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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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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果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和格罗瑞相见,他甚至故意推迟了会面请求,但是人直接堵了上来,是不得不见了。
他们选择的地点在埃瑞斯家族旗下的餐厅,只有在这里格罗瑞才能保证不会有其他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对我有隐瞒,乌索斯也瞒了我,你确实很有想法。”
没有了需要假装的必要,还同时知道了一些令人不悦的消息,格罗瑞面无表情,如同审讯官一样看着伊果。
面对格罗瑞这样的神情,伊果总是害怕大于讨厌的,他索性转过身,眼不见心不烦,无所谓的摆摆手:“就算我告诉你我是达伦·米勒,你要做的可能是立马让‘达伦·米勒’消失。”
确实猜中了,格罗瑞没有反驳:“你也知道现在的帝都危机四伏.....”
“你总是觉得我没办法应对,还以为我是个小孩。”伊果打断了他的话,直视他的眼睛,“但是我们是双胞胎,格罗瑞。”
格罗瑞忽然无言以对,他微微侧过头,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没有那么凌厉了。
“我只是担心我又没能保护好你。”
至少在父母刚刚去世的前几年,他几乎快忘了伊果的存在,眼前的只有五彩缤纷的世界。如果他能早一点注意弟弟的变化,如果他能早一点揪出那些孤立伊果的人,伊果还会是那个顽皮爱恶作剧的孩子,而不是某个只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摆弄机械的沉默少年。
哪怕这种事情也逐渐被时间冲淡,伊果的天性还是那么活泼,格罗瑞依然认为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你的关心是全方位监视我的行动,连我交的每一个朋友都要打听清楚,那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关心。”伊果难得说了一次重话,“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格罗瑞,如果你再这样干涉我的生活,我不惜采取一些激烈的手段。”
格罗瑞沉默了许久,才站起身,桌上的菜未动分毫,可他已经准备离席了:“我会再联系你的,达伦·米勒先生。”
伊果一直目送着他出了房门,这才泄了气,泄愤式地戳了戳面前的布丁。
娜薇看着格罗瑞离去之后才进了房间,她有些不理解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像个幼稚的孩子一样生闷气:“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你打算制作一台机甲给他,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谁说要给他!”伊果飞快地否认了。
娜薇知道他又在口是心非了,露出了一个玩味的微笑。
伊果放下叉子,扭过头去,直接懒得看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再次回过头时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严肃了:“告诉妮尔拉丝,我可以帮他们,但是条件是,离‘伊果·埃瑞斯’远一点。”
格罗瑞没有选择吃一个饱饭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马上他就收到了宴会邀请,名义是创新杯过后的聚餐。
格罗瑞参加宴会已经参加得有些麻木了,人都是这一拨人,流程也大同小异,无论是何名义,参加宴会的人除了谈合作还是谈合作,他端起了酒杯转过身,想着的却是如何快速消磨时间。
丝黛拉穿着一身合体的礼服,一看见他就立刻放下了矜持冷漠的神情,提着裙子就快步过来了,还兴奋地喊道:“伊果先生!”
格罗瑞:“......”谈合作还是挺不错的,现在有人可以立马拉住他一起谈合作吗?
这次创新杯来的人很齐全,宴会来的人也一样齐全,格罗瑞的眼神在每一张人脸上跳跃,来得太过齐全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在丝黛拉喋喋不休的背景音中,格罗瑞甚至看见了梅瑞莱拉元帅,以及应该和他一起参会的教官们。
看见威兹德姆,格罗瑞立马收回了目光,假意正和丝黛拉聊得火热。可惜他今天似乎运气不好,刚想借丝黛拉掩护一下,她就揉了揉肚子:“抱歉,我好像肚子有些不舒服,等会再回来和你讲。”
丝黛拉前脚刚走,元帅的声音就从他背后响起。
“看样子你适应得真不错,已经可以熟练使用了呢。”
格罗瑞转过身,立刻换上了标准的温和笑容:“还得多谢谢您,元帅。”
但是一向会看气氛的梅瑞莱拉元帅今天不知怎么的却发挥失常,突然提起了稍显悲伤的话题:“如果格罗瑞可以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他一定会开心的。”
格罗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下头,配合地表现出哀伤:“我想也应该是的。”
梅瑞莱拉继续说:“你在最高会议上的提案,还有刚才的表演,很有......勇气。”
勇气?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评价,格罗瑞有些疑惑地看着梅瑞莱拉,对方没有补充要说的,而格罗瑞看着元帅脸上的红晕,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因为参加宴会特意调了静音,此时此刻它来的有些及时,不知道是不是格罗瑞的错觉,他甚至觉得梅瑞莱拉那微醺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
电话显示来自丝黛拉,难道是厕所没纸了吗?格罗瑞一边想着一边接通了电话,一来就听见的却是喘息声,女孩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抽泣:“救救我,伊果先生。”
格罗瑞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朝着卫生间走去,刚转角进入隔间就被空气中浓郁的omega信息素熏得恍惚了一下。
“丝黛拉?”
