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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梅花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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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谁回来了？”
正在角落里睡觉的三顺听到声响立刻蹦起来，笑着往外面跑“哥哥，你回来了！”
“光子，光子！”
“三顺！”
两个孩子一见面就拥抱在一起，三顺逐渐红了眼眶，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光子的肩膀上。
光子一脸笑意，对着伙伴的背拍一拍“哭什么？小爷我不是回来了嘛！”
说完放下手臂，站在原地前后转了一圈“你看！毫发无损！”
三顺见此，眼泪慢慢止住“光子，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光子忽而眼神开始闪躲，胡诌起来“我那天看见个小孩儿被绑架了，我向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就潜入那群贼匪的大本营，把那小孩儿救出来了！”
三顺脸上攀上疑惑，他知道他这个朋友向来爱吹牛，但很快也只是附和着道“真厉害！”
光子还沉浸在兴冲冲的幻想中，突然想到“对了，三顺，这是我师傅！”
“我认识这位哥哥。”
光子忽然有些暴躁“欸！你怎么能叫她哥哥呢！”
三顺不解“为什么不能？”
“我叫他师傅，你却叫他哥哥，那可差辈儿了！”
“那怎么了？你叫你的，我叫我的！”
光子两手抱于胸前“不行不行！要不你也拜他为师吧！”
三顺一听，小脸一皱，似乎有点落寞“我不是练功的料，我连翻跟斗都不会。”
“怕什么？你现在学不会又不代表一辈子学不会，再说了，练功又不是只有翻跟斗。要是实在不行，等小爷我学好了，保护你！”
李砚舟站在两个孩子身侧，就听着他们俩来回争论，笑容明朗，竟一时忘了打断，才缓缓开口“你们两个不用争了，我不收徒。”
光子一听，直接大声反驳道“不行！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师傅。”
李砚舟嘴上挂着笑，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是当地人，来此只是有事要做。况且呢，我也不是什么武功高强之辈，就是个普通人，之前你看到的呀，都是些唬人的把戏，所以说我实在是教不了你什么。”
忽而话锋一转“要是你俩真想练功，我给你们说个地方，若是通过了考核，就可以安心留下学些东西。”
光子两眼放光，来了兴趣“什么地方？远不远啊？多久能到？”
“嵩山，不远，几日路程。”
“管饭吗？”
“管吃管住。”
“考核严格吗？”
“看情况。”
“那里是学什么功夫的？”
“各种各样。”
光子嘴里吐露出一连串的问题，等还要开口提问时，被李砚舟抢了先。
“你想练功，我给你推荐了个好地方。”
转头又看向三顺“你的朋友呢，我也帮你找回来了。”
“那就此告别吧，你们两个要是想去，去了就好好学，等有一天也定能够锄强扶弱，保护想保护的人。”
三顺又有些眼泪汪汪“哥哥你还回来吗？”
“说不清。”
光子在一旁撇了撇三顺“别哭！和我去学功夫，对了师傅，你要是来看我们的话可别走错了，我们去嵩山！”
李砚舟唇边溢出笑，伸手摸摸光子的脑袋“好。”
……
在妖域游荡了几日，灵蝶失去感应后，就再没有墨笛的讯号。南绾向来如此寻找也是困难，或许得到其他地方，需要妖兽多，消息灵通。
天色逐渐暗下来，喜欢夜中出行的妖兽都纷纷出动，在妖域街口道路左右全是各种花里胡哨，奇形怪状的杂货摊子，有宁丹妙药奇珍异宝，也有千百奇异法器，五花八门的装饰品。
有些坐在桌前画像，有些拿着符咒摆着铜鼎算命，还有听书唱曲表演杂耍的，又或是有醉得不省人事，只剩一纸梦谈的……
南绾在门前站立，扮了一身男子衣饰，头发被黛冠高高束起，眉梢间变得更加锋利。
入耳就是嬉闹嘈杂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堂里摆着数张骰桌，唯中间那张最大。
“大！大！大！”
“赢了！”
“小！小！”
连续震耳的声音传来，一群又一群赌得眉飞色舞，好不快活。
南绾走进，看着双方将对赌之物押于骰桌上，有金银珠饰，有法物器件，也有锦纶绫罗。
这间赌坊不曾设限，无论来自何处，也不需要有多大的本钱，只要进了大门，便只管逍遥畅快。因此很多身无什物之辈，便幻想着能够通过这间赌坊赢有长物，转换处境，又或是单纯的染上赌瘾，难以自拔。
