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逢时》蒋晨昏

37、第 37 章

　　慕锡川朝病房里面看了看，问周笛：“临夏睡了吗？”
　　“没有。”周笛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那个，慕总，我还有点儿事，你们聊。”说完，转头朝姜临夏使了个眼色，又很贴心地把门给关严实了。
　　见慕锡川又来了，姜临夏语气淡淡问他：“不是说不用你来吗？”
　　“说你没良心你还真是没良心啊，我也算是你的半个救命恩人了吧，你对我就这么个态度？”
　　姜临夏瞥了他一眼：“不然我应该什么态度？还像从前一样，从你那儿得了一丁点儿的好，就巴巴地跟在你的屁股后面转？慕锡川，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爱做梦了？”
　　......
　　慕锡川被她怼得哑口无言，难得正经道：“我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你好了没？”
　　“已经好了，你可以走了。”说完，又拉高被子将头蒙住，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另一边，周笛生怕打扰了姜临夏跟老情人旧情复燃，生生在卫生间里蹲了半个小时，才拖着两条僵硬的腿回到病房。
　　见屋子里早没了慕锡川的人影，她问姜临夏：“人呢？这就走了？”
　　“嗯。”姜临夏的头还蒙在被子里，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的。
　　周笛上前拉开被子：“你也不怕闷着。”接着又猜测道，“临夏，昨晚是慕锡川送你来的医院吧？”
　　“是。”姜临夏没有否认，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
　　“他是不是还喜欢你啊？”
　　“不知道。”
　　“那你呢？你还喜欢他吗？”
　　这一次，姜临夏没有回答。
　　周笛看着她，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你又为什么会和裴临在一起。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辈子很长的，跟不爱的人在一起是种煎熬。”
　　闻言，姜临夏终于不再望天儿了，她转头看向周笛：“你怎么知道我不爱裴临？”
　　周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觉得我长两只眼睛是干嘛的？谁都能看出来你根本就不喜欢裴临好不好！”
　　姜临夏小声咕哝着：“有这么明显吗？”
　　“当然有啊！”周笛看着她，有些心疼，“临夏，我真觉得你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都有点儿不像你了。”
　　姜临夏：“有吗？哪里不像了？”
　　周笛使劲儿点点头，认真道：“当然有！你没发现吗，你现在都不爱笑了，人也没有之前那么活泼开朗，连话都少了很多！夏夏，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儿。你说实话，是不是跟裴临在一起不快乐？你是不是还喜欢慕锡川？”
　　她还喜欢慕锡川吗？姜临夏不知道，她茫然地摇摇头。
　　不过，她心里明白，不管她是不是还喜欢着那个人，她都不能再靠近他了。对姜临夏而言，慕锡川是毒药，是深渊，是火坑，是一个只能让她万劫不复的存在。
　　她再也不想沾了。
　　--
　　三月底，工作室迎来了周年庆。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第五个年头了，眼看着业绩越来越红火，大家皆是干劲儿十足。
　　周笛订好了晚上聚餐的酒吧，在群里喊了声：“今晚七点钟CitySpace，都去啊！可以带家属！”
　　话一出口，工作室的小朋友们兴奋异常，尤其是几个小姑娘。她们一直听说两位老板姐姐的男朋友都是精英男，不但职业前景大好，有颜又有身材！
　　虽然平时也在工作室见过几面，但无奈只敢远观，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近距离犯花痴，心里都十分期待！
　　晚上下班后，裴临来工作室接姜临夏，顺路拉上了几位小职员。
　　小姑娘们激动得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会儿问裴临是做什么的，一会儿又震惊于他跟姜临夏居然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一直到车子停稳在酒吧门前，几个小姑娘才被迫住了嘴。
　　陵城的酒吧街十分繁华，车位难找，姜临夏带着小姑娘们先下了车，裴临则独自去附近寻找停车位。
　　刚一进门，姜临夏就迎面撞上了一个结实宽厚的胸膛。
　　“不好意思。”她习惯性礼貌道歉，结果刚一抬头，就看见慕锡川正挑着眉，俯瞰自己。
　　姜临夏张了张嘴，话没出口，就被慕锡川抢先一步：“你跟踪我？”
　　......
