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他在病毒世纪》不亡

3、第 3 章

　　他本不想理会，却听见大人说：
　　“去开门吧，我闻见了食物的气息，感觉味道还不错。”眼神透出微光和期待。
　　灵期更不想开门了。

　　不过天大地大，大人最大。于是，精心准备了糕点前来拜访邻居的辛家的管家得到来自“同行”的蔑视时，还有些不明所以。
　　晚上，因为大人享用了别人的食物而闷闷不乐的灵期，在得到一句“没灵期做的好吃”时转阴为晴。

　　又在不久后的某一天，稷禾大人在小路上散步遇见辛家管家时，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对方送的糕点，并表示自己的念念不忘。
　　受宠若惊的辛家管家当即表示：还有！
　　并持续好几天向慧眼识珠的邻居赠送了他的心意，包括但不限于甜品、点心及各类耗时耗力的高汤。

　　稷禾自然也没有白吃的道理，让灵期向对方回礼致谢，也算是入乡随俗，这一点，谷神大人懂。

　　至于为什么辛家管家一直给家里送吃的，被蒙在鼓里的灵期并没有去深究，大人只要一露面，都会受到热情的欢迎，他已经习惯了。

　　这一场邻居之间的互相关爱，基本让当事双方都感到安慰，即便灵期暗自不满，也不想扫大人的兴。
　　不过，对于另一方的主人家来说就不那么美妙了。

　　当辛慈悲收拾完叶三山的烂摊子，从辛家祖宅回到云洲庭时，却见别墅大门紧闭，整栋楼黑漆漆一片。

　　向来感官灵敏的管家也并没有及时出来迎接。
　　辛慈悲脸色平静地切换手中平板页面，调出监控录像。
　　监控显示，管家出门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这与他平日里习惯相悖，但其余并无异样，没人进入别墅。
　　车上，司机环顾警惕，辛五，也是那天书房里毫无存在感的人，很快抽出随身备着的便携手枪，拉栓，下车。
　　当他准备打开大门时，远处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是管家的声音，他转头看去，果然见管家在隔壁门口停留。

　　“老板，是管家。”辛五走进辛慈悲降下的车窗前说。
　　从管家一直点头的态度以及不断摇动的手臂来看，似乎颇为激动，看得出在邻居家做客做得十分尽兴。
　　对话的另一人因为站在院墙内，看不见身影，不过在对话结束后的关门的动作倒极为干脆利落。

　　辛五拉开车门，辛慈悲下车，看着管家从远处慢慢走过来时，脸上的薄红仍未消退，心想：对方怕不仅是待客周全，而是万全了。

　　另一边的周管家，在离开邻居家门口后转身走了几步后，一眼就扫到熟悉的车身和人影。
　　他“哎哟”一声，连忙小跑到自家别墅门前，神情不安地向辛先生告罪，“先生，这怎么来也不提前打电话，我刚才——”
　　“没事了，进去吧。”
　　“欸。”管家连忙应声，打开大门，又小跑到别墅正门，输入指纹和密码，把别墅内外的灯都打开后，把辛慈悲迎进门内。

　　“先生用饭吗？家里备了食材，我这边让厨师给做上。”
　　辛慈悲随手脱掉西服外套递给他，然后松了松领带，“不用了。”
　　管家应了一声，看人走到沙发上，然后仰躺着闭目休息，偶尔揉揉鼻梁骨，一副疲惫的样子。

　　管家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打扰，倒上茶水以后就到厨房收拾去了。
　　这两天给隔壁的邻居先生做了几道特色菜，厨房看起来有些杂乱。
　　才刚刚收拾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的辛慈悲喊了一声：“老周。”

　　“诶，先生，现在需要休息的话我上去换床品。”周管家连忙走上前说道。
　　然后他听见辛先生问：“隔壁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周有些不安，但知道先生一向疑心重，便站在厨房门口，实话实说了。

　　“是个清贵优雅的年轻人，为人谦逊，处事更是柔和，可能是家学渊源影响，人也没有什么架子，待人接物十分有度，说话言笑间让人如沐春风。”
　　“评价很高——”辛慈悲看向欲言又止的管家，脸色依旧平静地说：“看来有必要上门拜访一下。”
　　特别是，这位邻居还光顾了集团的限定产品，集团却除了户籍什么都没查到。

　　于是第二天一早，辛慈悲在老周不赞同的眼神中，除了一个辛五，什么也没带的前往隔壁别墅“拜访”邻居去了。
　　然而不巧的是，这位邻居似乎有事出门了，别墅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也没见有人来开门。
　　辛慈悲侧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这扇门，看进里面的庭院，从手机里又调出户主的资料：
　　稷禾，G省人，现住海市云洲庭b区02栋，其余无。

　　在蛛蜂订单记录里，这个稷禾是唯一一个除了户籍和照片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资料的人。
　　但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不声不响地在寸土寸金的海市权贵聚集地的云洲庭买下一套临湖别墅，住到了他的隔壁。
　　“嘀——”
　　突然，一声略刺耳的喇叭声在背后响起。

