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看你苍白的花开》千曲

18、第五章 被爱和爱一样孤独(一)

　　（一）
　　当一切都已过去
　　我知道我会
　　慢慢地将你遗忘
　　心上的重担卸落
　　请你请你原谅我
　　生命原是要
　　不断地受伤和不断地重复
　　世界仍然是一个
　　在温柔等待着
　　成熟的果园
　　天这样蓝
　　树这样绿
　　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的安宁和美丽

　　—— 席慕容?禅意

　　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心总是被一种无边的茫然占据着，内心惶惶然仿佛要失去什么，许是宝贵的东西吧，不然心为何总是有一股被撕裂的痛楚。逮着空闲，大脑就会沉溺在无端的、不着边际的幻想中。
　　晚上，接到妈妈的电话，姨妈病了，诊断结果是乳腺癌……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手不由自主地抖了，眼泪就那样奔涌出来，对于不幸的来临，预感每次灵敏得近乎残忍，这算不算一种清醒的自伤。

　　姨妈今年才五十岁，妈妈总说她是个苦命的人。很早就有一个恋人，住一个街坊的，一起上学很多年，中专毕业工作后就结婚了，却是早早的离婚收场，一个人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过了半辈子。从小我跟姨妈长大，她非常疼我，那时妈妈既要忙工作，还要照顾年龄跟我相差不大的弟弟，自是费力，奶奶又去世得早，姨妈主动揽过带我的任务。她在工会工作，我记忆中的姨妈一直是优雅闲适的，她总是极有耐心地给我梳两个花苞头盘在头顶，买各式色彩艳丽的发卡和头饰，星期几戴什么颜色的头饰和什么形状的发卡固定下来，既养成了我爱臭美的小性子，也无形让我形成了有规律的生活习惯。
　　她很爱小孩，视我如己出，这样一个有耐性，有爱心，永远把自己打扮得优雅美丽的女性在我心目中一直像一个神一样。等我长大后，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女性会没有一个好的归宿。一个人孑然一身，没有子女承欢膝下，终究孤单，我忍不住问我妈，妈妈总是摇头叹气，叹息姨妈苦命，告诉我小时候，姨妈得了一场病，动手术时医生把她的子宫摘除了，丧失了生育能力，那个年代的男人很在乎小孩这个问题，没有孩子维系的家庭有时是很脆弱的，那个男人借此离开了。
　　我似懂非懂，他们的结合既然是以爱情为先决的，为什么没有小孩就一定要走向分裂呢？可以是美好的二人世界，也可以领养啊？这并不是不能取代的，是爱情消逝在长久的厮磨中？到底敌不过生活的凡尘俗世和柴米油盐吧！
　　我答应妈妈周末回去看看姨妈，今天才周二，我时刻心神不宁，度日如年，心里压抑得难受，堵得慌，遥想着躺在白色病房里孤孤单单的姨妈，内心该是怎么的孤寂和荒凉。

　　我从来没有听姨妈提及关于那个始终未曾谋面的“姨夫”，心中也有过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每到此刻妈妈立即像被触了敏感神经样的脸色大变，不顾形象大骂那个人渣，负心汉不得好死，并再三叮嘱一定不能在姨妈面前提及，当年离婚，姨妈已经元气大伤，抑郁了很多年。我只能隐约判断是那个人先移情，再叛变。反正感情的博弈里，女人终归是失败者。
　　这个世界上爱情最让人心驰神往，男男女女似乎都逃不脱它的蛊惑，可是为什么关键时刻，爱情却又让人觉得实在不靠谱呢？明明相爱很多年，好容易真正相守，又轻易背叛，爱情的保质期太短了，与其这样伤害，不如永远不要在一起。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多青涩多纯真的字眼，听起来心里都会轻微地发颤，忍不住心潮悸动，现实呢？还是隔着一道墙，永远得不到最好吧。
　　见鬼的青梅竹马，分明是金戈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