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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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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感觉身上一松,在我失眠做噩梦的这几个月从没有睡的这样沉过。以至于一时之间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依旧是熟悉的环境。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日历,19号,没问题。这几天我都是数着日子的,我必须要分清楚眼前的是现实还是梦。
这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内每天早上我打开手机首先看的不是时间。而是日期,我数着日子。
没错,这些日子的记忆我都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的真实,难道我见到的他不是梦?还是都是幻想。
我的遐想。
昨晚的记忆猛然侵入我的脑海,他满身是血,他在怪我。他还那么年轻,有大把的机会,有无限的潜力与可能。
我该怎么做。
我要给他报仇吗?我该不该捅自己一刀,还是干脆去自首。我的头,我的思想全都混沌不堪,就在我陷入自己的思绪时,熟悉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我还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似乎非常焦急的样子,但我也听了一个大概,新手出了失误,竟然将我们的模型都打乱了,几千行的代码,哪有这么容易复原。
无奈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然后出了门去了公司。在我去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忙忙碌碌的,看来今天的事确实不小,同事看见我的身影急急忙忙的拉我过去,估计是想要我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我还是坐在了那个位置,我习惯坐的位置,他们有时候好像格外的信任我,我也才发现。我的情绪并没有很大变化,我只是转身告诉他们,恢复不了,必须重新写。
或许他们,也就是我们的上司以及其余的几个同事都非常的期待,我,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对我投射过来的都是期许的目光,但是我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他们脸上一般。
他们的表情近乎一致,似乎很是失落。我又一次开口,“叫技术部的那几个跟我一起写,我有几个模块,核心技术谁写的部分再重新写,其余的部分很快能写完”
他们的眼神又带些诧异,上司的表情带一些不确信,不过一个人先出声,“我相信阿周,我们一起行动起来吧”
他似乎极具号召力,一旁的同事似乎立马就要撸起袖子加油干了,上司虽然面色沉重但也没说什么,似乎是默许的意思。
等到大家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刚刚开口号召大家动起来的同事靠近了我,手扶在了我的椅子上,我瞥了他一眼,以为他有话要说,他只是不好意思的看看我。
随后我没有理他。
他是我的同事,话很多,至少在我面前话很多。他也很年轻,跟我老婆年龄差不多吧,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并不关心这些。
我现在觉得他有些烦,不知道是不是因着他,我老婆多次吃醋跟我生气,事实上我跟他只是保持普通的同事的关系罢了。
当然如果今晚上他没有提出跟我顺路让我载他一程的话,我也不会更讨厌他一点。
我犹豫了几秒,没有拂了他的面子。外面下雨了,他没有伞,我自然也记不得这些细节,以往都是我老婆帮我准备我才会带伞。
做一次烂好人也无所谓。
对我来说无关痛痒。
他跟着我来到了停车场,刚要伸手开车门我就打断了他,“别动!”,因为着急的缘故甚至声音提高了不少,他愣了几许,眼神里有些震惊,手也僵在了空中,我却有些生气,但还是竭力的伪装着,“麻烦你坐后面吧”
他虽然顿了顿,听见我的话后还是转换了位置,拉开了后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一般来说我的情绪还算稳定,就如同因着别人犯的小错误让整个团队都要加班,而且说不定这一周都要加班,这我也并不生气,或者说没什么情绪。
我刚刚确实反应有些大了,因为我的阿醒不喜欢别人坐他的位子。
他会跟我闹脾气。
我将同事放在了他要我放的地点随后就离去了,我自然不知道他的家在何处,但是我已经很仁慈了。我想今晚上我不应该载他,以往我根本不会在乎,不说只是同事的关系,而且对方还是男的,难道全世界的男的都要是同性恋?
