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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遗失在春天的心情(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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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周末,回家。
说不出来原因,我对家的依赖感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很多的不愉快,所有的烦恼回到家可以抛诸脑后。并不是回到家爸爸妈妈可以为我分担什么,只是随意地聊下天,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跟弟弟抢零食,偶尔见妈妈一个人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帮忙打打下手,甚至当爸爸侍弄他心爱的小破车,我会在一旁递递工具,或者什么都不干,就蹲在车旁边。爸爸很胖,蹲下去就颇费劲儿,看着他涨红了脸在那里哼哧哼哧地拧螺丝,我就忍不住笑出声,爸爸就停下手中的活,宠溺的笑着:“傻丫头,还敢笑爸爸,爸爸老咯!”我故意不理他,不满地跑开。
下午一进家门,妈妈正好在做饭,爸爸和弟弟都不在家,我大叫:“饿死了,妈妈,有吃的没?”
“马上就好,还有两个菜。”
我一脚踏进厨房,看见妈妈在切姜丝,锅里什么也没有,煤气灶的火苗却在呼呼地窜着,“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看锅烧好了,放点油。”
我盯着锅,没反应,也没冒烟,可琢磨着这也烧了一会了,忍不住用手指去探锅的温度,“啊……”我感觉汗一下冒出来了,手指传来的剧烈灼热感让我倒吸了一口气,再看指尖,隆起了一个不规则的白色的小圆,不是泡。妈妈慌忙丢下菜刀,握着我的手指直接放到了水龙头下,另一只手还不忘关了煤气,“你说说你,怎么连点常识都不懂,煤气灶那么大的火,该有多烫!”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剩火烧火燎的疼痛感。
“烫伤门”事件发生后,对我造成的最大不便就是直接影响了我夹菜水平的发挥,没法和弟弟筷舞飞扬的比试了,令我颇感意外的是,他居然把好吃的菜都推到了我面前,虽然心里很感动,嘴巴依然不饶人,“什么时候变乖的啊?”
“我懒得跟伤残人士计较,吃你的吧!”气得我对他干瞪眼。
爸爸放下筷子,摸摸弟弟的头说:“怎么能这样对姐姐说话呢?”
为什么我总是树立不起来做姐姐的尊严呢?原因就在这,就在这!爸爸每次语言上偏向我,但是他的动作却教人产生无限遐想,责怪一个人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传达出无限爱怜的意思,弟弟再笨,却不会感觉不出来,是以才有恃无恐。
“她还姐姐,什么时候让过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妹妹。”
“敢情我得叫你哥哥了?”
“嘿嘿,你叫了,哥哥给你买花戴。”
气得我直接站起来,一巴掌拍过去,语言已经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了,妈妈再也忍不住了,“看看你们的样子,你都上大学了,多大的人了,不要求你像姐姐,起码也得像个女孩子。”
“你又来了,孩子们吃饭闹一下,活跃下气氛,在家里都不吭声,有什么意思?”
“你还敢开口,都是你惯坏的,不成样子了。”
“你这个人说话没意思,孩子们在家里当然想干嘛就干嘛,在外面自然不会这样子,在外面顾及很多,回到家还不能放松吗?”
“什么?我没意思?我做的饭也没意思,你别吃了!”说完,妈妈伸手就要去夺爸爸的碗,爸爸护住碗,满脸堆笑的求饶,“我管,我管,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她)们。”
“啪。”抢不着碗的妈妈一巴掌拍在爸爸头上。
“完了,脑震荡,头好晕。”爸爸叫起来。
这时候我们很有默契的埋头吃饭,通常一顿饭吃得及其悠长。朴实憨厚的爸爸,刀子嘴豆腐心的妈妈,提起他(她)们真是好笑,一场小规模战争的消解一定是以另一场大战的开始为前提的。
第二天,吃完饭就早早去学校了,宿舍里只有苏阳在,“史可和子影呢?”我问道。
“子影回家了,史可出去晃了,可能去图书馆了吧。”苏阳答。
我忙掏出保温盒,“我妈做的板栗炖鸡,快趁热尝尝。”
“好啊,真窝心。”苏阳一边美滋滋的吃着一边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宿舍四人平时关系很不错。明眸善睐的苏阳温柔体贴,男孩子气的史可火爆直率,淡雅秀气的张子影永远不急不躁,我呢?在她们眼里应该是善变的吧,时而活泼时而忧郁,有时稳重,有时又不乏孩子气,她们说了,天蝎座的小女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下午,太阳不是那么热烈了,整个校园镀上了静谧柔和的金色余晖。我和苏阳沿着小道散步,苏阳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小学初中都在一个班,高中虽然分开了,但两所高中相隔不远,他们一直把这种咫尺的距离看成是缘分,久而久之也就默认了这种缘分。孰料,大学竟陡然相隔千里,即便如此,她总是会深情回忆那个远在西南边陲的他。
“你猜猜,益凡现在会干什么呢?”她的男朋友叫做杜益凡,相同的问题她已经问过我无数遍了。
“周末嘛,打打球运动下很正常,要不,在逗哪个女孩子玩呢,反正,不会想你这么白痴的问题。”我坏笑。
“坏菁菁,你真坏啊!”嘟起小嘴,眼波流转的苏阳在余晖下表情生动迷人,恋爱中的女人自是有一种天然美丽的感觉。
我俩一路嬉闹着,远远瞥见篮球场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带球传球如行云流水,永远那么浑洒自如,永远那么潇洒不羁,心里顿时雀跃起来,却也不得不故作淡定,潜意识里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很反感这种能左右我情绪的磁场,为什么非要在见到他的第一时刻下意识里内心充满了欢喜,为什么会在有他的地方眼神止不住去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