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海桐枝

21、第 21 章

　　人是凌晨一点落地的，付禅是凌晨二点半晕厥的，他赶了一晚的车，都快要吐了，要不是旁边袁征拦着，他非得让袁征来当这个杀人凶手。
　　袁征看着他，一副看乐子的样:“你这人，去的时候好好的，才待了不到两天，怎么一回来还闹上水土不服了？”
　　“劝你少说点话。”
　　付禅下车后站在路灯旁，袁征说要把他送回家，他表示两条街自己就是走不动也爬的回去，对方又嘲笑了他两声，说要是在他回去的路上随便碰到个打劫的，估计能被人家打的衣服都不剩。
　　袁征见他上手开门时说:“付姐锁门了没，锁了就上我家凑合一宿。”
　　“没，说过今天要回来。”
　　付禅刚说完门就从里开了，是付梅还没睡:“回来了，刚下车累了吧，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
　　付禅拿起行李往里走，身后的袁征早就比他先打起了招呼:“付姐，等付禅呢吧。”
　　付梅听到后笑着说:“是啊，你们说今晚回来，我就想着留点饭，进来坐会吧。”
　　“不了，我爸估计还在家等我，先回去了”，袁征又跟她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付禅看他走后，拉起行李往里走，付梅在旁边问他要不要跟学校请天假休息，他拒绝道:“刚月考完，不请了，我上去补会就起床。”
　　“那也行，你早点洗漱洗漱休息。”
　　他洗完澡出来后一股脑就躺在了床上，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他闭上眼时很安眠，随着静意快要睡着时，手机响了两声。
　　明明想着是垃圾信息不要点了，手上却还是点开看了眼，是来自许舟行的消息，对方问他下飞机了没，他回道下了。
　　对方很久没说话，他觉得有些不妥，又起身坐起，过了好一会后，才猛的想起来走在街边的那个身影，他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时，熟悉的人影出现。
　　他立马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大半夜不睡觉，你神经病啊？”
　　“没有，我在遛猫”，许舟行空旷旷的站在那里，别说是猫了，估计早跑了。
　　“遛你妹，谁家好人大半夜遛猫”，付禅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在熟悉的环境里，总是对的。
　　“太苦，不吃。”
　　迈子大清早就给付禅递了快巧克力，说是补身体营养的，实际上就是学校小卖铺一块钱一块的糖油混合物，他自己还吃的津津乐道。
　　“付哥你知道你这次考了多少，数学都上a级了，差两科就全上及格档，简直逆天。”
　　迈子拿起他自己的成绩单给他看，实际上他早就看过了，就是现在，他看了一半发现迈子也在，当然周围除了迈子外还有不少人。
　　“ 等着有才奖励你吧。”
　　何静静也凑上来说，本来都说付禅学好了还没几个相信的，这下可是都凑了上来围观，主要是付禅一下子在班级里进步了十名，让其他学生都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果然不出所有人料，有才在课上还深深的夸奖了他一番，至于有多久，那就要说起付禅睡了多久，等粉笔落在他脑袋上时，有才的脸都炸了，不过还是整理了下情绪。
　　对于他这种半路想往上爬的人，各科老师并不觉得丢人，就连任文萍都想单独给他加几节课，特别是那作文，他居然为了逃懒只写了400字，任文萍看的都要崩溃了。
　　“你要是在高考时写400字，出去不要说是我教的。”
　　班里哄笑大堂，付禅应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实际上是他根本想不出写什么，东拼西凑写了400字，谁知道还要被挨骂。
　　“都收拾好了？”
　　付禅吃晚饭时见付梅回来跟他说话，他起身说:“也没那么着急，有才说过几天才能安排好位置。”
　　付梅:“你吃吧，我在外面吃过了。”
　　“嗯。”
　　付禅吃完饭后出门溜达了几圈，就当是饭后消食，他又路过了老头的小卖铺，老头天气一凉快时就会坐出来，看到熟悉的人后，还不忘招呼一声。
　　老头看了付禅那是更来了兴致，正打算打个招呼把人留下呢，旁边却来了许舟行，这下他是一点也不喊了，扭头就招呼人许舟行坐下。
　　“爷爷，您不记得我这孙子了吗？”
　　付禅识趣的自己找了个板凳坐下，三人此时坐成一排，给屋里睡懒觉的袁征都惊醒了，对方朝外看了眼，又眯着眼继续睡。