但是我的阿醒会吃醋,每次都不高兴。
现在他不在,我却还是下意识的不去做那些惹他不开心的事。车窗外的雨很大,这或许是近日来最大的雨,我却恍惚的连天气预报都没看,或者说看到了也没怎么在意。
我记不得这些小事。
因为我想吸烟,即使下着大雨我还是在便利店门口停了车,所以回到家里我身上也湿了些许,身上很黏,不是很舒服。
所以我一进门就开始脱外套,想要赶紧洗澡,但是事实往往不如我所愿。我的老婆,我的阿醒此时正瞪着我,一副生气的模样,就好像要吃了我一般。
他冲着我走了过来,我还是愣在原地,直到他一把抓住我的领子警告我,“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听见他的话我才反应过来,除了空气中的湿气,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
见我不回答,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凶狠,我觉得他甚至有些咬牙切齿,非常用力的揪着我的领子。
我有些高兴。
心情都有些愉悦,这很奇怪,我知道他又在找我的麻烦,他总是这样,在我面前使一些小性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换回我的注意。
他抓我的力气不小,有些惩罚的意思,“你什么意思?你出轨了是吗?”,听见这话,我心里涌现出一丝的不耐烦。
他的表情变了变,估计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了,我不喜欢他说这种话。
于是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别闹了”,他好像有些卸力,也不再抓我的肩膀,我觉得他想要挠死我。
他又生气了,转头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去了我们的卧室,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他进去,谁知他脾气还是那么大,砰的一声他关上门,于是我的脸几乎撞在了门上。
鼻子有些疼,我捂着鼻子敲了敲门,没什么动静,我心里有些不耐烦,敲门的声音可能大了一点,说出的话似乎也有些强硬,“给我开门”
我说完敲了几下门,在我下一次的动作还没下去门就开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高兴了。我抚上他的双臂,哄着他,“又怎么了?”
他把我的手打了下去,力气可真大,我感觉我的手都有些疼。他现在在控诉他的不满,“你什么意思?你又让别人坐我们的车了?!”
我的语气又软了几分,“没让他坐你的位子,我怎么敢?”,这话我自己听了都有些恶心,但是我不得不去哄他。
他的反应又大了些,“周险!!”,他现在直呼我的大名了。胆子又大了不少,不过我更喜欢他叫我哥,或者险哥。
“又怎么了?”,我问他。
他有些气愤,想说什么又止住了,随后挤出来一句,“你滚开!!”,脾气可真大。
看看,小白花生气了一点都没那么容易哄好。
但彼时的我颇有耐心,语气软着,“阿醒,你想让我怎么办?”,我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标准答案。
于是我就听见了他的想法,“让那些人离你远点儿!你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心思吗?!”,我重新抚上他的胳膊安慰道,“我没有旁的心思,也不会跟他人有什么,你也知道”
很快他就打断了我,“知道个屁!!又是他,你今天让他坐你的车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以前别人跟我一起出差坐了一下他的位子,回来后他就对我发了好大的脾气。
我今天不是没让别人坐他的位子嘛,他为什么还是要跟我吵。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甚至都很少与那人说话。
原本我是会拒绝的,可是等我加完班从位子上起来,公司只剩下我们两个,难道我要拒绝掉吗?两个男人能做出什么事儿。
虽然我老婆,我的阿醒是男的,但我又不是同性恋。他真以为我会喜欢除他以外的男的。
当然,他以前是男的女的都防。
后来我就去洗澡了,出来时已经没有了人。比起梦,我愿意相信这是幻觉,如果这是幻觉我希望永远就这么下去。
我喜欢这幅幻觉。
我为之痴迷。
只不过有些断断续续的,而且不稳定。我嘴角的最后一点淡淡的笑意也消失了,我笑不出来了。
没意思。
我想多看他一会儿。
我的小白花。
我的阿醒。
江独醒。
我的阿醒。
上床之前我找出衣柜里他的衣服,附在我鼻尖,肆意的汲取衣服上的味道。我现在就好像一条濒死的鱼,他是我的海洋。
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卧室里没有开灯,借着微微的月光我勉强看的清,但是看得清、看不清又能怎么样。
我望向窗外的,外面沉寂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似乎空无一物。我在等待,等待黑暗淹没我,将我卷入旋涡,再,将我吞没。让我溺死在这黑暗的见不到光的死寂中,让我沉没。
让我沉落。
盛开的小白花,小白花。
你救救我。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