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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   第三十四章事过境迁

      如此单薄瘦弱的人儿,本应该将她好好呵护,应该万分怜惜与疼爱。可是他却因为猜忌、因为疑虑、因为可悲的自尊心,任她被嘲讽、被冷落、被欺凌,直弄到如今这般田地。

      “博韬,……,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相信我。”她伤心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切切深情却被他冷落,一颗受伤的心却被他丢弃。

      他竟从来未有如此恨过自己,恨自己的冷酷、恨自己的绝情,冰冷的痛似藤蔓般丝丝蔓延在他的心上,将他的心一寸寸裹紧,裹出丝丝血痕,牵出深深束痛。

      她腕上的青紫在莹润白皙的肤质映衬下显得那么刺目,他轻轻地揉着希望可以化开那瘀青,也化开那心头的酸涩和苦痛。

      她的手在他的手中轻轻地动了动,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停下手中的动作愣愣地看着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又动了动,继而轻柔地将他的手握住。

      他惊喜地抬起头,却看到她一双澄若秋水般的眼眸正温柔地望着自己,眼中淡淡的星茫如同阳光般丝丝缕缕温暖着他的心。

      她的唇角带着笑意,温暖的笑容渐次在脸上绽开,他的心仿佛久霾的天空突然间豁然晴郎。

      他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握着世间最稀有的珍宝。带着几分歉意、几分欢喜,带着更多的疼惜,只专注地望着她,眼中深情无限,只是紧紧地望着她,仿佛想要把她刻在心上般专注。

      他的眼里满是血丝,脸色灰青而疲惫,一夜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他的憔悴令她心口发酸,“博韬………”她轻轻地唤他,绵软的声音伴着如兰气息吹进他的心底,似烟雾在他心头盘旋缭绕。

      心如软泥,他倾身低下头轻吻在她的发上,伴着一声很轻的叹息,温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际。“可歆,答应我,不要再以身涉险了,我,……,什么都信你!”

      你知不知道,在我心里,什么都不如你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依然对我微笑,纵使有再多的疑虑、再多的隐瞒、再多的嫌疑都不重要,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在我身边。

      她的心底泛起一阵酸楚,她又何尝不懂他。

      他的话,不是恳求,却是承诺,是完完全全的给予。

      他把这世上最深的信任毫无顾忌地交给她,哪怕她什么都不肯对他说,也要倾囊而付,只为让她安心,换她周全。

      “好,我答应你。”她声音哽噎,带着些微的颤音,“博韬,……,给我些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他静静地望着她,目光轻柔而温暖,好似温柔的月光直直照入她心底。“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怦然的心动,拂动着她的心弦,有淡淡的雾气浮上她的眼,氤氲了她的视线。他叹息着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她,那样温柔的拥抱,温暖得让人心碎。

      她的唇边漾起宁静的微笑,带着泪水在他怀中幸福的微笑。仿佛可以听到有潺潺的溪水流过干涸的心田,幸福之花在心底破土而出,沁出缕缕甜蜜的芳香。

      ※※※※※※※※※※※※※※※※※※※※※※※※※※※※※※※※※※※※※※※

      黄昏时分,落日在漫天霞光的映衬中好似少女羞红的脸庞,似羞似窃地在晚霞中露出半面红妆。绯红伴着浅紫色的流云洋洋洒洒似流水荡漾在天际,仿佛能一直漾到你的心里。

      临窗而坐的少女,托腮沉思着凭栏远眺,仿佛是那山水画中烟云深处的佳人,那静谧清幽的韵味,美的如诗似梦让人如入画中。

      徐徐微风轻轻吹拂着她的如瀑长发,不知是否想起了什么,她唇角轻勾粲然一笑,仿佛那春夜初开的海棠,让人心中不免一荡。

      倪坤刚刚掀起门帘,只一抬头就瞬间被这无意中的嫣然一笑所击中,愣愣地站在门口,一只手还顿顿地掀着门帘,兀自出神。

      可歆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一潭秋水,掩不住那眼底的流光溢彩。

      他便不能自拔地又一次跌进她似水的双眸,那腮边浅浅的梨涡似沾了蜜糖般诱人,甜得让人恨不得吸上一口,一尝芳香。

      门外传来店家的吆喝声,打断了倪坤的思绪。他不禁暗恼自己又一次的失态,狠狠地皱着眉低头倾身而入,扔下皮包自顾自地坐在她的对面,不由分说地端起茶杯自斟自饮,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她一眼,更加没有说过一个字。

      这个人,是在生气吗?

      可歆好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倪坤,看着他沉着脸倒茶,闷闷地喝茶,再重重地掷下茶杯。执拗的好像一个不服气的孩子,故意摆出生气的样子,故意弄出巨大的声响,无非就是想要引起“大人”的注意和安抚罢了。

      她故意不出声询问,想看看他能沉默到几时,以她的经验,他一贯是拗不过她的。

      不过这次却好像有点出乎可歆的意料,直到看着他把茶壶里的茶都喝光了,他都没有爆发。

      是不是说明这次真的生气了?看着倪坤越来越阴郁的脸色,可歆有点不忍心了。还是安抚一下吧,不然真的爆发起来,气焰一定是可怕的。

      可歆刚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倪坤一把扔下茶壶一扭脖冲着门外就喊:“老板,再上壶茶!”

