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不听话》幸羽

13、约会

　　加上戚梁微信这几天，钟意和他聊得还不错。

　　两人都有出国留学的经历，兴趣爱好也有重叠的部分。所以这几天两人聊得还挺频繁。

　　在气氛一片大好时，戚梁顺势提出周五晚上请她吃饭。钟意没有拒绝。

　　她刚回了个好字，手机便叮咚一声。

　　钟意还以为是戚梁的信息，但打开手机一看，竟是晏殊驰。

　　【姐姐，你吃饭了吗？】

　　这时钟意刚下班，正要去停车场开车。

　　她回道：【刚准备去吃。你下课了？是有什么事吗？】

　　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钟意觉得最近晏殊驰找她聊天的频率好像变高了。

　　以前晏殊驰在学校，虽然带了手机，但在校期间，除非有事，不然他一般都不会给自己发信息。

　　刚搬来那几天，即便有事找她，也是诚惶诚恐，生怕打扰到她上班。

　　但自从家长会后，晏殊驰就时不时地会给她发信息，找她聊聊天。

　　虽然都是些很日常的小事，但钟意都会回他。

　　只是她隐隐觉得这不像晏殊驰平时的作风，便怀疑他是不是在学校有什么事，所以才会突然频繁地找她聊天。

　　于是今天收到消息后，她没忍住问了出来。

　　晏殊驰很快回复：【没事，姐姐。就是最近考试比较多，心里有些憋得慌，想找你聊聊天。】

　　钟意有些惊讶。

　　因为殊驰平时看起来，对学习和成绩总是游刃有余。

　　他从不喊累，也从不紧张，所以时间长了，就给她一种殊驰在学习方面不用操心的现象。

　　但没想到离高考越来越近，连学霸也不能免俗地紧张了起来。

　　于是钟意安慰道：【没事的。你基础非常扎实，只要你把心态放好，成绩绝对差不了。如果觉得脑子里的弦绷得太紧，偶尔松一松也没关系。劳逸结合，才能学得更好。】

　　【嗯嗯，知道了，姐姐。那你先回去吃饭吧。刚刚我看新闻，阳江路那边出了个连环车祸，挺吓人的。姐姐你开车小心。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那新闻钟意刚刚也刷到了，连环车祸，死伤还挺严重的。

　　没想到晏殊驰会在学习紧张的时刻，还不忘叮嘱她开车小心。

　　钟意笑道：【好，到家了告诉你。】

　　诸如此类的对话，每天都会来上一两次，一次最多也就三五分钟。

　　但也就是这么三五分钟的功夫，晏殊驰基本每次都能探知到钟意的行程。

　　这也让晏殊驰庆幸，自己每次都很有分寸感，从未让钟意察觉过自己的心思。所以钟意并不会对他设防。

　　周五下午，晏殊驰刚下课，和戚朗一同去了食堂。

　　打完饭后，他又给钟意发了条信息。

　　【姐姐，下班了吗？】

　　钟意隔了几分钟才回：【刚下班，准备去吃饭了。】

　　晏殊驰：【那今天有饭搭子一起吃饭吗？】

　　钟意：【今天约了戚梁吃饭。】

　　看见这条信息，晏殊驰夹菜的动作猛然顿住了。

　　他沉默几秒，很快冷静了下来。

　　反正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不是吗？

　　人声鼎沸的食堂里，晏殊驰若无其事地回钟意：【好，那姐姐吃得开心，我先回教室了。】

　　-

　　六点半，晚自习开始。

　　西城一中如织的人流渐渐归往各班，教室里的的夜灯准时亮起，照耀在每一个争分夺秒的高三生身上。

　　上课铃刚响，戚朗就拿了道错题来问晏殊驰。

　　晏殊驰停下手中的笔，耐心地给他讲题。

　　等把解题的三种解法都给他深度剖析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晏殊驰看了眼教室前方的挂钟，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在戚朗拿着新题目来问他时，他用手捂着胃，做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他皮肤本身就白，此时在白昼灯的折射下更显透明，双唇因疼痛而被紧紧咬在齿间，显出充血的模样。

　　见状，戚朗关心地喊道：“晏殊驰，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这声惊呼，也惊动了班主任艾茜茜。

　　她走到晏殊驰那桌，看着他不对劲的模样，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晏殊驰虚弱地捂着胃，头轻轻摇了摇。

　　“没事，老师，就是胃有点疼，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

　　可艾茜茜看他疼得额间连冷汗都渗出来了，觉得有些不妙。

　　“你这不是一般的疼吧，都这样了你还逞什么强呢。我看你今天就回去休息吧。你还能自己回去么？要不要老师给你家长打个电话？”

　　目的达成，晏殊驰松了手劲，“那麻烦老师给我姐姐打个电话吧。”

