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炮灰拿捏天才主角》腰断

39、初梦

　　虞惊郁被虞恣吾这么一问，想起了房间里的钥匙，其实昨天陈阿姨拿的钥匙是虞凉栎的，不是他的，他只是觉得麻烦就暂且收下了，现在应该放在自己房间的桌面上。

　　“我先去把二哥的钥匙还回去。”虞惊郁回身跑去，一把拉开自己的房门，却觉得有点奇怪。

　　他站在门口好一会，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梦里他的房间也长得差不多这样，怪不得呢，怪不得他现实中的会选了这栋别墅的最小的房间，原来一切都有暗暗契合的地方。

　　他有点害怕，害怕回到梦里的境地，但是又有点好奇，好奇梦里的更多细节。

　　他总觉得，或许自己没有了虞恣吾和虞凉栎，应该就是梦里的那个模样，黯然无色的金发，死寂的棕眸，苍白无血色的肌肤——阴郁到了极致。

　　虞惊郁稍稍回神，拿过床头旁边的桌子上的钥匙，去虞凉栎房间的时候，虞凉栎已经醒来了。

　　“小郁？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虞凉栎正在叠被子，身上已换好了衣服，一张薄被叠得四四方方的，不知道还以为虞凉栎被军训了，薄被看起来被叠得格外整齐，像是平常虞凉栎一丝不苟梳好的发型一样。

　　虞惊郁伸出手，让虞凉栎看到他手上的钥匙，“接住。”他不往前走了，就只是站在门口把钥匙抛出去。

　　“多谢......我说我备用钥匙怎么不见了。”虞凉栎接住了钥匙，放回了自己的床头抽屉里，眼看虞惊郁下去了，他也跟了上去。

　　虞惊郁坐到了虞恣吾的身边，他对包子和馒头没意思，只是喝了几口豆浆，随即又回自己房间睡大觉了。虞恣吾看着被虞惊郁抿了几口杯子，眸色沉了沉，分明是极为平静的神色，却透出了几分阴霾。

　　乌云会吞噬白日。

　　虞凉栎和虞恣吾打了个招呼，拿上了一个包子就去公司了。虞恣吾的视线回到虞惊郁用过的杯子上面，他伸出了手指，指尖摩挲了好一会杯口，最后，他就着虞惊郁没喝完的几口豆浆，尽数纳入了自己的胃里。

　　虞恣吾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要下雨的架势了。他给虞惊郁发了一条消息。

　　——等会下大雨就别乱走了，今晚还在家里吃饭吗？

　　虞惊郁没回复，看来是继续睡觉了。

　　房间里。虞惊郁本来是想继续睡觉的，但是实在是睡不着，就起来用iPad画画了。他有时候需要用iPad快速出图，然后再在画布上面用真材实料的颜料画一次，这样一来，才是出图的顺序。

　　现在很多人都是用数位板或者数位屏画画的，他也想过不如就电子绘画吧，但是转念一想，在电脑上画意味着无穷无尽的校对颜色，还不如纸上绘画。至少纸上的绘画不用校对那么多版的颜色。

　　不过休闲时用iPad画画也是不错的选择。很便捷。

　　虞惊郁听到手机响了一声，但是他懒得看，他画画的时候最讨厌回复别人的消息。

　　快要画完的时候也中午了，虞惊郁这才看到虞恣吾的消息，然后回复了过去。

　　——最近会在家里住，暂时不想看到庄云疏。

　　虞惊郁没有按时吃饭的习惯，便头一埋进被子里，呼呼大睡了。他很喜欢睡觉，很多时候是喜欢做梦的，因为会带来灵感，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多了就会厌烦，做梦也是这样，多到一定程度就是有精神问题了。

　　·

　　梦里。他又是那个可怜的炮灰，正在练着基本的人体。手上是用美工刀削好的炭笔，他的经济实力没办法用结实的素描纸来画速写，便只能买那种薄一些的速写纸来练习。

　　这种纸有点滑，而且不是特别好修改画错的地方，会留下一个不好修改的痕迹。

　　其实他在班级里也是名列前茅的人，但是和庄云疏一比起来就是怎么都不够看。

　　他迅速画完一张，又拿了新的一张，画室里来的人还不多，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庄云疏来的时候，虞惊郁已经练习了好几张速写。

　　虞惊郁悄悄觑了几眼庄云疏，这个青年长得是惊为天人的，只是平平淡淡坐在那里，对着画架调整，就是一幅画了。

　　两条长腿有点无处安放，两只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十指修长还有点青白。虽然是戴着眼镜的，但是丝毫没有掩盖他的俊美，一双漆黑的凤眸斜乜了一眼，但是没有看向虞惊郁，却也让虞惊郁感受到一股寒凉的意味。

