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永续》茶己昭

53、猫猫大军来袭

　　从零开始学做猫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为了能更好的适配机动性，伊果突发奇想，将机甲的神经连接方式加了进来，可惜在这里你操作的不是一个机甲，而是一只仿生猫。

　　在地上端坐着的仿生猫忽然动了，它像是第一次长出手脚一样，好不容易才驯服了四肢，勉强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在房间里练习奔跑和跳跃。

　　伊果看着仿生猫那初具猫形的表现，觉得是时候说出真相了:“其实我额外制作了辅助运动系统，你没必要练习这些基础的动作。”

　　格罗瑞:“......”

　　他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想什么呢，要像俄尔文那样做到同时将那么多只仿生猫纳入统一监管之下，肯定得有一个综合平台。”伊果随手将平板递给了他，“妮尔拉丝会辅助你的，这就是个白痴系统，很随便就能上手。”

　　仿生猫的模型来源于同一只身体健康正值壮年的公猫，除了皮毛以外有种相同的骨骼模型和眼间距，即便是在不同个体之间反复跳跃，你也不会觉得有任何差异和不适。

　　一只白猫就这么静悄悄地从机甲大师的私人别墅里溜了出来，它的目的地在斯芬克斯家族的老宅，但是它并没有太着急，一路上它就像只真正的猫那样，偶尔还会停下来戏耍一下路边的蝴蝶。

　　如果抛开立场的话，格罗瑞其实觉得吉恩是一个挺聪明的人，他的出身决定了他不能获得最顶尖的知识，但是他靠着自己的努力，合理利用一切他能利用的资源，比如没几个年轻人爱去的市属图书馆、卡特名下的电子厂，打造出了一个属于他的庞大情报网。如果相遇的时机能再早一点，他很乐意举荐对方进入军部的情报部门，可惜他最终还是没能坚守本心，走上了邪路。

　　白猫停住了脚步，在斯芬克斯家宅对面的围墙上卧了下来。

　　即便让旁系都搬了出去，斯芬克斯依然是一个庞然大物，它得足够雄伟才能容纳下这么多家族成员，对面的建筑似乎得用群来称呼，比起一座老宅，更像是一个庄园，隐隐有要超越福萨里曼皇宫的趋势。

　　白猫打了个哈欠，有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滚。

　　让仿生猫们重新遍布帝都星的每一个角落花了些时间，然后格罗瑞就将监管任务托付给了妮尔拉丝，人工智能是多线程做事的不二之选。他不急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找上斯芬克斯的家主，也不急着去质问梅瑞莱拉元帅是否对自己父母的事故知情，他难得整理起了自己错过的那么多届最高会议都在讨论什么。

　　按照妮尔拉丝和威兹德姆的说法，他们有两个计划，一个是循序渐进的温和计划，一个是暴力革命的激进计划，威兹德姆坦白了他作为激进计划的执行者预想的行动路线，而他对于现在正在进行的温和计划一无所知。

　　诚然，南希*惠曼的牺牲让他们认识到了信息共通的弊端，那就是任何一个人都被暴露在枪口之下，于是在茜拉的授意下，所有成员转入了底下，以妮尔拉丝为信息中转站，最大限度了保护了每一个成员的隐私。然而凡事都具有两面性，在保障安全的同时，成员也失去了分辨是敌是友的能力，说不定在最高会议上还上演过痛打友军的局面。

　　以妮尔拉丝分享的情报来看，高层里最为活跃的就是【执行官】，对方很有可能就在政部就职，格罗瑞翻阅了执行官过往的所有言论，几乎就快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没办法，在摸清了六大家族暗地里的站队之后，可怀疑对象缩了一大半，格罗瑞回想了一下和休伯特见面的种种过往，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可没忘记在刚刚回到帝都星的那段时间，威兹德姆和休伯特这两个亲兄弟表现出来的嫌隙，休伯特很可能也知道针对自己的计划，甚至参与其中。

　　没办法，作为六大家族之一的埃瑞斯家族理应算是文明火种的敌人，也因为埃瑞斯家的赫赫战功，理应算是斯芬克斯家族的对手。

　　事情到这里，关于文明火种高层的“五人会议”他几乎快全部明白了，只有最神秘的【园丁】，主要是对方留下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看上去是提供技术支持的人员，从不参与计划的推进和敲定。

