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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金雕 ...
山下集市上。
元宿央围着个北方样式的狐皮围脖,瑟瑟缩缩揣着手,在一个剪窗花的小铺子旁边的等着。
“这南泽的地界比我想得要冷得多了。”
“冷?”一旁的克古鲁听得笑了起来,“那少掌门肯定是没去过北塞,又干又冷,风吹过来活像是能扒了人的脸皮。”
镜遥却道:“南泽屋子里面比外头冷,又潮又湿,也不舒服。”
于是三人红头白脸紧急辩论了一番“究竟哪里更冷”,未果,气呼呼地闭嘴了。
元宿央从刚才起就一直往铺子老板手边探头探脑。
“老板,这窗花上还能添两只夜莺不?”
铺子老板叼着个做工粗糙的旱烟斗,抬眼看了元宿央一眼,“夜莺?”
元宿央被老板呼出来的烟雾扑了一脸,呛得连连咳嗽。
“是啊,就是那种晚上唱歌的小鸟儿啊,灰褐色的,叫得可好听……”
老板打断了元宿央念的咒,“我知道我知道,夜莺,长得不大,灰扑扑的也不起眼的小鸟。你确定是要添这小玩意儿?
“夜莺……这大过年的,也没听说过它有什么寓意……”
元宿央煞有介事摇了摇头。
“老板你不懂。我朋友就是喜欢夜莺,不为图彩头。”
克古鲁这是头回听玉阑音的闲话,很是新奇,“药郎先生喜欢夜莺?”
“你那长老小时候过得……挺辛苦,也没什么玩伴,就只有院子里两只夜莺能和他解闷儿,后来被他那几个劳什子兄长拿弹弓射下来了。”
元宿央说道:“可能是喜欢,但是也可能是因为愧疚——总之他如今往院子里种那好些树,就是为了养夜莺的。只是可惜被你善玄长老砸了窝,好多年不见了。”
一时,克古鲁和镜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不约而同地都没再开口说话。
剪窗花的铺子老板也默不作声了,吸了口烟斗,手下不停,往圆窗花上添了一对儿胖乎乎的夜莺。
虚空山上。
门外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出,玉阑音满头满脑嗡得一下。
就当他还在惊惧时,温卓的声音已经透过门板和灵犀灯再度响起。
他轻轻缓缓地拖着腔调。
“师尊?徒儿好容易回来一趟,放我进去可好?”
外边寒冬腊月,天寒地冻。
玉阑音连忙关了灵犀灯,慌乱地对着铜镜检查了一番自己的相貌。
一连串的动作很快——他可舍不得让温卓在外头等太久。
门刚一开,比灌进来的寒风还要快地,温卓侧过身一个跨步便闪身进了屋,还不往顺手合上屋门。
玉阑音还没看清眼前人,甚至还没站稳,就被来人抱了个满怀。
随后还没等他来得及伸手回抱,温卓已经十分迅速地将他松开了。
“身上冷,你快先去塌上躺着去,别着了凉。”
说完后,他便转过头去不看玉阑音,自己去到火炉旁边烤火了。
玉阑音从来不是什么听话的好孩子。
他穿着单衣站在原地,盯着温卓故作淡定的背影,止不住地笑。
温卓听着这人柔和又安静的脚步趋近,随后,一双消瘦又温暖的手臂不轻不重地,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胸膛。
他应该是抵住了温卓的后背,说话之时温卓的胸腔之内都在震。
“我不嫌冷。转过来,我看看你。”
一阵布料摩擦的轻微的响声,温卓当即反客为主欺身压了过来,稍一低头便寻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两片柔软。
温暖的,带着草药气的。
玉阑音被毫无征兆地封住了口,眼眸不受控地睁大。
可逼近眼前的温卓一双眼睛和他冰冷的体温不同,黑得慑人,像是着了火。
他不重不缓地完全抢夺过了主导权,微微喘息着松开玉阑音,暧昧不明地舔着他松软了的唇角。
随后是消瘦的下颌,绷紧的脖颈,甚至隐隐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温卓的手顺着玉阑音的脊背同样缓缓向下,勾起玉阑音一阵接一阵的战栗。
玉阑音忽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可是温卓的手臂紧紧地箍在他的腰间,磐石一般纹丝不动,玉阑音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地将他压向自己的胸膛。
“温卓……你,你先……”
玉阑音的声音近乎破碎地颤抖起来,抵住愈发靠近的温卓。
不过温卓隐约的失控并没有持续很久,几乎是下一个瞬间便转瞬即逝。
他忽然主动向后小半步,同玉阑音拉开了一丝聊胜于无的安全距离。
温卓眉头微蹙,“阑音?”
说着,他的手强势又不失温和地抚摸过玉阑音近乎枯槁的脸,随后是他硌人的肩膀,过分纤细的手臂。
他的眉头越蹙越紧,“怎么瘦了这么多?”
玉阑音几乎看不清面前温卓的脸了。
他的牙齿打起颤,脸上一丝血色都不见,脱了力,顺着温卓的臂膀要滑落下去。
温卓手下猛地一用力将玉阑音环抱进自己怀里。
“阑音?你怎么了?”