　　“记得记得，我记得你是那什么来着，还会骑着风火轮走呢”，老头睁眼说瞎话，此时打上了趣，更是话说的没边。
　　“……”
　　怪不得袁征克他呢，这下可知道是跟谁学的了，不等他说话，老头给他俩一人扔了个橘子:“吃吧，小卖铺刚进的，甜着呢。”
　　三人一人扒了个橘子吃，老头一吃，甜的乐呵呵，许舟行吃时，很甜但有点泛酸，等到付禅吃时，酸的他能掉两颗牙。
　　“你们尝尝，我这个味道挺别致。”
　　给了许舟行一瓣后，他把剩下的递给老头，靠头挥了挥扇子拒绝道:“你小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人东西吃，这要是甜的，我能把这扇子吃了。”
　　“真的甜。”
　　见许舟行吃完表情也没变，老头甚至有些半信半疑，他看许舟行一瓣瓣吃下去，吃的那劲，比吃他自己的还好吃。
　　老头伸手一要:“给我吧，不吃多浪费。”
　　“都跟你说了……酸的别致。”
　　老头咽到肚子里都是麻木的，嘴里还酸的泛起一股苦味，他扇子在手里举了半天，许久后才说出:“你这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付禅见袁征要出来，拉起板凳就要跑，对方却是来看热闹的，他看着老头一脸的笑:“让你跟人斗，结果人俩是一派的。”
　　老头吃了瘪也不再说话，只是手上的扇子扇的更有劲，躺在躺椅上闭眼思神，没过一会就睡着了，还伴随着呼噜声。
　　晚自习下课后，付禅又从小巷里回家，他这几天也不爱骑着车走大路，偏偏喜欢绕着这远的小路走，感觉环境中的人味都重了些。
　　付梅这几天都忙得很，内天白班夜班导着上，有时累了也就在医院休息了，大部分时间他俩也没碰过面。
　　有才通知这周五要开家长会，他给付梅的微信留了个言，主打随缘，付梅能来就去，来不了他一个人坐两节课也就回来了。
　　班群里的画风一时从往日的傻逼中二改成了深刻的沉默，没过多久就有一群的怨念爆发，其中迈子的声音最高。
　　迈子:这次就连付哥都进步了十名，我真的要完了，我爸的鸡毛掸子已经为我做好了，还是新的那种。
　　鲍鹏:我的好兄弟，付哥已经偏离我们了。
　　何静静:我完了，谁知道跟明舒坐一块还能掉出前20名，明舒救我啊。
　　付禅拉起前面于明舒发的班级排名表，许舟行第一名非常耀眼，分数跟第二名能隔上六十多分，还是在这种魔鬼题下。
　　有时他还挺羡慕许舟行，真想扒开许舟行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
　　他刚想完这句话，许舟行就从他旁边擦肩而过，看起来很急的样子，以至于他回头看时，对方好像没注意到他，直接进了小巷里。
　　他去老头那买了根笔，等他再走出时，对方早就没了身影，看起来很急的样子，大晚上的，有什么急到要打车去，还是说那天的事。
　　他很少去想别人的事，一是和自己无关，二是他从来不爱问别人的闲事，于是在今天一整晚，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了多久的题，再次打开手机看时，时间早就到了凌晨一点。
　　通知栏里还是很空，那条名为许舟行的微信，上次的聊天记录还是他下飞机后，刷新了两下，依旧停留在那里。
　　那天晚上的许舟行，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一样，他抬头看付禅时，黑夜中的眼神格外醒目，付禅给他打了电话后，他的语气格外温柔，与他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他说他遛猫时迷路了，付禅能信了他的鬼话才怪，他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方向，示意他往那里走，那是他的家，他看向那里时呆立了很久，付禅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到一个身影在那里站着，许久后才开始走动。
　　许舟行跟他告了别后挂了电话，在离开时还有些晃晃悠悠，付禅总觉得他眼眶是红的，他有一副想冲下楼去看的冲动，可许舟行走的也很快，没过多久就走出了这条街。
　　想了没多久，他又点开手机看了看，先是处理掉了一堆的垃圾信息，又回了几条迈子给他发的消息，班级群里从半个小时开始便安静了，最后一条是来自于明舒的晚安。
　　起身随意冲了个澡后，他差点困的趴到在床边，彻底躺在床上后，今天意外的没关静音，快要睡着时，手机响了一声，他撑着困意拿起来看“靠”。
　　是一条来自短信的垃圾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