“你已经连输了三把，还要赌吗？”
“你胡说！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到底是谁在胡说？输了还想抵赖。”
女子一手撑着脸抵在骰桌上，身体微弓着，嘴里调笑。
“要不是你做了手脚！怎么可能输三把！”
“别狡辩了小鬼，好好想想吧，能押给我什么？”
小妖一时涨红脸，支支吾吾，也不知该如何辩驳，上齿紧咬着唇，俨然一副不服气的样。
“想好了吗？抵给我什么？”
女子顿了顿，见小妖依旧不语，漫不经心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可就自己选了。”说完眼神游走在小妖身上，最后停留在胸前。
“心脏怎么样？我觉得不错。”
小妖一听连忙捂住胸脯，眼神里全是慌乱。
“是你自己给呢？还是我来取？”
小妖瞬间瘫倒在地，呜呜大哭起来，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了个粉碎，孩子本性迅速显露出来。
“没人教过你愿赌服输吗？”
女子快速闪到小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悬于半空，一手续起掌风。小妖眸中噙着泪，眼看就要落到发处。
“放下他，我和你赌。”
南绾目睹了一切，她不爱与人纠缠，但很多时候，想的和做的并不能一致。
女子目光投向南绾，抓住小妖的手猛然松开“你？”
“怎么？不敢吗？”
女子轻蔑一笑“上骰桌。”
又继续道“我可提前说好，要是你也输了，你的心脏也得给我。”
南绾面色很淡，听不出语气“愿赌服输。”
“好，那我们玩点有意思的。”
骰子手站在骰桌前“共计七局，前三局为梅花令，后四局为赶马跳，先赌对四局者，便为赢家。”
“对赌双方，左方为白骰，右方为黑骰。”
“梅花令，骰子六面，分为一至六，三梅花，是为最大，四方云，是为最小。揺骰听点数，铃声一响开始，二响停止，铃止便同答所押大小，押对者，胜！”
一串“叮叮叮…”
玲玲声响起，这是开局的信号。
“两位，听好了。”
骰子手揺完，又是一串玲玲声。
南绾开口“小。”
而女子道“大。”
等骰壶打开，白为五，黑为梅花，是为大。
一局又开，南绾坐在左侧，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看向骰壶，手里把玩着茶杯。
“大。”
“小。”
骰壶打开，白为一，黑为方云，是为小，女子又赢一局。
……
这已经是第四局，前三局南绾皆输。
女子见南绾仍然没有反应，显出不耐“你已经输了三局，我提醒你，第四局要是我赢了…”又朝南绾指了指胸口“心脏可是我的。”
忽而“或者你现在就认输，这心脏嘛，我就勉为其难的不要了。”
进而又将目光落在南绾脸上“我要你这张脸。”
南绾慢慢来口“愿赌服输。”
骰子手站在中间开口“接下来赶马跳，采取累计倍数的方法，又名“生死跳”。在此局中，唯有连赢或者连输，才有累计倍数的资格。若是连赢四局，那自然为胜；若打破连局，是为翻身，当为赢家。”
“叮叮叮…”一阵揺骰声。
女子对规则了如指掌，她的赌技其实算不上高深莫测，只是比多数赌客高超而已。
但今天，她遇到了一个丝毫没有技术可言的人，连输三局，却还要赌，无非就是看中了第四局的生死跳，想要扳回大局。
不过，这种人，她早在赌坊里见过千次万次了，自认为能够一局改变胜负，但实际上，输得难看至极。
既然她想玩儿，那就陪她玩儿好了，何况那张脸，她第一眼就看上了。
“大还是小？”
南绾缓缓出声“小。”
女子一时竟未开口，该死，只想着那张脸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开口“大。”
骰壶打开，白为方云，黑为梅花，是为小。
女子显然难以置信，但很快便将情绪收于眼底，凝视着南绾，勾唇笑道“你赢了”
“想要什么？我的心脏？”
“他的心脏归我。”
“那个小鬼？”
“是。”
女子突然大笑着“好，他的债算是清了。”
南绾拱手“多谢。”
“愿赌服输，今日我输了，但下次可不会。你，前三局是故意的。”
“猜的而已。”
女子向南绾走进，面对着她耳语“确定？”
南绾没再理会，径直离开，原本这场赌局也只是意外。
面覆黑纱之人从身后屏风出来“当家，您要是看上了那张脸，我去把他抓回来。”
“我说过死了可就不好玩儿了，那么美的一张脸，死了多可惜。”
“那当家的意思是？”
“我可看不得美人死。”
“他是女人？”
“这都看不出来。”
“当家教训得是。”
红衣女子拿起桌上的骰子，目光注视着，突然将骰子捏得粉碎。
“皮，是我的，赢我，我也要赢回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