玉阑音借力伏在温卓肩头,颤抖地喘着气。
“嘘……别,别说话,给我抱一抱……抱一抱就好了。”
在温卓看不到的地方,玉阑音的脸因为撕心裂肺的疼痛近乎扭曲起来。
他颤抖着,又竭力控制着不发出声音,粗重地大口喘着气。
温卓慌了。
他此刻不敢轻举妄动移动玉阑音分毫,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起到反作用。
温卓不知道他在此处站桩似的站了多久。
他额头上的汗水聚成了水滴,顺着他高耸的眉骨滑落到眼眶,再顺着长长的睫毛,有的滑进眼睛,有的滚落别处。
“阑音……你别吓我,阑音……”他眼睛通红一片,“阑音你别吓我,我再也不碰你了,你别吓我,别吓我好吗?”
温卓一遍一遍地说,直到声音颤抖地不成人话,“阑音……”
玉阑音听不太清温卓的呢喃,他耳畔嗡嗡作响,轻轻喘着气。
心脏绞痛头痛欲裂到达了峰值后缓缓下跌,他终于卸了力,任由自己瘫软进了温卓的怀里。
玉阑音一动,温卓立刻将他打横抱起,三步并两步放回了床榻之上。
他三两下把脸上的汗水擦干,颤抖地去捧玉阑音的脸。
可是玉阑音却先温卓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玉阑音脸颊苍白得泛起了青紫色,活像个纸扎人,喘息带着胸声。
他摇了摇头,动了动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不问,阑音……我知道,我不问……”
温卓颤抖着吸了一口气,一边开始着手往玉阑音灵脉里渡灵气。
从前玉阑音虽然经脉枯死,但是用些歪门巧招也还能灌进去些灵力。
可如今时间虽然只过去两年,玉阑音的身体状况却忽然如同扎破了的气球,浑身上下一片死气,是不受控地干瘪衰老。
温卓的灵力渡得很少,也很温和。
但玉阑音的灵脉却如同干枯的枝叶一般,还未触碰便碎得窸窸窣窣化作了一片齑粉。
躺在床上的玉阑音对于灵脉粉碎的苦痛毫无反应,他甚至由于猛烈疼痛的退去,脸色稍霁。
他勉强地一抬嘴角,似乎是怕极了温卓会开口问他些什么,“一一,今天除夕……饶我这一回吧……”
玉阑音脆弱得像是一柄没了花托的雏菊,他近乎恳请的神态如同平地无声的惊雷,轰然催倒温卓的最后一道防线。
“对不起,阑音……对不起……”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此刻的温卓苦得仿佛襁褓中的婴儿,垮下了肩膀,挛缩作一团。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都是我的错……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阑音,我……这一年半,我甚至没能回来见你几面……我……”
玉阑音不是第一次见温卓哭泣。
他恍惚想起了好久之前,札布萨的那一年,他发了烧,这个孩子也和现在一样哭成了个泪人。
生了病的人眼眶子都浅。
玉阑音看着温卓,久违地鼻头一酸。
他轻轻地拽过温卓,吻上他流泪的眼睛。
“哭什么呢。多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我那灵犀灯一天响百十回,灵犀灯的影像也时常能见到你,怕是比你在我身边见得都勤快了。”
玉阑音揩去温卓脸上混作一团的汗水与泪水,“你愿意替我回札布萨,我可是感激都来不及的,怎么就成了对不起我了?不哭了,嗯?”
玉阑音拖着极轻极慢的南方口音,一下一下顺着温卓僵硬的脊背。
“我的身体我有数,别看它现在和破烂似的。但是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可是很难死的。信我这一回,好吗?”
此刻的温卓有无数的话想说,但因为玉阑音那一句“除夕”,这些话在喉头囫囵滚了两圈,堪堪忍了下去。
他偏过头去,藏下狼狈不堪哭花了的脸。
玉阑音慢慢地顺着气,终于看上去比先前好了一些。
他半撑起上身,笑道:“白祺在正厅枯树上呢,你回来倒是也省了我的事,替我去喂喂他吧——对了,你那金雕呢?说起来也是好久不见了。”
温卓吸了吸鼻子,识海里一抓,把阖着眼的金雕“咻”地提溜了出来。
“在这儿呢。”
那金雕已经是成年的姿态,骤然被扰了清闲,在温卓臂膀上十分不满地“扑棱扑棱”振翅,长啸一声。
“嚯,长大了,挺有活力。”
玉阑音被金雕翅膀带起的风吹动了发梢,“药谷人少,一会儿还能放他和白祺玩去,他们俩闷在屋里怕是要嫌无聊了。”
温卓看上去兴致不高地垂着头,说话还带着哭后的鼻音。
“前些日子在北塞放它出去野了一下午,晚上就带了一身伤回来。无聊些也好。”
“啧,伤在它身疼在我心呢。你平日可是得宝贝些,谁让这金雕和我一个名儿呢。”
玉阑音在温卓近乎惊恐地眼神中,伸手挠了挠金雕的冠羽,“是不是啊,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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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专栏预收应有尽有,各位大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三本都是酝酿打磨了一整个大学期间的idea,也都有字数不等的存稿,思来想去索性一起放出来了,坑是绝对不会坑滴,大家可以放心~ 具体接档哪一本后续随缘定~或者等《药郎》完结可以开个投票(如果有人理我的话) 预收公告会挂得久一点,如有打扰请见谅啦,爱你们!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