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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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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那里了？我都在等你了好久了。”沈一鸣远远看到跑来的褚向阳，“咋了，有人追你啊，跑这么快。”
褚向阳跑到沈一鸣跟前停下，弯着腰喘气，摆摆手：“没事，就遇到个外校学生来参加竞赛找厕所迷路，给他带了个路而已。”
褚向阳站直了后发现沈一鸣帮他把剩下的路扫完了，水也洒好了。
沈一鸣双手叉腰，头微抬。
褚向阳旁边看着感觉他鼻子都要翘起来了，整个人散发着求夸奖的气息。
褚向阳忍不住故意逗他：“哎呀，是校工来帮忙扫了吗？扫的真干净，真是帮了我大忙。”
沈一鸣咬牙切齿得扑向褚向阳，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压着褚向阳，然后动手挠他的痒痒肉。
“还校工呢？你怎么不说是田螺姑娘呢？错了没有，还不感谢你小爷我！”
“好好好，错了错了，哈哈哈，别挠了一鸣。”褚向阳最怕别人挠他痒痒肉，沈一鸣作为他发小对他哪里怕痒，知道的一清二楚。
沈一鸣看他开始求饶了，就放开了他。“那你怎么说，你怎么感谢我？那么大个忙呢！”沈一鸣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个巨大的圈。
褚向阳摸着下巴想了想，想不到：“那你说吧，你想我怎么感谢你呀？”
沈一鸣就是等着他句话，上前一步揽住褚向阳的脖子笑嘻嘻的：“简单，我妈说了高中开学第一天，要给我小小庆祝一下。我一个人一点意思也没有…所以，你懂的。”
褚向阳当然懂，他知道沈一鸣是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变相的邀请他去吃饭。
褚向阳重来一次，头一次对青春期自己脆弱的自尊心感到一些无奈。
有一位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可是想到沈一鸣上一世的早逝…
褚向阳眼神黯淡的了一瞬间，随后抬头，笑着对沈一鸣点头。
“好啊，大哥邀请，小弟那里有不从的。”
褚向阳答应的如此干脆，倒是让沈一鸣顿了一下。他原来都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劝褚向阳去他家吃饭，如今倒是没了用武之地。
沈一鸣回过神来，笑着拍拍褚向阳肩膀：“小阳，你真的比以前变了点。”
“是吗？那里变了？”
沈一鸣具体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变好了嘛。继续保持，这样挺好的。”
“好好好，听大哥的。”褚向阳和沈一鸣拿着劳动工具，肩并肩朝教学楼走去。
到了教学楼，4班在1班的下一层。于是褚向阳让沈一鸣拿了书包就在教学楼楼下等他，自己上楼，往1班走去。
褚向阳走到教室后，发现教室里还有几个同学没有走，他们聚集在他课桌的旁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褚向阳放好劳动工具，然后往自己课桌走。
等他走近了，隐约听到“真的…他爸妈都嫌弃他，说他个霉星…”
可能是他拿书包的动静，惊到了正在说悄悄话的同学，他们统一偏头看向他。
褚向阳观察到他们看他的眼神有瞬间的不自然，然后他发现坐到这几个同学中间的男生还是个熟人。
这个男生是刘奶奶的外孙，也就是褚向阳的邻居。
曹先和褚向阳对视了几秒，他先移开视线，然后又看向褚向阳：“看什么看，你还要偷听我们说话吗？”
褚向阳莫名其妙的背了锅，但他与曹先并没有怎么说过话，与班上同学也还没有开始交流，所以想着多事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回答。
褚向阳背起书包，远绕过他们，离开了教室。
等他走后，教室里凝固的气氛才又流动起来。
“他刚才应该没有听到我们说什么吧，不然好尴尬。”一个女生呼了口气。
“听到了又能怎么样，我说的实话。他就是个霉星，没人疼，没人爱。你看他那书包这么旧，这么破。”曹先面带嘲讽地说。
“可是，我觉得…”那女生话还没有说完就对上了曹先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寒颤，不说话了。
曹先心想，一个爹不管，妈不爱的野孩子，外婆一天还夸褚向阳乖，就是会装可怜！
曹先从小就讨厌褚向阳，从三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褚向阳。
那个时候褚向阳可不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他们家那个时候才搬来小区，家里好像还在做生意，算是小区里比较有钱的那种人家。
褚向阳在那个时候也是被养的白白净净的，穿衣服都是新崭崭的，用曹先外婆的话来说，就是像年画上福娃娃一样好看。
褚向阳性格也外向，小嘴就像抹了蜜一样，哄的那些大人个个喊他乖乖。
曹先讨厌他，在曹先看来，如果没有褚向阳，自己就还是大人里最优秀的孩子，就还是外婆眼里最乖的孩子。
嫉妒的种子在那时就已经种下，经过这么多年的发育，已经成了曹先心里的参天大树。
那怕后面褚向阳家里生意失败，父母也开始对褚向阳漠视，曹先依旧讨厌他，只觉得他比小时候更会夺得他人同情。
这不，刚刚那个女生不是还想替他说话吗？
以前曹先和褚向阳一直都没有在一个学校过，现在不仅在一个学校还在一个班，他说什么都要让别人看清楚褚向阳的真面目。
……
这边褚向阳出了教室，便忘记刚刚的小插曲。他一步两个台阶的跑下楼去，不让沈一鸣等他太久。