　　辛慈悲和辛五转身看过去，就隔着车前窗看到一张神情恹恹的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
　　紧接着人就降下车窗，说了一句不怎么客气的话：“麻烦让让，挡路了。”
　　两人微微退了一些，大门识别系统同时开启，轿车进入，接着就是“咣当”一声，铁门闭合，宣告着辛慈悲人生第一次主动拜访，以失败结尾。

　　“老板？”
　　“资料上没有这个人。”辛慈悲言简意赅，面色不虞。
　　很年轻的一个男人，表征年龄至多25，看起来并不是很稳重的性子，态度有些随意，穿着讲究，审美也不错，整张脸很显眼，轮廓柔和五官精致，更像是刚下舞台的明星。
　　看见辛慈悲没有波动的眼神，辛五随即一凛，“我再去查一下。”

　　只是没想到，辛慈悲回去后，从周管家那里得到的答案，竟然是：
　　“管家？”
　　“对，好像是叫林期，虽然年轻，但能力非常不错，厨艺也是顶级，稷先生的生活就是他在照顾。”
　　辛慈悲确实非常意外，“这个林管家不像是会照顾人的。”
　　“可不是，您不是说在门口遇见了吗？那应该是出去采买了，林管家每天一早都会去纯净生鲜超市买当天稷先生的菜单需要的食材，挑选东西的眼光也是顶好的。稷先生喜欢美食，但并不挑剔，反而是林管家十分尽职，在稷先生的生活方面照顾得很精心。”

　　周管家对邻居赞不绝口，辛慈悲不免对这个神秘的稷先生起了好奇。
　　而谷神大人，也就是稷禾本人也并没有让辛慈悲等太久，他们很快就碰上面了。
　　·
　　坐在辛家的客厅里，稷禾神色自然神情柔和，丝毫不在意旁边偶尔投过来的打量扫视的目光。
　　双手捧着一杯配着余韵悠长的白茶，慢慢啜饮，热茶腾起的轻雾，微醺着本就温和的眉眼。
　　在一个称得上陌生的邻居家里做客，态度上既不随意张扬令人难耐，姿态上又没有普通客人的拘束扭捏。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深色皮肤的健壮男人，比起稷禾的从容闲适，在辛慈悲意味深长的注视下，男人则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躲闪和紧张。

　　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辛慈悲膝上搭着文件，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两名气质十分不协调的来客。
　　虽然身为主人，却并没有出声寒暄的意思，一个人神色自若地处理文件，或者观察他的客人们。
　　没人走动，也没人说话，整个客厅被沉默笼罩，但，除了那个异乎紧张的男人，似乎没人觉得不正常。

　　“稷先生，您尝尝这个，刚出炉的松子枣泥麻饼，”这时，忙活了一阵的周管家走了过来，打破了沉默，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嘴里也热情招呼着，整个人异乎寻常的激动。

　　“按照您之前给的点心方子做的，只揉了一点芝麻和面，枣泥里加了一些莲子，您尝尝味道对不对。”语气上扬，有些期待的意味。
　　稷禾欣然接受投喂。

　　细长白皙的手指从面前的碟子里，轻轻捻起一块，看了一眼糕点的花朵造型后，才缓缓送入口里，然后细细咀嚼了。
　　分明不过是短暂的动作，却像是被刻意放慢的镜头，在无人注意时，有人还偷偷咽了口水。
　　众人注视着他，似乎等待着最后的评价。

　　大约四五秒后，只见被所有人注视的稷禾神情愉悦，轻快而真诚地夸奖：“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味道，周管家在厨艺上简直是个天才。”
　　众人隐蔽地松弛下来。

　　“哈哈哈哈，稷先生过奖了，”周管家被夸得眉开眼笑，动作也十分轻快地说，“您和先生先聊着，一会儿我弄几个拿手菜，稷先生您就留在这儿吃午饭吧。”
　　“那就叨扰了。”虽然不好意思，但为了美食稷禾选择留下。
　　“不打紧不打紧。”
　　“咳咳。”

　　辛慈悲出声打断了两人愉快的对话，眼睛看向客人一来就忘了主人的60岁高龄的周管家。
　　周管家才恍然，“先生，这点心是甜口的，您要尝尝吗？厨房里还剩几个。”
　　剩下的？辛慈悲挑眉，不过想起刚才那人愉悦的样子，倒是真想尝一尝了。
　　“嗯。”

　　只是等周管家送来后，看着面前这碟品相和稷禾面前那碟完全没有可比性的点心，辛慈悲的动作凝滞了一瞬，才慢慢拿起一块尝了尝：味道，有些奇怪。

　　心底否认了天才这个说法，辛慈悲方才看向稷禾，故作无意开口，“稷先生是哪里人？”
　　“辛先生不知道吗？”
　　辛慈悲面露疑惑的样子。
　　稷禾摇摇头，也没解释，只浅笑着说“我是G省人。”

　　辛慈悲笑笑，“青山绿水，是个好地方，那稷先生今天上门，只是为了做客？”
　　他突然直白问，像是不耐烦在这儿招待无关的人了一样。
　　“不，只是有人希望我来——”谷神大人顿了顿，似乎有些烦恼，但面上仍然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