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机长官恋爱后》夏雀之

3、第 3 章

　　一回到店里，夏自秋径直走向浴室，在监管局看到的尸体让他浑身不舒服。

　　热水淋在细腻白皙的身体上，黑发蜿蜒着黏在后颈，雾气慢慢充斥着整间浴室。

　　夏自秋目光沉沉的看着水滴慢慢地从玻璃上往下流，他随手把黑发顺到脑后，露出了他漂亮的脸蛋，在一片雾气中显得朦胧又艳丽，像是画本里摄人心魄的精怪。

　　等夏自秋换了一身衣服从浴室出来，小鸡又重新飞上了他的肩膀。

　　“你怎么没换上睡衣，等下要干啥去叽。”

　　夏自秋从袖子里拿了几样东西塞进柜台里，又重新躺在躺椅上，“监察局很快就会回来找我的，还用换什么衣服。”小鸡用翅膀搔了搔头，觉得自己的机器核心快要烧起来了。

　　“这又是为啥，他们怀疑是你杀的赵方叽。”

　　夏自秋笑着弹了一下小鸡的额头，“我一个晶石活性是0的人，怎么做到和有晶石活性的人对抗。”

　　夏自秋随手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烟斗，放上烟丝慢悠悠地抽起来。冷不丁道：“那封信，是我寄的。”

　　小鸡猛地飞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寄的叽？！”

　　夏自秋把小鸡从天上薅下来，“干嘛这么惊讶。前段时间，赵方来找我，说有人在下城区追杀他，他没办法回到上城区，不知道为什么没法联系监察局。请我想办法救他的命。”

　　“我把赵方藏了起来，找人让追杀赵方的人以为刺杀成功。赵方好歹是在监察局有挂名的商人，即使监管局在下城区的控制力不比上城区，也会想办法在下城区找赵方。找到的自然就是赵方的尸体。”

　　夏自秋摸了把小鸡，“我给监察局寄信，把赵方的尸体和恶兽扯上关系，自然会引起监管局的重视。作为唯一和赵方有联系的下城区人，他们肯定会查到我身上。”

　　小鸡从夏自秋的手里挣扎出来，飞到他的头发上。“那赵方为什么不等监察局找来，要找你帮忙叽？”

　　夏自秋吐出一口烟：“等监察局找到他，他骨灰都不知道哪去了吧。”

　　小鸡啄了一下夏自秋的头发，“你和赵方做了什么交易，我怎么不知道叽。”

　　夏自秋懒懒地哼笑一声，“你那时候在家里睡着呢，能知道什么。至于交易，他需要逃命，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引起监察局的注意。”

　　“所以监察局到底为什么还会回来找你叽。”

　　夏自秋叹了一口气，好歹是智能机器人，小鸡怎么显得这么不聪明。他反问小鸡：“你还记得今天苏郃和我在赵方的停尸间外的表情吗？”

　　小鸡思考片刻，“什么表情，你是说他脸红叽？年轻人没有定数，脸红不是很正常叽。”

　　夏自秋抚了抚掌，“不愧是NH型智能机器人，观察的真仔细。放在下城区，看着我脸红是很正常的事，但在上城区，一个人人都被要求注射情绪稀释剂的地方，苏郃不应该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所以，我的目的就是要让监管局知道我的晶石活性是0。”

　　“这又和晶石活性有什么关系叽？”

　　“进来恶兽出现的这么频繁，猎兽队成员的情绪波动肯定会更加强烈，他们的晶石对别人的影响也会越大。”

　　夏自秋慢慢地把烟熄灭，“监察局需要极低活性的人代替他们关注猎兽队的成员。”

　　小鸡仍然不爽的在夏自秋的头上跳来跳去，夏自秋伸手按住他，“好啦，小鸡，我必须查清师父死亡的真相。”

　　感受到小鸡渐渐消停，夏自秋闭上眼睛，喃喃道：“还有……师父一直在寻找的真相。”

　　25年前，天生没有晶石的夏自秋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扔在了路边，这家店原本的店主捡到了他并且收养了他，悉心抚养他长大。她不让夏自秋喊自己妈妈，只是让他喊师父。

　　有高活性的晶石就意味着有极大的可能性拥有能力，一但拥有了能力就意味着监管局会承担你和你的家庭生活的一切开销。而你要付出的仅仅只是被稀释掉的情绪和与家人见面的机会。

　　因此，一部分人认为高活性的晶石和能力就代表着一个人的价值，一开始监管局并不关心这些人，直到25年前一次极其荒唐的宗教集会活动，人数多达上万，这件事才引起了监管局的关注，并由监管局和研究院出面强调这种观念的错误性。