　　像晏殊驰这种成绩良好，又自觉刻苦，从未请过假的学生，艾茜茜完全不会怀疑他会用装病来逃晚自习。

　　反而因为他刻苦的形象深入人心，艾茜茜甚至觉得他定是难受至极，才会同意请假回去，所以她在拨通钟意电话后，不自觉地把晏殊驰的症状说得更加严重，把钟意吓了一跳。

　　此时钟意才跟戚梁碰上面，两人刚点完菜，还没聊几句就出这么个状况。

　　挂断电话，钟意歉疚地对戚梁说道：“不好意思啊，戚梁。我刚接到我弟弟班主任电话，他在学校突然身体不舒服，我得过去一趟。今天的单我买了。实在不好意思。”

　　戚梁倒很有绅士风度，“没关系，孩子身体要紧。要不我陪你一起过去？万一要去医院，那么大一个男孩子，你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

　　本来钟意是不打算麻烦他的，但后半句话，钟意又觉得十分有道理。

　　万一殊驰太过难受，她连背都背不动他。

　　“行，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当两人赶到高三（7）班时，班主任艾茜茜立马迎了上去。

　　“哎哟，殊驰姐姐，你可算来了。殊驰刚刚突然胃痛得厉害，你赶紧带他回去吧。”

　　说完，艾茜茜冲教室喊了一声，“晏殊驰，你姐姐来了，赶紧回去吧。”

　　漫长的半小时，在晏殊驰感觉自己快要装不住时，姐姐终于到了。

　　他调整好状态，然后一只手捂着胃，慢吞吞地起身往门口走。

　　可他刚调整好的状态，就在教室门口看到了戚梁。那一刻，他就差点绷不住了。

　　为什么他第一次看见戚梁就能认出他来呢？

　　因为他五官的确跟戚朗长得有五分像，尤其是眉眼那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见他出来，钟意紧张地问：“你怎么样？殊驰，哪里不舒服？”

　　晏殊驰顺势靠着她手臂，难受地呼了口气，“感觉像吃错东西了，胃疼。”

　　这时戚梁上前，主动在晏殊驰面前刷了个好感。

　　“殊驰你好，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也是戚朗的哥哥。你还能走吗？需不需要我背你下去？”

　　晏殊驰深吸一口气，拒绝了。

　　“谢谢，但我自己能走。”

　　于是钟意便扶着他手臂，慢慢地带他下楼。

　　钟意刚一路从校门口跑过来，热得手心都冒汗了。

　　这股暖意透过校服传递到晏殊驰小臂上，烫得他浑身一颤，却又忍不住往钟意那边靠了靠。

　　两人此时距离极近，晏殊驰甚至能闻到钟意发顶若有似无的茉莉香。

　　原本他只是装病，但此时心不静，反倒有股难耐的热气从他脚底直窜上来，烧得他原本苍白的脸通红，连额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见状，钟意以为他病情加重，急得脚步越来越快，差点扭到脚。

　　等三人出了校，戚梁问道：“要不我送你们去医院吧。”

　　但晏殊驰没理他，只眼巴巴地看着钟意，“姐姐，这个点我不想去医院了。家里有胃药，我想回去吃了药休息。”

　　之前晏殊驰也痛过那么一回，也是钟意在家照顾的他。

　　想了想，钟意便对戚梁道了声抱歉：“我弟弟说想先回去休息，我自己开车带他回去吧。害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戚梁笑了笑：“你是姥姥的学生，跟我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先带你弟弟回去休息吧。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

　　钟意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晏殊驰扶上车，加速往绿景花城的方向开去。

　　-

　　到家后，钟意赶紧让他回房躺下，自己则是去给他找了胃药，然后又烧了点温水给他送药喝。

　　忙活完，钟意想到自己房间有暖宝贴，就想过去拿片来给晏殊驰暖胃。

　　但她刚转身，却被晏殊驰误以为要走。

　　今晚看见戚梁他本就受了刺激，这会儿仗着自己病弱人设不倒，便直愣愣地伸手拉住钟意。

　　“姐姐，你别走……陪我一会儿可以吗？我疼……我好难受。”

　　一个平时看起来稳重可靠的乖巧少年，忽然虚弱地躺在床上喊疼，任谁都会不忍心。

　　尤其钟意。

　　她一转头，对上晏殊驰那双好看却因疼痛而微微泛红的眼，心突然就揪了一下。

　　她轻柔地在晏殊驰手背上拍了拍，“姐姐不走，姐姐去给你拿个暖宝贴，到时候你贴在胃上能好受一点。”

　　“真的吗？”

　　“真的。”

　　得到保证，晏殊驰才松开钟意。

　　果然，钟意回房拿了东西很快折返。

　　她坐在晏殊驰床边，将暖宝贴的包装袋撕开，然后递给晏殊驰，让他贴到胃上。

　　晏殊驰乖乖照做后，想到什么，又愧疚地给钟意道了个歉。

　　“对不起，姐姐。今天我实在太难受了，才让老师给你打电话的。是不是……打扰到你和戚梁哥约会了？”

　　可听完这话，钟意并没有对约会被打扰而触动，而是敏锐地提取到了他前半句话中的重点。

　　“实在太难受才让老师给我打电话？意思是……平时你没难受到这个地步，就不告诉我，直接在学校忍了？”

　　晏殊驰一怔，随即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怕害怕钟意生气，便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