　　虞惊郁收回视线，继续画着自己的画。他是收回神思了，但是庄云疏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拿过来。”庄云疏站到了虞惊郁的身后。

　　虞惊郁斜了一眼地上，哦，原来这个转笔刀是庄云疏的东西，他拿起来，递给了庄云疏。

　　“谢谢。”庄云疏道谢完却还是不走，站在虞惊郁身后看虞惊郁的速写。

　　虞惊郁被看得有点慌乱，他忍不住用干净的那边手捏了捏脸颊旁边的金发，“还有事吗？”

　　“这里，没画对，没转过来。”庄云疏弯下腰，指出了虞惊郁的速写的缺点。

　　虞惊郁的视线跟着庄云疏的指尖走，被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修长的手指在直面上划动，他心思走远了，于是对着庄云疏只是嗯了一声。

　　庄云疏也不知道虞惊郁在想什么，指完就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徒留虞惊郁一个人胡思乱想。

　　天才就是了不起啊，他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问题的画面，庄云疏一眼就指出来了。

　　虞惊郁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胀胀的，为什么天才就不能多他一个呢？

　　或许是嫉妒心作祟，虞惊郁开始下一张速写的时候，被削得尖锐细长的炭笔啪的被力度压断了。

　　也是在这里，虞惊郁醒来了。

　　·

　　庄云疏按时交了稿，得到了小说作者的反馈。

　　——画技没得挑剔，但是云疏啊，为什么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呢？

　　庄云疏当场就说了，不满意是可以退稿的，但是对方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说不必了，也没缺什么，可能看错了。

　　回到了他和虞惊郁的家，这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突然觉得很疲惫，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了客厅单人沙发旁，他坐了下来。

　　“惊郁......”庄云疏不甘心地叫了一声。

　　无人回应。

　　庄云疏闭上眼，细细品尝没有虞惊郁的空气的味道。他唇角勾起一个带着苦意的弧度，半阖着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眼睫重重地扇了几下，在脸上投出两片浅淡的阴影。末了，他睁开了眼睛，眼角不知道是何时溢出了泪水。

　　或许只是困了吧？不知道。

　　·

　　虞惊郁还没醒多久，就感到一股濒死感袭来，他的胸膛被一只大手攥紧了，他无处可逃。

　　他跌跌撞撞跑去虞凉栎的房间，明明只是几步路的事情，但是却好像走了一个小时。等吃上药的时候，他定定坐在地板上，不敢乱动。

　　他是不怕死，但是他怕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虞惊郁靠在桌子上，地板上的凉意传到他的肌肤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等到臀下的温度渐暖，他有点不想起来了。胸膛的紧绷感渐渐消退，虞惊郁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发病那么频繁？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他的心脏已经做过支架，他又不抽烟喝酒的，难道是因为熬夜？但是他最近都没熬夜啊。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趟？算了吧，好麻烦，万一医生说自己要住院，还让大哥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虞惊郁满血恢复，便往市中心的一家大超市跑去了。他没让家里的司机忙活，自己打车去的，不过这片别墅群不好打车，他还是往外走了走才打得到车的。

　　外头是刚下过雨的模样，正有着泥土和植物的气味，给夏末添加了一丝清凉。

　　下了车，进了超市，虞惊郁先去零食的区域逛了逛，买了一堆吃了上火的零食，随后才推着购物车去了水果区。

　　实在是巧，虞惊郁抬眼看去就瞧见了广思露和林墨殊走在一块，但是两个人的气氛又实在不像情侣，更像是亲人。本来虞惊郁想绕开走，不想打招呼，但是林墨殊一抬眼，就和虞惊郁对视上了。

　　“好巧啊。”虞惊郁挥了挥手，心里道，麻烦了，最烦出门遇到熟人，好吧，不是熟人也很烦。

　　“巧了！”林墨殊先走了几步，凑到虞惊郁的身边，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觉得她今天的妆容够好看了吗？”还朝广思露抬了抬下巴。

　　广思露似乎知道林墨殊在说什么，停在原地，等待虞惊郁打量自己，脸上似笑非笑的。

　　“感觉眼影有点脏，可能是刷子的问题？”虞惊郁说完，发现林墨殊离自己太近了，所以稍稍往旁边站了一点。

　　林墨殊朝广思露勾了勾手，广思露这才过来，其实她都听见了，所以她也不跟虞惊郁说那些有的没的，而是直接说：“林墨殊是我表哥，家里正要聚餐呢，出来买东西......惊郁，我今天的妆面真的不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