沈一鸣看到他下来后，把手里拿着的一盒牛奶递给褚向阳：“早上在家里拿的，忘记喝了，你拿着晚上回去喝。”
褚向阳朝沈一鸣笑了笑，接了过来。
他们两个迎着夕阳，朝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沈一鸣家楼下，沈一鸣还没上楼，就仰着头冲二楼窗户大喊：“妈！”
“死崽子，一天蛮力用不完，叫大声干嘛！”随着窗户被打开，沈妈妈朝窗户探头出来。
“妈，你看我带谁来了！”沈一鸣兴奋的拍着褚向阳。
褚向阳连忙对沈妈妈笑了笑：“沈姨好，我来蹭个饭。”
“哎呀，小阳来了，好久不见你了。”沈妈妈开心的朝褚向阳挥挥手，“那你们先上来，我再去买点菜。”
“沈姨，不，不用了，我也吃不了什么…”褚向阳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沈一鸣拉着上楼。
到了家门口，沈妈妈已经换好了衣服，她摸摸褚向阳的头，就让沈一鸣带着褚向阳进门，嘱咐沈一鸣别闹褚向阳。
“哎呀，妈，我什么时候去闹过小阳。”
“你？你闹没闹过，你不清楚？也就是小阳脾气好，让着你。”沈妈妈好不客气的拆自己亲儿子台。
褚向阳就在旁边含笑看着这对母子斗嘴。
沈一鸣拉着褚向阳到客厅去看电视，褚向阳环视一周没看见沈爸爸，他奇怪问：“一鸣，叔叔呢？”
“哦，我爸啊，他最近单位事多，回来的晚都是在单位吃晚饭，我们今天也不用等他。”沈一鸣边打开电视，边回答。
褚向阳有些遗憾今天不能见到沈爸爸，沈家一直对他很好，沈爸爸小时候还经常教他写作业。
“咋了，你想他了？这有什么，下次再来就是了。”沈一鸣注意到褚向阳的表情。
“哈哈，我爸爸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他，肯定会特别感动，然后又文邹邹地写一首小诗。”
褚向阳也想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也笑了声。
没过多久沈妈妈回来了，提着很多菜。褚向阳听到开门声就走过去，接过沈妈妈手里的菜。
沈妈妈不让，让他去沙发和沈一鸣玩。褚向阳笑了下，还是接过大部分菜，帮沈妈妈提到厨房。
沈妈妈带上围裙，就开始准备洗菜。褚向阳在旁边站着，也拿起一把菜，蹲在垃圾桶旁边帮忙择菜。
“好啦，小阳，你难得来家里吃趟饭，那里有让你帮忙的道理。你去和一鸣玩吧。”沈妈妈温柔的说。
“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小阳，小阳一直都这样闲不下来的。”沈一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进来了，他学着褚向阳也拿起了一把菜蹲在垃圾桶旁择菜。
褚向阳拿菜点了一下沈一鸣的头，对着沈妈妈说：“姨，没事，帮着择菜。你也轻松点的。”
听他们两个都这么说了，沈妈妈也就随他们去了，转身又准备其他菜了。
当然，最后由于沈一鸣择菜，能把菜择得只有光杆杆，沈一鸣和褚向阳还是被沈妈妈打包“丢”出了厨房。
“开饭咯！”随着沈妈妈的一声落下，褚向阳和沈一鸣洗了手往餐桌走去。
“哇，好多菜啊，妈。”沈一鸣用鼻子嗅嗅，“好香，好香。”
沈妈妈打好饭，递给褚向阳。褚向阳又递给沈一鸣，沈一鸣让他自己先拿，然后自己去打了一碗。
“妈，这鱼怎么是清蒸的，我喜欢红烧的。”沈一鸣看着菜中间的鱼念道。
“小阳喜欢吃清蒸的，你又不是不吃清蒸的，要求多这么干嘛。”沈妈妈无视沈一鸣的念词，给褚向阳夹了一块鱼肉。
沈妈妈催着沈一鸣尝尝：“小阳，尝尝好不好吃，看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褚向阳从听到沈一鸣念鱼是清蒸的不是红烧时，就泛红了眼。看到沈妈妈夹菜给他，马上低头尝了起来。
尝着尝着，一滴泪水就落到了饭碗里。
前世高中的时候，沈家因为沈爸爸的工作调动，去了其他城市，自此以后除了沈一鸣葬礼那天，褚向阳再也没见过沈家父母。
记不住沈一鸣具体是高中什么时候去其他的城市，但现在褚向阳心里酸胀，也不想去想，他只希望这时间能停留得再漫长一点。
褚向阳低头的时间过长了，沈妈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怎么了，小阳，不好吃嘛？”
褚向阳抬起头，用力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没有，沈姨，非常好吃，味道一点没变。我只是…只是太久没吃到了。”
沈妈妈和沈一鸣都被褚向阳的眼泪吓了一跳，沈一鸣跑去客厅给褚向阳拿纸。
沈妈妈走到褚向阳身边，蹲下来抱住褚向阳，轻轻拍着褚向阳的背：“没事的，小阳，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褚向阳在沈妈妈温暖的怀抱里，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
到了吃完饭后，褚向阳也不知道自己抱着沈妈妈哭了多久。
沈一鸣送褚向阳回家，一路上，他罕见地没有说话。
褚向阳因为刚刚的哭泣，这个时候有些羞涩，也没有说话。
快到褚向阳小区门口时，沈一鸣停下：“小阳。”
褚向阳转身回头，沈一鸣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他：“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有事…记得告诉我。”
褚向阳回抱沈一鸣，点头：“我会的，放心吧。”他放开沈一鸣，示意沈一鸣回去吧。
褚向阳看着沈一鸣身影远去，才转身进小区。
褚向阳看着漫天星辰。
他想，诸天神佛在上，如果连我都可以重来一次。
那我虔诚祈愿，只愿沈一鸣长命百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