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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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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云疏回到水星苑的时候，已经是零点了，他一进门，面对一片漆黑，疲倦了一天的身体感觉快动不了了。
上了楼梯，才发现二楼虞惊郁的房间是开着灯的，有光亮从门缝底下透出来。
虞惊郁是在家的，这个认知让庄云疏松了一口气。
在外不论再怎么累，只要家里有虞惊郁在，好像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庄云疏没去敲虞惊郁的门，虞惊郁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门背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然后就把门打开了。
“吃东西没？”虞惊郁拉开门，手撑在门框边上。
庄云疏有些愕然，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吃点东西吧，我给你煮个面？”虞惊郁的水平也就煮泡面了。
庄云疏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虞惊郁又想做什么，但是他心甘情愿配合。
两人下了楼，虞惊郁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然后就奔赴厨房了，庄云疏没太在意，随意把自己的身躯丢进沙发，连手机也不想看，只是呆呆窝进了沙发里，放任自己进入放空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虞惊郁端着一个小锅就出来了，上面冒着热气，他把锅一放在桌面的垫子上面，连忙给自己的手指吹气，“烫死了。”
庄云疏站了起来，一边给自己的脖子“松绑”，松开了领带，“你居然会做吃的......”
“我看起来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吗？”虞惊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把筷子递了出去，“你尝尝，应该味道会淡一点。”
庄云疏一手拉开椅子，一边手拿过筷子，“我尝尝看。”
“唔，”庄云疏尝了一口泡面，番茄浓汤味的泡面，煮得刚刚好，没有过软，也不是夹生的，“还不错，这个味道很难有不好吃的东西。”
“就不能夸我？”虞惊郁随口道。
就这么看着庄云疏吃完了泡面，虞惊郁才开口，“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庄云疏疑惑道。
“得结了婚才知晓。”虞惊郁没说完话，挥挥手就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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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
虞惊郁接到了苏文月的电话。
“喂，阿姨？什么事情啊？”虞惊郁脑海里浮现出苏文月的模样，真的觉得苏文月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的模样。
苏文月那边顿了顿，才发声道：“你能假意和庄云疏办个婚礼吗？或者你劝说他和谁结婚都行。”
“为什么？结婚可是大事，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吧？”虞惊郁可不敢随便应下来。
苏文月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些哭腔，她回道：“我查看了云疏的病例和拿药的记录，他的病好像加重了，我和庄擎也不知道怎么帮助他。”
虞惊郁看得明白，苏文月不是那么关心庄云疏，但是能让苏文月如此着急的，应该和财产有关系，而不是庄云疏本身真的有问题。
“阿姨，这，我也没办法呢，”虞惊郁轻轻笑了一下，听起来轻快极了，“他心里的问题，就应该去找医生。”
“他总是不回庄家，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住，查了查车子上的定位才知道，他都回了水星苑......”苏文月的声音渐渐淡去，虞惊郁心里浮出一些极细的想法。
庄云疏看起来是个绝世天才，可家里竟是这样的景象，真叫人唏嘘。
可怜，但是没什么人知道他的可怜。
“阿姨，这事就再说吧。”虞惊郁说完，挂断了电话，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如果他和庄云疏结婚了，庄云疏岂不是任由他搓圆捏扁？
如果可以，他希望庄云疏再也不要画画，他要庄云疏亲手放弃画画，亲手放弃他所爱的一切。
更何况他始终觉得庄云疏不是真的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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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虞惊郁就起来了，他画了一会画，就接到了鞠无淳的电话。
“什么事情？”被打断的感觉不舒服，所以虞惊郁的语气也特别不好，生硬得很。
