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永续》茶己昭

35、第五星系

　　格罗瑞对第五星系并不熟悉，他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只有那场事故，哪怕是后来读军校时也刻意在避开这个地方，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前往第五星系。

　　本可以容纳二十多人的飞船空空荡荡，格罗瑞坐在驾驶室，表盘上显示运行正常，周围也没有可疑物体。太空中的飞船就是一座孤岛，也不能和星网连接，只能靠一些书籍和本地电影打发时间。

　　说起来，这个飞船和事故中的那艘飞船还是一个系列的，除了改进了动力系统外没有做太多外观上的调整。

　　就像也不能收集他的机甲碎片一样，当时的飞船也直接成了太空中的灰尘，没有人知道事故的原因。

　　他盯着表盘过了一天，飞船安全通过了跃迁，来到了第五星系的地盘，一路相安无事，似乎是真的没什么危险。

　　就在格罗瑞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表盘上的雷达提示有其他飞行物体接近中。

　　根据这高速的接近速度，更像是机甲，能有这东西的只有军部，格罗瑞当下就警惕了起来，在第一时间打开了飞船的防御系统。果不其然，几乎是防御系统启动成功的下一秒，飞船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猛地一阵震颤，如果不是防御系统削减了大部分冲击，指不定会造成什么损害。

　　格罗瑞打开了飞船的对外摄像头，太空中的情况被实时传输到了大屏幕上，同时也被他携带的针孔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格罗瑞将机甲的型号清楚地看在眼里，嗤笑一声:“Strike-F，就用来对付一艘毫无攻击力的普通飞船？真是大材小用了。”

　　表面上如此说，他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对方还真的没想过让他活着回去。能调用第五星系军部的Strike-F机甲，他真不想去细想是是谁的明令，希望只是第五星系的擅作主张。

　　对方在发现没有对飞船造成致命打击的时候，就立马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势，格罗瑞也不留恋，他松开了驾驶室的安全带，将机甲钥匙插入了飞船的控制管理台，准备启动机甲钥匙上的跃迁装置。

　　只是在那之前，一束激光炮击中了正打算要攻击他的机甲。

　　格罗瑞动作一顿，他调换了摄像方向，看见另一辆机甲从飞船后面一跃而上，干净利落地又解决了一台机甲。

　　这台Strike-Z机甲很眼熟，战斗方式也很眼熟。他甚至可以直接说出驾驶员的名字:“威兹德姆？”

　　可是来袭击他的机甲远不止一架，威兹德姆再威力无穷也挡不住所有攻击，格罗瑞很快就被飞船发出的警告拉回了心神。与此同时，一道强制通信也呈现到了飞船的屏幕上，威兹德姆言简意赅:“穿好防护衣，准备转移。”

　　倒真有点还在和虫族战斗时的紧迫感，只不过这次指挥的人换成了威兹德姆。格罗瑞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威兹德姆呢？他也没犹豫太久，就立马拔下了机甲钥匙，动作迅速地穿好了防护衣，还配备了足以支撑十分钟的氧气，在离开飞船前给他发出了最后一道消息:“我设定了自爆模式，预计范围两公里，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在第九星系时，格罗瑞和威兹德姆合作过三次，第一次合作就有着惊人的默契，这次也是一样，他们甚至不需要多说什么，在格罗瑞拉开分离舱的那一瞬间，威兹德姆驾驶的机甲就已经来到了预定位置，准确无误地接住了他。

　　接住人的那一刹那，Strike-Z就如同离弦之箭迸射出去老远，娴熟的机甲驾驶员操纵机甲如同自己的身体那样灵活。格罗瑞进入了驾驶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这完全是一个没有被多加考虑的备用位置，没有任何操作功能。

　　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机，格罗瑞看着雷达界面，那些机甲还尾随在后，他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所幸威兹德姆是一个极其优秀的驾驶员，他几乎不需要任何辅助，仅凭调整飞行方向就躲过了大部分攻击。格罗瑞设置的自爆时间其实是一个极限时间，他相信威兹德姆在这几十秒里可以跑出爆炸范围，而爆炸将把被甩在后面的机甲吞没。