　　姜临夏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慕锡川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群人：“这家酒吧是我朋友开的，我为什么不能来？”说着，还反咬一口，“倒是你，平时不是不喝酒吗，怎么还来酒吧？不会是故意来跟我偶遇的吧？”
　　“无聊。”
　　姜临夏推开慕锡川，正要走，刚好这时裴临停完车进门。见他们两个离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裴临沉着脸走上前：“夏夏，怎么不进去？”
　　“没事。”姜临夏向后退了一步，跟在裴临的身后，“走吧。”
　　周笛和孟启已经先到了，见姜临夏他们进门，离得老远就招手喊人：“临夏！这边！”
　　CitySpace是家新开业不久的清吧，环境干净整洁，也没有节奏过重的舞曲，适合三两好友相聚，也是团建聊天的好去处。
　　一行人点了不少品类的酒，正在兴头上，就连平日里不常喝酒的姜临夏都主动来了两杯。
　　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下肚后，姜临夏面颊绯红，见她已经有了倦意，裴临便叫了代驾，带着她先离开了酒吧。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稳，姜临夏推门下车，裴临也跟了下去。
　　“夏夏，我送你上楼吧！”
　　姜临夏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下意识地拒绝道：“不用了，哥，我没喝醉，可以自己上去。”
　　“夏夏，”裴临伸手拉住姜临夏，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可不可以....吻你？”
　　“什么？”听清他的话后，姜临夏突然心口一紧，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裴临没再说话，他抬手扶住姜临夏的肩膀，低着头吻了下来。
　　就在两人的嘴唇刚要触碰上的一刹那，姜临夏突然转过脸庞，躲开了他的吻。
　　直到过了很久，裴临才缓缓抬起头来，他盯着姜临夏，眼眶泛红，质问她：“还是不行吗？是不是只有换作慕锡川才能吻你？是不是！！你说话啊！你根本就忘不了他，对不对！”
　　姜临夏从没见过如此暴怒的裴临，不免有些害怕，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解释道：“不是的，哥，我就是没有做好准备而已。我....”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划破了二人之间胶着的空气。
　　裴临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在看清楚来电显示后，慌乱地按下了拒接键。只是，在完全黑寂的环境下，手机屏幕的光线尤为扎眼，姜临夏还是一眼瞥见了许烛的名字。
　　她惊讶地看着裴临：“哥，你们两个，怎么会有联系呢？”
　　裴临瞬间没了刚刚的震怒，眼神也有些闪躲：“夏夏，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医生嘛，许烛说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想找我咨询一下医学方面的问题。”
　　这样的说辞姜临夏自然是不会信的，但她不好把话说得太过直白，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裴临：“哥，许烛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她这个人一向没有原则和底线，是个危险人物，我们还是远离的好。”
　　裴临本来就心虚，这下又被她说中了心思，不由得有些烦躁，没好气地吼了句：“我当然知道！都说了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你怎么老是爱乱想呢？”
　　见状，姜临夏只好闭嘴。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裴临不禁有些懊恼，语气也软了下来：“对不起，夏夏，我刚刚不是故意想吼你的，我就是心里有些乱，你别生气。”
　　姜临夏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我没生气，哥，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看着姜临夏走后，裴临回到车里，翻出刚刚的那通未接来电，又回拨了过去。
　　在电话等待接通的几秒钟里，裴临回顾着这两个月来的种种。许烛的确找他帮过几次小忙，但每次帮忙后，都会给他超值的报酬，有时候是一笔不菲的现金，有时候则是一次破例升职。
　　其实裴临入职才不过短短半年，那些原本都是属于别人的晋升机会，许烛私下里动了手脚后才换给他的。
　　起初裴临也觉得这样做不道德，可等他真正拿到了好处却发现无人追究，这一切就好像是神不知鬼不觉一样，他的心态不免起了变化。
　　十几年寒窗苦读为的不过就是出人头地，可现在不同了，许烛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他得到这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和权势，傻子才不要！努力哪有后台硬来的舒服？
　　也许姜临夏说得对，他和许烛不是一路人，他也算计不过许烛，但那样怎样呢？他们只是在做交易，各取所需罢了。裴临对自己的自制力很有把握，他是绝不可能让自己掉入泥潭里的。
　　回到家后，姜临夏还在想着刚刚许烛打给裴临的那通电话，可她又实在想不出那两个人凑在一起会是为了什么事呢？难道和自己有关？
　　自从裴临这次回国以后，姜临夏总觉得他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可一时间又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变了，只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
　　距离上次跟武明聊完纪录片的事，刚好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原本说好筹划周期至少要三个月起步的，没想到这才刚刚过去三分之一的时间，武明就亲自带着团队来了陵城，找姜临夏进行第一轮试拍。
　　拍摄场地定在了城郊，姜临夏按照武明发来的定位开过去，越往前越觉得周围的景致看着眼熟。
　　直到眼前出现一大片绿地，一眼望不到边，姜临夏才恍然大悟：这不是上次慕锡川带她来的牧场吗？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如今牧场正门口摆放着一块刻有牧场名字的石头。
　　姜临夏定睛看了看上面的字，只觉得心头一紧。
　　“临川牧场”。
　　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