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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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入定国公府多日，偏偏晴朗的天气突变，不按寻常般气温渐升，随后便是百花争艳，竟开始倒春寒，一场细雨虽是润物细无声，倒也阴寒刺骨，直叫人打哆嗦，怀疑是不是没有立春时分。
不同于前些日子的青竹院，昨日的四人欢笑，如今都抿住声，众人皆是低首坐着自己的事情，大多时候只有低声交谈，就是这般还有偏头瞧向那端正站在那里的李嬷嬷，察言观色，说上两句就要噤声止语。
自李嬷嬷来后，许今昭就不再散漫，不能整日泡在书房中钻研这世界的文字，开始熟悉自己挖的坑。
这具身体自是娇贵，只是稍稍挨上李嬷嬷的两次戒尺，就红肿随后留痕，前几日的行礼坐姿，自是让她吃尽苦头，心中忍不住咒骂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为写出来文采好，连古书诗集都不曾查阅过，如今自己随意乱写的礼数，亲自遵守，这才开始抱怨连天。
前些日子同沈曜见面，虽是短短说上几句话，许今昭自是明白，她回不去了，甚至还要提防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对这件事情，她自己倒是接受得快，仅存的一丝记忆中，现实世界，自己好像也是无父无母，靠着福利院，这才长大成人，所以没有什么牵挂，也没有之前的惊慌不安。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比起继续寻找那飘渺的回去办法，不如在这个世界大展身手，她就是靠着这张脸，也能活得风生水起。
只是如今首要大事，就是为什么她会写出活泼开朗的女主，这个替身属实不好当。
沈曜描述中的甘甜，她是一个世家出生的嫡长女，生下来就是受着万千宠爱，自是活泼开朗，不想同龄世家贵女那般，远离市坊，偏偏总是喜欢在民间溜达，钻研一些新奇的事物。她的时间大多数是钻在所谓的科研室中，研发东西，除此之外，就是出门上街买些胭脂水粉，说什么要发扬光大自己的化妆品。
所谓新世界的东西，许今昭自是懂得，难就难在，性格。
在此之前，许今昭是万般不愿与人对视说话的，更何况上街。
不过眼前的小困难倒是不足挂齿，区区礼数她还是做得到的。
许今昭掐着点起身开启今日的学习，此时正值节日，李嬷嬷倒是说着让她多多上街，把性格练出来。
翠儿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许今昭如今的性格品行就是极好的，何必在学那活泼样子，再何况姑娘正是娇弱，却也是不敢出声，只好听着李嬷嬷细细吩咐着，多带着姑娘往胭脂水粉的铺子里走走。
王婆子轻手轻脚进入房间，饶是自己这么大把年纪，也是跟着学习宫中礼数，身子也是乏困紧，看向精神头不错的许今昭，眼中满是赞许，如今周身气派都是不像刚入府那般小家子气。
“姑娘。”王婆子轻声道，“早上，前厅传来消息。”
许今昭端端坐在铜镜前，瞧着镜中自己那张已经太不熟悉的脸，只觉得陌生非常，须臾，抬眼，扬起浅浅的微笑，终是起身，微微俯身行礼，道：“给王妈妈问好。”
王婆子只是瞧上那么一眼，好似吸口仙气，瞬间找回精气神，身子抖擞起来，说话又开始利索干脆：“王，王爷来话，说是让姑娘多多上街一番，李嬷嬷已经回宫了，说是该传授的都已经传授清楚了。”
“李嬷嬷临走前，嘱咐过，姑娘时常自是要重视，不要再蹙眉垂眼作态，要时常嘴角含笑，眼尾带笑才好，不要一副天人之态。”王婆子自是不知道为何要这般难为许今昭，只是将李嬷嬷嘱咐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讲于许今昭听，“王爷也说这般说过，让姑娘多笑笑，不要心中郁闷，别等来日郁郁寡欢起来。”
对这些建议，许今昭自是知道的。
可是这岂是朝夕间就能改变的？也是不知道为何自己就能写出这般明媚的女子，原以为自己会写出一个优柔寡断的妙女子，倘若是这般女子，自己可就是歪打正着。
就算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只怕是遇见那人也是万般不会的。
主要是从无下手。
倘若沈曜打算的那般，还好，若是真的让自己踏入那般地方，只怕是彻底是个深渊。
许今昭虽是口头应下，心中自是暗暗重视起来，但是面上终是下意识开始皱眉，沉思起来。
王婆子虽是见惯许今昭这般皱眉沉思之态，但仍是每次见上倒要免不了心中一阵感叹，这般标志的女子，倘若坐上那莲花宝座，只怕是不少人会来此上香祈祷。
许今昭沉思，自己缺失部分记忆，如今细细想来，竟连原世界的记忆也模糊不清，原先不曾回忆，如今留心回忆，反倒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时她是在做什么，赶稿子？可是她隐约记得早已写到大结局，而且是个HE的结局，难不成是她记忆彻底错乱？