      “噗哧——!”可歆憋不住在一旁偷偷地笑了。

      “笑、笑,就知道笑!”倪坤瞪着他那狭长的丹凤眼,狠狠地瞪了可歆一眼,却半点凶相也装不出来,只敛了一贯的优雅却凭添了一丝硬朗。

      “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让你笑不出来!”他接过店小二递上的茶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还喝啊?”可歆窃笑地看着倪坤,“想当水牛吗?”

      倪坤刚刚把茶杯送到嘴边,听到可歆这样一说,动作一窒,复又掷下了茶杯。他轻叹着抚眉,别开头不肯再看可歆。“我怎么会一时心软救了你这么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妖精?让我操碎了心、担惊受怕还得随时准备替你救火,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呵呵……”可歆又忍不住轻笑起来。

      倪坤听她笑得没心没肺,气得又是一瞪眼。却被她娇媚如花的笑颦晃乱了心神,又一次深陷在她那如秋水般清澈的眸中。

      可歆并没有注意到倪坤的失神,她一边笑着一边抬起一双手故意弯成爪在倪坤眼前轻晃着说:“对啊,我就是那盘丝洞里的蜘蛛精,就是故意倒在你的车前,等着吸你的魂的。”

      倪坤快速低下头收回心神,已经被可歆的不在意和自己的不争气气得无话可说,扭头就要往外走。

      “好了,坤哥!”可歆倾身拉住倪坤的手,柔声哄道:“别生气了,我不是好好的在你的面前嘛!人家猩猩念念的盼着你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要摆脸子给我看。”说着故意嘟起了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倪坤。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还好意思说你没事?”她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倪坤更是生气。“你知不知道我在上海一听说你为了揪出那个什么破‘八爷’,居然把自己弄伤了,我真的是……”他气得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恨不得一枪把你给毙了!”

      “呵呵,你才舍不得呐,就算你舍得,维良也不会让的!”可歆嬉笑地看着倪坤,一脸的无所畏惧。

      是啊,叫我怎么舍得?还不如把我拉出去毙了!倪坤顿时塌了双肩,刚刚的气焰被可歆的一句话浇得顷刻间踪影全无。

      “可歆,算我求你,不要再以身涉险了好吗?”他望着可歆,眼中有太多的深情和担忧,浓得如蜜一般化也化不开。“当初对维良是这样,而今对郎峂也是这样,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能不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的安危?”

      “坤哥……”可歆看着倪坤眼中沉沉的忧色,一时间胸口憋闷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我说了也是白说,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话当回事?”倪坤低垂着双眸,轻喃着:“我算什么?你们两个都有自己的主意,什么时候肯听我一回。”

      “坤哥……”可歆被倪坤的样子弄得一时无措。

      他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优雅俊秀温文得体,脸上一贯是倨傲中带着慵懒的笑,哪里见过如此疲累的神态和失落的话语,无力的让她的心口泛起淡淡的心酸。

      “坤哥,你知道的,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是你救了我,带我走出忧郁和伤痛,给了我新的生活,让我重新找到活着的意义。”可歆说得有些哽噎,她压下心中的酸楚,一脸诚挚地望着倪坤。

      “所以……”可歆握着倪坤的手,一字一字的说道:“坤哥,你和维良,都是我最最重要的……朋友,我不能没有你们。”

      倪坤静静凝望着可歆,再也掩不住那眼里深邃的感情,有如暗夜中的波涛汹涌狂卷着翻起滔天巨浪。

      “你知不知道……”他望着她,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你这样说,……,我会,舍不得放手!”

      可歆下意识地垂下眼眸,躲避那炙热的眼神。她微低了头,刚刚松开的手却被他的大手一把握住。

      “可歆……”他低低地叫她,柔柔的语音带着浓浓的深情滑出低沉的颤音在她心头缭绕,“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国外吧,你、我,还有维良,我们去一个没有杀戮、没有的危机、没有陷阱,不用算计、不用防备的地方,好不好?”

      “好不好?”他专注地望着她,无比炙热的眼神、万分恳切的神情如野火一般烧灼着她的心。

      一双手被紧紧地握着,手中源源不断地传来那炙热的温度,温暖的令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多么想答应他,哪怕是骗骗他也好。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因为他是那个一直护着她、宠着她;是那个一直默默爱着的人啊。明明知道做不到、明明知道不可能,怎么能骗他,怎么忍心给了他一丝希望的光明再把他扔入那漆黑一片的茫茫暗夜,怎么忍心?

      那一个字有如一块大石哽在喉咙里苦涩的难耐,令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行吗?……还是不可以吗?”他低喃着问,声音中透着无限的失望和落寞。

      刚刚还有力地握着她的大手,一点、一点的松开了,那传来的灼热温度也被随之一点一点的抽离。

      她突然无比眷恋那掌心的温暖,却只能默默攥紧自己一点点冷却的双手,生生忍住不去握那暖人的温度。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空气仿佛被抽离了,压抑的令人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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