　　飞船爆炸是无声的，但是随之产生的冲击波却几乎将机甲掀翻，仪器有一瞬间的失灵。

　　待到一切都重归平静之后，威兹德姆这才松开操作把手，长舒了一口气，叹道:“你太相信我了。”

　　“在中央军校，你的记录是24秒。”格罗瑞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没有思考余地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无比相信威兹德姆。

　　危机度过，格罗瑞这才想起询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威兹德姆沉默了好一阵，才回道:“第五星系有流窜作案的海盗，你遇到危险很正常，而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擅离职守，回去以后要接受处分。”

　　这段话答非所问，格罗瑞有些疑惑，只是他还没问出口，威兹德姆就接着道:“这是梅瑞莱拉元帅亲口对我说的。”

　　回想起刚才遇到的机甲，格罗瑞皮笑肉不笑:“我还以为他巴不得我死呢。”

　　原本的计划被全盘打乱，格罗瑞有些茫然，他看着屏幕上浩瀚的太空，以及肉眼可见的第五星系中心星，逐渐回忆起历史学家曾经的目的。

　　“那就去第五星系看看吧，找一个叫琼·葛朗的人。”

　　比起后来才建立的第九星系，第五星系看上去更加贫瘠，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建立起交通网络，水泥路上满是横冲直撞的小汽车，行人和自行车一起在人行道上通行。最高的楼房只有那栋突兀的大厦，在一众三四楼的楼房之中，它一柱擎天，粗略算算能有一百多楼，而最上面是斯芬克斯家族雄伟的族徽。格罗瑞依稀记得这里似乎有一个贸易集团，第五星系虽然没有熔矿，但是却有品相极好的钻石矿。

　　相较之下，仅一街之隔的行政大楼就要寒酸许多，这么多年以来它都未曾进行过修缮，外砖已经脱落了不少，走在下面都得提防这些天降的灾难。

　　中心星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地方。

　　甚至不会有人来盘查他们的身份，哪怕是突然一个机甲降落在军部的预备场上，守在这里的人连登记都免了。

　　“第五星系的最高指挥官是谁？”格罗瑞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胡夫·斯芬克斯和里斯·伊格尔？”

　　贫瘠不代表混乱，第九星系同样贫瘠，但是绝对不会像这么无序而消沉，前方作战部队同样需要坚实的后勤支持，格罗瑞在第九星系的时候，也不忘和政部交流第九星系的发展和管理。

　　“他们已经在第五星系很久了。”威兹德姆对此说得比较委婉，“没有升迁，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简直不符合格罗瑞的预想，第五星系落后的建设影响的会是整个帝国，就算指挥官有意放任，最高议会也不该毫不过问。

　　他暂时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按照几十年前南希·惠曼得到的消息，她要找的琼·葛朗居住在第五星系中心星的L-14区25号，格罗瑞只能希望她和她的后代现在依然居住在那里。

　　还好再混乱的管理，区域划分也是统一的，他和威兹德姆靠着经验和询问路人总算是找到了这个地方，已经有些边缘了，除了25号这栋二层小楼，周围几乎全是荒废的楼房，杂草已经淹没了地砖，只有一些人留了下来，零零散散分布在四周。

　　格罗瑞其实并没有对此抱有期待，南希联系到琼时琼已经170岁了，哪怕是对于omega也已经快到极限了，他只寄希望她的家人也知道一些其中的关联。

　　这栋二层小楼也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前院的花草被照料得很好，地砖也打扫得非常干净，看得出主人家虽然朴素但是也很爱干净。

　　格罗瑞正准备上前敲门，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正提着一桶水，准备给她的花儿浇浇水。

　　这里嫌少会有人来拜访，所以在看到威兹德姆和格罗瑞时，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放下了水桶，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你们是谁？”

　　格罗瑞朝她礼貌性地笑了笑:“我们代表南希·惠曼，想见一见琼·葛朗。”

　　他已经做好了对方并不认识琼·葛朗的注备，或者把他们当做怪人赶走，但是女子听到他们的话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我等你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