哪怕记忆还在，也是无济于事，如今的剧情只怕是歪得不知去哪里了。
如今女主去世，到底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
她自是没有救人起死回生之术，也是无法说是凭借一己之力扭转整个王朝，想的越多，忧虑得越多，便越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唯有独善其身，才算是乱世生存之道。
许今昭的眼睛满是水光，看人时就像只幼猫，懵懂无知却又满是惊恐，屏着气小心翼翼地呼着气，胆子似乎只有莫须有那般大。
“在说悄悄话？”迎着许今昭猛一抬头受惊微颤的瞳孔，沈曜失笑，随后心中暗骂一声，最终恢复脸上的平淡，坐下身，摩挲起一旁的茶具，像是在思量什么，酝酿许久，这才开口，道：“最近如何？”
像是受惊的幼猫突然发现出声者是自己的主人，缓缓放松下来，暗地里仍是保持警惕，瞥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还好。”许今昭缓缓斟茶，语中带笑蹩脚的推向沈曜一杯热茶：“自是有一番乐趣的。”
“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沈曜瞧着那张熟悉的脸，展示着蹩脚的表情，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厉声道，偏头看向别处。
良久这才正视许今昭，瞧着对方垂首恢复常有之态，这才平静下来，他自是知道许今昭为何这般，这是自己瞧不惯，只觉得碍眼，心中自是不知从何而来得愧疚，轻声道：“往后，你就是在山中农户家中长大得得，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名唤甘甜，这才入京寻人，这些尚不要紧，日后入宫自是有李嬷嬷教导你。”
“但是你要记住，，有两条一定是要记牢的。”
“一，无论何事，都不可说自己命薄，自是要说什么，我命不由天，自是福寿延绵。”
“二，不可食用鸡蛋，切记。”
鸡蛋！许今昭的眼中有过一丝光亮。
“陛下，怎么去了定国公府上一次，不说带着伤回来，如今还上火许久，何必呢？”福海为萧景逸换下早已凉透的茶水，轻声道。
萧景逸瞧着桌上摆好的名册子，数十个人名均匀写在纸张上，单单拎出来一个，都是寻常世家都要争相求娶的妙女子。
这是过几日要参加选秀的部分女子名单。
一共十二个。
而许今昭的名字正是名列前茅。
福海显然是瞧见许今昭的名字，皱眉，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陛下，这位榜首是？”福海瞧着疑声道，倘若摸不清底细，只怕是当日要发生些乌龙。
福海想问的，正是萧景逸这些日子所日思夜想的，他几乎要耗尽心思，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会被眼线说成神灵显现，元后回归。
难不成相貌相似？他自是从那日起就开始寻找，直觉告诉他，既然甘甜临死前和自己说那种话，自是有把握的，可是寻找时间不短，从未找到过。
沈曜什么都不知，怎么会比自己还要先遇见，若是果真如此，他不信沈曜是首选之人。
想到最后，浮现在脑海中的，却只是那人皱眉苍白着小脸，小声说话的模样。
萧景逸不止一次猜测着，最后，难道这就是看破天机的报应吗？
上天总是这般会开玩笑。
若真是如此，他愿相信上天，每日祈福。
被沈曜一番谈话后，许今昭便知道自己的后路，只是翠儿等人叽叽喳喳的替她开心着。
反倒是许今昭，即便知道自己被选中是十拿九稳，仍是闷闷不乐，仍是不爱说话。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选秀彻底开始，各地陆陆续续有秀女赶入京中，距离皇宫近的酒楼不乏看见许多香车美人。整个街上都是香气十足，只怕是随便搭讪一位，倒要被说一句冒犯。
许今昭瞧着外面，默不作声。
“日子近了。”沈曜斜眼瞧着外面街上的景况，挑了下眉，眼神辗转至许今昭身上，伸手将车帘从许今昭手中扯下来，他自己倒是觉得这番动作并没什么，随意一扯后坐回原位，闭眼轻笑道，“害怕了？”
许今昭不由侧目，随后垂首，默不作声。
“你的长相会帮你的，况且还有我在，你只管放心。”沈曜朗朗笑出声，看着倒是真的不以为意，像是说着家常般，见许今昭仍是垂首，隐约瞧着抿唇，双手也紧紧攥着新裁制的裙裳。
许今昭只是默声片刻，随后，轻摇头，低声道：“长相，长相最是不重要的。”
许是紧闭双唇太久，气氛有些尴尬，许今昭一张口的声音有些暗哑，说完，只觉得喉咙干哑，衣袖遮掩，强强咽下一口唾液，这才勉强润了润喉咙。
“长相，长相自是重要的。”沈曜眼睛紧紧盯着许今昭，只手递向她一杯新斟好的茶，嘴角虽是含着笑意，眸中暗中却满是野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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