来，只是一条淤积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