　　终端的虚拟少女妮尔拉丝看着格罗瑞这迅速且准确到令人发指的推断过程，再联想到他那行动力超群的弟弟，发出了很人性化的感叹:“我真庆幸你们不是敌人。”

　　格罗瑞并没有给她留面子，如果人工智能有这个东西的话:“差一点我们就是敌人了。”

　　如果他真的死在了那次事故里，伊果的做法想必不会比他仁慈到哪里去。

　　对此人工智能开始装傻充愣。

　　格罗瑞转而又开始担忧，休伯特的改革计划虽然在他的建议下稍微变得没那么激进了点，但是依然特立独行，想必早就进了那些大人物的特别关注名单，而他也拿不准休伯特知晓针对自己的计划，到底是和斯芬克斯有直接联系，还是通过某个中间商，比如俄尔文，无论是何者，他的身份保密都岌岌可危。

　　在面对虫族进攻时，倘若据点内有重要目标需要保护，除了加强防护以外，格罗瑞还会选择放出一个更醒目的诱饵目标，还有什么会比一个激进的beta更醒目的呢？那大概是一个更激进的omega吧。

　　和自己所有的假期告别之后，威兹德姆只能与军部的同僚们作伴。庆幸现在仍属于战后放松时间，不会有太多紧要的事情来填满他的空闲时间。

　　梅瑞莱拉元帅刚刚召见了他，谈起了想要将他提拔为第九星系上将的决断。这个提拔本该在回程后不久就实现，但是中间经历了威兹德姆提出辞呈又撤销等等插曲，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格罗瑞上将在名义上已经死亡，第九星系不可能一直处于没有最高指挥官的状态，威兹德姆本来就是最佳候选人，只要他答应的话，想必很快就能通过程序。

　　或许连梅瑞莱拉元帅都没有想到，在人人都想往上爬的军部，还有人会这么不看重唾手可得的提拔机会。

　　威兹德姆坐得端端正正，在梅瑞莱拉元帅说完之后他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像面对的不是提拔而是降级。梅瑞莱拉是很看好威兹德姆的，在军校时他就打破了不少记录，不同于格罗瑞那种从进入军校一路A＋到毕业的天赋型选手，威兹德姆在刚刚进入军校时普通得差点落选，但是他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一步一个脚印才达到了和格罗瑞同台竞技的水平。也因此他养成了许多珍贵的品格，诸如严谨和认真，不考虑家族势力的话，梅瑞莱拉甚至觉得对方或许可以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但他也同样看得出对方对格罗瑞的特殊情感。他们就像是双星，永远不可能只留下一颗闪耀。所以在这之前，他也一样做好了放弃这颗星星的准备。

　　“非常感谢您的赏识，我接受您的提议。”

　　沉默许久后的人终于开口，不同于那些喜获升迁而欣喜若狂的人，威兹德姆只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您说得对，第九星系不可能一直没有最高指挥官，虽然除了我，也有其他中将对第九星系一样了解，但既然您选择了我，我便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不知道格罗瑞作何打算，是否还准备恢复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他选择要走的路需要多长的时间，是否需要军部的支持，但是有一点很明确，他不应该自断后路，在一切结束之前，他会选择成为对方最有力的后盾。

　　格罗瑞此刻正在查看仿生猫们传回来的汇总信息，忽然收到了新消息提示，他点开一看，是威兹德姆向自己说了梅瑞莱拉元帅打算提拔他做上将的事情。

　　在格罗瑞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想了想，给对方回了一个“恭喜”。

　　他还没放下手机，对方就很快回复了。

　　【威兹德姆*弗拉明戈】:你不会生气吗？

　　【威兹德姆*弗拉明戈】:毕竟这是原属于你的位置。

　　格罗瑞顿了顿，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对方在打下这段字时那扭捏的样子，他可没忘记在刚刚得知自己的“死讯”的时候，这位即将升迁的中将可是直截了当地递交了辞呈，别说上将了，什么将都不想做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埃瑞斯0506】:怎么会呢？威兹德姆，你得对自己有点信心，除了你我以外，你觉得谁能做第九星系的上将？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他的问题，最后才发来了回答。

　　【威兹德姆*弗拉明戈】:我明白了，我会等你回来。

　　再说下去感觉要说起其他有关风月的话题了，格罗瑞及时打住，没有再回复，片刻后他又重新打开手机，将威兹德姆的账号找了出来给他改了个备注:

　　【没出息的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