格罗瑞脸色难看极了,他勉强按住了想要往他身上蹭的omega,从包里掏出了抑制剂,废了大半天功夫才打了进去。
丝黛拉的情况是渐渐稳定了下来,可他的情况却有些糟糕。被发情期的omega诱导出来的发情让他脸颊绯红,但是这并不是问题所在,他也可以通过抑制剂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有一点已经完全无法掩饰了。
他的信息素。
属于伊果的omega信息素已经被他突然分泌增多的alpha信息素完全掩盖了,现在要是有另一个人进来,绝对会知道这里有一个alpha。
怎么办?
格罗瑞一边扶住昏睡过去的丝黛拉,让她缓缓坐下来,一边拿出手机试图联系乌索斯,让他从家里带一点伊果的信息素过来。
“埃瑞斯先生?”
传来的声音让格罗瑞动作一顿,说不上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抬起头,和威兹德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没什么好解释的,事实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这里。格罗瑞抿了抿唇,他不知道威兹德姆会问他什么。只是觉得荒谬的是他刚决定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现实就让他不得不改了主意。
但是威兹德姆什么也没问,他指了指身后:“元帅他们也赶过来了。”
要是让他们撞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他的身份将会彻底暴露。
这是绝境了吗?
“威兹德姆。”
越是绝境,格罗瑞就越是冷静,他变了语气,他已经不需要再伪装什么了,他甚至也觉得威兹德姆并不惊讶,看上去像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这熟悉的语气让威兹德姆条件反射般地站直了身体,就像以往面对自己的长官一样:“我的荣幸。”
可是无论威兹德姆的态度如何,这个请求都让格罗瑞觉得难以启齿。他松开了衣领,撩开了自己的长发,微微转头,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别处,不敢去看威兹德姆的眼睛,他现在的神情也一定很不自然。
“你能咬我的腺体吗?”
对于omega而言,alpha咬omega的腺体时会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与omega的信息素相融合,从而达到临时标记的效果,可以有效抚慰发情期的omega,但是对于alpha而言,这无异于最严重的挑衅行为,毕竟让自己浑身上下沾染上另一个alpha的气息是每一个alpha都觉得厌恶的事情,这是刻在DNA里的。
偏偏为了掩盖自己的alpha信息素,他必须要让另一个强大的alpha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威兹德姆久久没有动作,长久保持这个邀约一样的动作对于格罗瑞而言也实在是羞耻,或许对于威兹德姆也是一样,alpha本应该咬香香软软的omega的腺体,为什么要来咬一个alpha......
他这个放弃的想法还没完全形成,就忽然被打断。威兹德姆走了过来,伸手揽上了他的腰,就像是将人抱了个满怀一样,越过他的肩头,距离后颈的腺体咫尺之遥。
威兹德姆在咬下去之前,还是温馨提示了一下:“可能会有点难受。”
然后没等到格罗瑞的进一步回应,他便轻轻咬上了他的腺体,轻柔得像是含着什么宝物,但又坚定不移地刺破了它。
岂止是有些难受,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通过他的腺体在里面横冲直撞,宣示主权,挑衅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格罗瑞强忍住将威兹德姆推开的冲动,只是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前,实在是憋不住就抓着他的衣领,攥紧了拳头。
他的反应威兹德姆也可以感受到,但是不知道是出于负责还是别的什么未知情愫,他不仅没有松口,反而将人抱得更紧了,像是怕他逃离一样。
等到这漫长的一分钟结束以后,威兹德姆有些念念不舍地松开了他的腰,看着他垂下了头,有些紧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格罗瑞只觉得自己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威兹德姆的信息素的味道,像是某种葡萄酒,这感觉真是难受极了,他眼眶微红,气息有些乱,毫不掩饰真实想法:“我只想按着你打一顿。”
看来还是很活泼的,威兹德姆放下了心,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其他人就已经赶到了这里。
这里的情况一目了然,暧昧的两人和昏睡过去的丝黛拉。
虽然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后续影响看来也有些棘手,格罗瑞低着头,靠在威兹德姆胸前,就像其他被临时标记的omega一样眷念着标记自己的alpha。现在的他不想去看也不想去听。
如果他明天看见了头条绯闻,他也许真的会忍不住炸了报社。
他人的信息素把他的大脑搅得一团糟,他浑浑噩噩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就看见乌索斯一脸关切地站在床边,为他送上了一杯热水。
可是他觉得浑身无力,心里面空落落的,只想找个纸箱子蜷缩成一团,谁也不见。
看见家主人仍然有些发蒙,乌索斯贴心地解释道:“这或许是一种病症,叫做标记后抑郁,一般出现在被alpha咬破腺体的alpha身上。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顽固的病症,多来几次就会习惯了。”
格罗瑞抬起头,他的眼睛有些发红,杀意盛气腾腾,完全无法掩饰:“闭嘴,乌索斯。”
他勉强喝了一口热水,将那些不适强行压了下去,却忽然瞥见一地狼藉,看上去好像有什么人在这里大闹了一场。
没等家主问出口,乌索斯就答道:“这是您殴打威兹德姆中将时留下的残局,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格罗瑞:“......”
虽说从生理上他确实很想按着威兹德姆打一顿,但是从理性角度出发,是他主动要求人咬自己腺体的,责任全在他,而威兹德姆甚至算是在绝境中帮了他一把,算是恩人,而他竟然真的顺从本能把恩人打了一顿。
他拿杯子的手有些颤抖:“他现在在哪?”
乌索斯语气柔和地答道:“您让他滚。”
格罗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