　　但直至今日，依然有人将其奉为圭臬。夏自秋觉得，他的父母也是这类人。

　　夏自秋从袖子里摸出师父留下来的笔记，再次逐字逐句地翻看。思索间，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将自己从繁杂的思绪中拔出来，把书收回袖子里，重新挂上笑脸，去开了门。

　　一开门，又是苏郃。他状做惊奇道：“不知苏先生这么晚来，是又出了什么事？”

　　苏郃的表情却不复早上的生动，夏自秋心里了然，苏郃估计是重新注射了情绪稀释剂。

　　苏郃的表情和早上的时槐一样，冰冷无机质，他掏出监察局的证件：“监察局苏郃，请夏先生和我走一趟。”

　　夏自秋配合着上了监察局的悬浮车，才发现时槐也在。

　　夏自秋观察了一会时槐，发现比起白天，时槐的情绪似乎更加平淡，似乎什么事都无法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悬浮车上一时安静的像是午休时间的大学寝室。夏自秋试图打破寂静，询问苏郃发生了什么，苏郃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夏自秋撑着下巴往车窗外看去，悬浮车现在已经快要开到上下城区的关卡口，外面一片荒凉，没有什么人烟。

　　远处的一个小黑点引起了夏自秋的注意，没等他仔细看，坐在副驾驶的时槐却一把拉开了门，拔出配枪，对着小黑点开了一枪。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直到黑点应声倒下，夏自秋才恍然意识到，黑点很有可能就是恶兽。

　　苏郃的表情越发严肃，他在芯片上点了几下，很快就有一队穿着防护服的人到了恶兽附近，开始清理恶兽。

　　恶兽无时无刻都在散发一种特殊的信息素，这些信息素会导致拥有晶石的人受到影响，勾出恶念，转变成恶兽。晶石活性越高，受到的影响越大。

　　清理队就是为专门处理恶兽诞生的，一般由下城区晶石活性低的人组成。到夏自秋那买L-30的刘秃子就有一支清理队。

　　这里离上下城区的分界线还有一段距离，看来平常只在上城区出现的恶兽已经开始慢慢入侵下城区，这点及其反常。

　　夏自秋敛下眸子，频繁出现的恶兽，被追杀的赵方。自恶兽出现以来，联盟依靠现有的体系过了五十年的有序时光，但现在，怕是又要乱起来了。

　　进了上城区的领域，即使是在夜晚，也有许多监察局的工作人员在不停地巡逻，一片压抑沉寂的氛围笼罩在上城区。

　　车停在了监管局的门口，时槐飞快地下车，拉开了夏自秋那边的车门。

　　夏自秋愣了一下，抬头对时槐笑了一下：“多谢长官。”时槐冷着一张脸，嗯了一声。

　　夏自秋被苏郃带进了一间办公室，时槐本想跟着进去，猎兽队那边却来人叫走了时槐。

　　苏郃说：“请夏先生在这里坐一下，我们的局长想找您商量点事情。”

　　夏自秋点点头，手指下意识地敲着木制的座椅扶手。他知道上城区的情况困难，但没想到会惊动监察局局长。

　　哒，哒，哒，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一道人影走了进来。来人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一身干练的制服。这便是监察局的现任局长樊珂。

　　夏自秋站起来和樊珂握了握手，这位女士有一张严肃的脸，她招手让夏自秋坐下。单刀直入道：“辛苦你在两个城区之间来回奔波，但目前监察局确实很需要像你一样的人。”

　　樊珂抬手给夏自秋和自己倒了杯水，“你刚刚也看到时槐那孩子了吧，他目前的状况很不好，他的情绪越来越容易受到影响，上城区的人在他身边呆久了情绪波动报告都会出现异常。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跟在他身边。”

　　樊珂喝了口水：“只要关注他的情绪波动，遇到紧急情况给他注射情绪稀释剂就好。”

　　夏自秋长眉一挑，他有想过监察局会因为他的晶石活性而关注他，让他帮忙，但他没想到樊珂会让他直接跟着时槐——猎兽队的队长，监察局的核心力量。

　　夏自秋深黑的眸子盯着面前的女人，“能够帮上忙，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我想问您一下为什么。”

　　樊珂严肃的脸上似乎浮现了一丝微笑：“一部分原因是你的晶石活性，更何况…方竹说你是个好孩子。”

　　没想到会从樊珂口中听到自己师父的名字，夏自秋一时愣住了。

　　他不禁问：“您…认识我师父吗？”

　　樊珂避而不答，只道：“接下来时槐就要拜托小夏了，我会让苏郃带你去找时槐，至于你的朋友赵方和那具尸体，我们会尽力找到真相的。”

　　见状，即使夏自秋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也只好先跟着进来的苏郃出了办公室。

　　樊珂靠在椅背上，长呼了一口气，“小竹，你儿子和你真是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