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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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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黎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看着眼前昏暗不进光的土房有点晃神。
这里是哪?难不成自己这是被绑架了?
还没等宁黎反应过来,一道颇为响亮的嗓音自小院子外传来,紧接着就是拍门声。
“宁家黎丫头快开门啊,这下你这丫头可是有大运气了!”
看着一眼能望的到的木门,在门外女人此时的拍打下给人一种马上就能被卸下来的感觉。
“来了——”
宁黎不太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她怕自己今天还要住在这小院里。为了今晚住能有个门,宁黎连忙应了声。
不过宁黎的这一喊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干涩沙哑、隐隐作痛,连走两步宁黎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衣着蓝绿棉麻短衫的青壮女子,衣服下面看起来沾了点泥巴。
“你可算是开门了,还得是你姨母我来找你。”女子看宁黎开了门,便一把抓住了宁黎的胳膊带着人往外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快走吧都等你呢,咱也别拿乔。何家的家仆到村长家那边了,那么些人还是架着车来的,气派的很!”
宁黎觉得眼前这女人力气大的确实厉害,抽回自己的胳膊是够呛了,“姨母,你……何家怎么来人了?”
宁黎实在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但觉得眼前女人看着不像有恶意也不像心眼多的,于是她试图换种方式打探一下情况。
女子拽着宁黎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土路上洇湿的地一片片不均匀的分布。
女子领着宁黎往有印记的地方走着,大大咧咧不在意的说:“嗨,这还不是你前阵去参加举人宴那事吗?看看你现在住的这破地方,要是当时谨慎着些不早就换了青砖瓦房?”
“不过你也是个有运道的,人何家不知怎么回事想明白了,饶过你了不说,还来这儿说要来报恩。”
女人话中的信息量让宁黎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宁黎不知道一时间从哪里推算起现状了。
举人宴、谨慎些、何家、饶人、报恩,这些字眼连在一起了。“自己”这是得罪了何家,但何家却又来报恩了?
宁黎觉得眼前乱的厉害,尽管她已经工作几年了,可范进中举的课文自己印象深刻的很,成了举人是有做官和一些特权的。
看她现在在的地方就不合理的很,若成了举人自然是受到特殊待遇和别人不敢轻得罪的。那只能说明,这女人口中的何家不是一般的人家。
所以,这报的到底是不是恩,宁黎还真的摸不清楚。
路需要躲着洇湿地走麻烦了些,但距离不算长。离的近时,宁黎就看到了在另一低矮还算大些的院子前站着些人。
那人群中单凭衣着就大致分了两派,一派和领着宁黎的女人穿着大差不差的衣服,而另一派则是青绿、明黄等不尽相同的背衣罗裙。
宁黎知道这约莫就是何家的人了,眼看就要到进前了。宁黎身旁的女人又慢了下来,连音量都放小了,“一会儿到了近前,阿黎也别跟他们吵,看看村长怎么说的。”
宁黎还在讶异于女人还有,有这种心思的时候。女人扭头看了宁黎一眼,看上去像是被惊到了,“你额头上的包怎么看起来还是有些肿,快放些头发挡挡。”
宁黎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感觉想是被绾起的单螺,按着女人的话轻挑了些发丝在脸侧。
两人走到进前,人群给两人让了条路。
“管事的,这就是宁家的黎丫头,这是要怎么商讨什么事啊?”村长是个看起来年老些的女子,面对何家的人时多少有些不自在。
“是这样的村长,这不是我家公子向来是家里宠着长大的。想必您老人家也知道,当今君后是我家公子的亲舅舅也是看着公子长大的,都说公子他性子单纯。
前些日子公子偶遇了宁小姐本意是好心指路,没想到落了水有了误会,让宁小姐当时也受了委屈。这不公子醒了,便想来找救命恩人。”
被村长称为管事的婆子带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了起来。
“找救命恩人啊?”村长这么一听,心里放缓了些。
可紧接着,面前领头的婆子便又开口说了话,“也不止,我家家主听了这事也破为动容,知晓宁小姐是个聪颖明礼的,觉得少爷与宁小姐有着缘分。想着是否能接成亲事?”
这话一出,就如同往水面投掷了颗石子。旁边围着的村里人不再淡定的听了,而是小声的讨论了起来。
“成亲?”村长听了这话也难免有些惊讶,但还是试图说清楚着,“这会不会不太合适,这宁丫头救人是应该的,怎么能这样挟恩图报呢?”
“哎哟,这哪里不合适了,我家家主提的主意是愿意结两姓之好的,这才派我来的,哪里是宁小姐挟恩了?莫法村长觉得我家家主的想法不妥?”
那略显富贵的婆子前面说叨时还是一副好说好量的样子,说道最后一句时明显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话说完了村里的人意识到了,但何家毕竟是皇亲国戚。自然是轮不上她们,这群住在京城郊外的人指点。
一时间大家也噤了声,村长也忙说着,“不敢不敢。”
宁黎也弄清了形势,这亲事自己是必须要认下的,于是开口道。
“阿婆说笑了,这事对宁黎我自然是顶了天的好事。我从赴举人宴那次就觉得何公子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我宁黎能同何公子成亲,自然是梦里都不敢想的美事。”
“哎,那就好。来之前我们也打听了,知道宁小姐家里只留下了你和你姨母,你现在也还有着伤。不如宁小姐带着姨母一起来何府先住一段时间吧!”