鞠无淳那边笑了笑，“怎么？这么些日子，你就忘记我的存在了？”
“没，我在画画。”虞惊郁有些无奈，似乎鞠无淳总是能让他“破功”，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鞠无淳顿了顿，问道：“你最近几天都不在虞家住？”
“嗯，怎么了？”
“想找你吃个饭，看看美女，行吗？”
虞惊郁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问道：“什么时候？”
“今晚。”鞠无淳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顿了几下才回复。
“行。”虞惊郁应了下来，然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管鞠无淳那边什么情况，他就是要画画。
他讨厌画画时被打断。
门被敲了敲，虞惊郁已经很不耐烦了，但是一想到敲门的是庄云疏，他又压下了不耐烦。
“怎么了？”虞惊郁放下笔刷，前去开门。
庄云疏手里提着一个外卖的袋子，“吃点早餐吧。”
“好，多谢。”虞惊郁接过早点，偏过身子，示意让庄云疏进来，庄云疏眼看能进来，也不客气了。
虞惊郁正是有灵感的时候，他拿出袋子里的包子，一边咬了一口包子，一边动手画画。
画室里都是木头和颜料的味道，时不时有几下洗笔刷的声音，庄云疏的心突然定了下来，这么多天的疲倦，都在此刻一扫而空了。
庄云疏站在虞惊郁的身后，端详着虞惊郁的动作，还有画面。
“你也会有用湿画法的时候？”庄云疏好奇问道。
虞惊郁不爱在画画的时候说话，他只能单线程运作，只好停了笔，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看了好一会，虞惊郁倒是不画了，他总是这样，必须要有感觉了，有灵感了才画画，除此之外都不是他觉得适合画画的时间。
“你说的结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庄云疏看着虞惊郁清洗画具，忍不住出声问道。
虞惊郁起了身，唔了一声，“我这么说吧，你的妈妈让我和你结婚，原因居然只是因为她发现你的药量增加了。”
“那......和帮你的忙有什么关系？”庄云疏蹙眉问道。
虞惊郁回过身，直勾勾和庄云疏对视，轻浅笑了一下，“帮我......让你忍痛割爱。”
庄云疏愣在原地，想要自欺欺人，没想到，虞惊郁又补了一句话。
“我和画画，你选一个。”
庄云疏知道自己完蛋了，他回复说：“我选你。”
虞惊郁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狂气得很，笑声如铃。
庄云疏也笑了，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所有梦境里的结局——天才陨落，分明没有梦到过，但是他就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真的那么喜欢我？”虞惊郁骤然停止了笑声，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漫不经心的神情，又似在忍笑。
庄云疏摇摇头，双目已经有些红，他抬起下颌，呼出一口闷在心里许久的气，“惊郁，若是你要和我感同身受，你必然会躲得远远的。”
“那就是不喜欢我咯？”虞惊郁没有给庄云疏回答其他答案的选择。
“并不是喜欢与否的问题，只是灵感和你不可兼得，若是我这辈子就靠着你有灵感，那还不如不画画了，就这样也挺好的。”庄云疏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
真的好吗？放弃画画真的好吗？这是他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为了抵抗父亲和母亲的决定，这就放弃了吗？
庄云疏也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错过了虞惊郁，就会像梦里一样了。
他不愿听到他人口中虞惊郁是如何离开这个世界的。
虞惊郁似一个不懂情爱却十分惑人的精怪，他凑到庄云疏的面前，仔仔细细端量着庄云疏的面目。
庄云疏的相貌自是极好，眉目俊俏，轮廓刚柔并济，一双漆黑的凤眸倒映出虞惊郁自己的模样，分明如同一潭静静的死水，但是有了虞惊郁，那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水。
他好似一步踏了进去，开始看到真正的庄云疏。
“你好像不喜欢这样看我？怎么了？我是怪物？”虞惊郁说着话，声音的尾调都是微微上扬的。
庄云疏定定看着，也不做声，眼底掀起一场风暴，骇人得要将虞惊郁吞噬。
虞惊郁一眨眼，那种微妙的感觉就消失了，庄云疏恢复了常日里的冷静，甚至还朝虞惊郁笑了笑。
“没意思。”虞惊郁提上庄云疏给自己的早餐袋子，离开了画室。
庄云疏没有离开画室，他开始打量起这个画室的每一个角落，他一开始没想到要布置这里，就只是准备了上好的颜料和画布，剩下都是虞惊郁自己布置的。
好几幅画完的画被堆在角落，画架上的估计是虞惊郁最近接的画稿。
一堵黑色的墙，上面有一个白色的洞，里面有许多白色的人形生物在从洞里挣扎着爬出来。
虞惊郁和他的最大不同，就是虞惊郁喜欢创意和感觉，他更依附于真实感。
庄云疏收回了视线，走出了画室，下楼的时候，虞惊郁已经不在了。他一个人把早餐吃完，上楼看了看自己的画室，估计要闲置很久了，心底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或许承认自己不是天才也不是什么难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