话说完,那婆子又转面看向村长和村中人,又道:“这在大家见证下,我们也不能伤了宁小姐。又是结姻亲的喜事,家主特别叮嘱我成了亲事,本年的收租粮减半。”
这话一出村人热闹起来了,同村长打了招呼的宁黎和她姨母也被后面的侍女带上了不远处停着的马车。
那说话的管家跟宁家村村长辞了别,就领人带着宁黎和她姨母准备进了京。
宁黎注意到在上马车时,有位衣着明显精致些的男子在旁边瞪了她一眼。宁黎有点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带姨母上了车。
另一边,何府
红墙高瓦,内外交错。何府的位置正在京城东处的萱仪坊,而萱仪坊是京城中出了名的贵人居所。
拿不准算不算得几进几出的府邸,但看了直叫人觉得何府的府邸不比安置的皇子府差。
“爹爹,你怎么不劝劝娘亲,我不想嫁给这样一个人。再怎么说都要叫她来何府入赘啊——”
一个俊朗明艳的少年刚迈入内室,就同屋中的气质清冷淡然、还在练着字的男子撒娇着。
“你这孩子,自己定下的,还跑过来埋怨阿爹来了。”
何父把笔轻置,笑着看向少年脸时也不是那幅清冷的模样。
少年红玉束发,鹅黄锦服。若是细看会发现鹅黄的锦裳上另有玄机,用金线绣的立狮宝花锦纹在光的印照下波光流转。
“那不是因为我觉得她翻不出来什么风浪吗?”少年看上去懵懂纯良,但言语间却表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心计。
男人伸手掐了下少年的脸蛋,十六七的少年被养的极好。“你心里明镜似的事,别问你阿爹我。说吧,今日过来你又想讨什么宝?”
另一边,何府门外。
摇晃着的马车越走越慢,这一路宁黎透过缝隙看到了实打实的古色古香。她除了觉得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对别的接受度还是挺高的。
不过在她身侧的姨母看起来接受的就没那么良好了,一路似是想跟宁黎说什么,但听着外面的驾马声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宁黎自然是注意到了动静,但她也不想问这位姨母。一是跟姨母的忧虑一样,担心外面的人听到;二来若这姨母要说些什么自己答不上来,那怎么办呢?
“到何府了,宁姨母、宁小姐请下车吧。”外面的侍者停了马车说道。
宁姨母率先掀了车帘,一步跨下了马车。
跟马夫站一旁候着的辞舒看了不知道说什么,又见宁黎掀了帘子,连忙干巴巴地补充了句,“这儿,有下轿凳的。”
“好的,麻烦了。”宁黎自然地踩了凳平稳的下来,跟着辞舒和另一个小侍进了约有三间房起的何府正门。
过外墙,进内墙,红墙高瓦,檐牙高啄。进了内院连旁边的盆栽都看着艳丽相争,更别提一步一走遇一景的假山花园了。
对于宁黎这个有着现代记忆的人,对于这种复杂四合院的排布跟本摸不清楚。一通走下来只记得,在别致的走廊里拐来拐去了。
“到了,宁小姐这就是霁月居了,在婚事商定前暂且住在这里。”辞舒说着领人进了院子,往里走了两步叫着“霜梅”。
很快一女子往宁黎这边赶来,朝人躬了下身“辞舒。”
“这是宁黎,宁小姐。今后就住这霁月居了,往后就是你主子,你贴身照看着些。”辞舒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安排人到是有条不紊。
“见过主子,我是霜梅,以后有事唤我就行。”霜梅看上去是一很机灵的小姑娘,马上就向宁黎介绍了自己。
宁黎尽管淡定可是真没见过这阵仗,面对这场景有点头皮发麻了,只是应了声好。
“那宁姨母同宁小姐先进院子吧,别的人手一会儿过来。我就先走了,等晚上一起用膳时再来请您。”辞舒说完就离开了。
姨母见旁边没了看起来不好惹的人,又拽起宁黎往屋子里走,还不忘嘱咐试图跟着进来的霜梅不用在屋外守着。
“我的老天奶,这是个什么个情况?你要跟着何家的小公子成亲?这是你入赘还是娶亲啊?”
连着三个问题,宁姨母不仅心里面着急,动作上也急的走来走去。
“我也还不清楚,姨母你别瞎着急,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到时候再看看吧。”宁黎看的到是开,还试图安慰一下自己这个不太熟悉的姨母。
毕竟宁黎觉得自己也包括原身,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让何府贪图的。
没一会儿,霁月居又多添了两名小侍,而姨母也去了给她安排的房间。并且霜梅还领来一位府医给宁黎看伤,也带过来了干净的衣裳。
宁黎看到拖盘上放着大小差不多的棉和绸料子做的衣服,她意识到这何府估计肯定会带“自己”回来的。
府医给宁黎开了外伤药和一包补气血的汤药,宁黎去洗漱上了药感觉这具身体累的不行,嘱咐霜梅到时间叫她后就去床上睡了觉。
宁黎躺在床上还在迷迷糊糊地想,何府要把她带过来议亲估计不是因为什么欣赏,就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原身的伤很可能是因何家少爷落水被打的,难道原主恰恰是赶巧成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宁黎躺在床微蹙着眉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没人注意到一抹鹅黄从梁上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