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求生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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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虽从惊吓中醒来，但睡了会儿，好歹也恢复了些精神。
她握着茶杯打量水帘洞，看到了洞穴暗处的白骨枯枝，加上入口的蛇群，心中已有了猜测，蹙了眉，低声道：“池婠，这里恐怕是盘绞王的地盘。”
“我也这么想的。”池婠很快接了话，低头在怀中摸索一番，她在荼蘼宫探索时习惯轻装上阵，没有带三叉戟，身上只带了把匕首和玉佩。
那群蛇缠得她全身乱七八糟的，匕首在腰间硌得慌，路行了一半还给丢了，白白遭罪。
“幸好玉佩还在。”池婠喃喃，拉住了转来转去的白薇，给她戴上，轻快道，“他们要是想弄死我们，早就下手了，哪还会由着我们在这里放开了手脚走动？”
“盘绞王实力强劲，遇到敌人杀了就杀了，有时候会留着当粮食，人死得还算痛痛快快，可他还有个以虐杀为乐的主人。”白薇摸着玉佩，上面带着池婠的体温，但她的注意力还在水帘洞上，她抬眼望着水幕，语气有些不忍，“我们……”
她们能走能动，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虐杀的玩物。
“诶~你别这么吓自己好不好。”池婠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顿时茶馆说书先生附身，摇头晃脑道：“你是没瞧见我们出来的时候……”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这荼蘼宫内，竟然还有密道！它们从密道里把我们运出来，路上没有惊扰任何人，直达水帘洞。这么小心谨慎，不会只是为了吃人和虐杀的，所以你暂时可以放下心。”
他们要做什么，池婠猜不到，不过未知也代表着还有希望，她们一时半刻的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方面白薇确实没有想到，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后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颇有种把水当酒喝的潇洒。
池婠有时候觉得，白薇其实还挺有江湖范儿的。
就是有些时候比较容易担惊受怕。
都怪天道。
池婠暗自摇头，问：“白薇，你就不问问我——这块玉佩做什么用吗？”
“应该是定情信物？”
池婠大骇：“咳！咳、咳咳，不是，你……”
池婠哽了半天，而对面的“罪魁祸首”还在笑意吟吟，顿时明白过来她在开玩笑。
池婠毫无感情地干笑了两声。
“吉祥物的信物应该还是有点用的。天道抛弃了你这颗棋子，却没对你怎么样，无论是它无法直接干预你的生死也好，或者它想仍由你自生自灭也罢，总归从一开始天道就没安好心。”池婠解释，双眼眨巴眨巴，勾着嘴角道，“但我们还是要自行抢救一下的，薇薇。”
一个定情信物，换一口薇薇，有来有往，礼数周到，甚好。
白薇被这声肉麻的“薇薇”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称呼很正常，只是由池婠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很奇怪，是自己开玩笑在先，她也只能自认这后果了。
“转赠的也可以吗？”白薇搓着胳膊问。
荼蘼宫实力至上，况且墨溪也说过职位要靠自己打上来。
池婠耸了耸肩：“那个措王难道很有本事吗？他逃跑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四大领主就他最奇葩，打着希望的名头，接受四面八方的尊敬和供奉。”
“既然如此，估计谁当这个吉祥物都没差。”
“所以，这个领主就是糊弄别人的。”白薇说，“天道弃子，这颗棋子自然在天道眼中成了多余的，用不得，毁不掉，就只好放在角落里视而不见，那么再多加个糊弄的名头，也没有什么。”
即便注意到弃棋多了个虚名，它也会继续无视过去，而弃子却可以因此得以保命。
“孺子可教也。”池婠微笑点头。
玉佩逐渐染上白薇的体温，连带她的心也熨帖了起来，不快的梦境，荆棘的现状也没那么令人压抑了。池婠好像什么时候都会有办法，有她在，白薇就能感到踏实和安心。
白薇长长“咦”了声：“池婠，你现在把信物给了我，就不担心我是幻境变化出来骗你的了？”
“瞧你这话说的！”池婠背过了手，“我虽没有火眼金睛，倒也不至于到眼瞎心盲的程度。”
“噗通！”一条蛇从入口飞了进来，撞在石壁上又摔下来，而撞击处留下了血迹。
“小心！”池婠拉着白薇躲到一旁，再看那蛇已经死了，身上还有两个注着血水的牙洞，显然是被同类咬死的。
洞口的蛇群发疯似的，开始了互相攻击，还有几条朝二人爬过来的，又有旁的蛇与之纠缠起来。
“它们怎么回事？”池婠皱着眉，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瞬间就敌我不分了？
白薇握住池婠的手再次躲远了些，左右环顾哪里可以藏身，可洞穴里空荡荡得一目了然，她们身后已经是瀑布水帘了。
“偏偏只有一个入口。”白薇的身上溅到了几滴血，在纯色白裙的衬托下很是醒目。
池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往偏前方走去。
“诶！”白薇急切地叫她，那群蛇打起架来凶猛非常，眨眼间已经进入洞穴了，她们一个不慎很可能会被伤到。
却见池婠快步过去拿了碗和茶杯，直往地上摔，又拿起酒壶和剩下的碗，砸了想要靠近她的蛇，趁机捡了几片大块的碎片后就退开了。
太勇了，白薇心想，换成她的话，可能在蛇过来的时候就晕倒了。
“给。”池婠递给她两块，一边警戒周围，一边观察蛇群，刚才那条蛇只是眩晕了会儿，在她退开后又有条蛇凑过来，被原先那条蛇反应过来，逮住了。
她可不会以为这条蛇在保护自己，因为它一开始就是想要攻击池婠的。
看样子，蛇群的攻击是针对活物的。
白薇得以摔碗的启发，喃喃道：“其实也不止一个入口。”水帘洞也是洞啊。
池婠凑近她，问：“嗯？你说什么？”
白薇担心太大声会引来蛇，便配合地在池婠耳边说话：“我说，我们可以从水帘洞口出去。”虽然会受伤，也比在这等蛇咬的强。
“有道理。”池婠点点头，问她，“但是你会水吗？”
“会的。”她学东西快，从小就学了很多东西，可以称得上是多才多艺了。
池婠抿嘴，面露难色：“那完了。”
“怎么了？”
“你会没用，因为我不会。”池婠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或许你可以临时教我点诀窍？”
……
荼蘼宫。
戴半脸面具的男子与蓝色巨蛇并行，彼此之间却隔了大片距离，只是在狭小的空间中，即便离得再开，也只多出半人左右的空隙。
细看之下，蓝色巨蛇长了张人脸，竟然与面具男子的半边脸有着高度重合。
他们步履蹒跚，沿路留下了长长的血痕，显然伤得极重，眉目紧皱，仿佛还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通往荼蘼宫中心的石门开启。
“你们怎么来了？”墨溪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从通道一路飘来的，全宫殿上下厮杀的味道。
“呃啊……”面具男子与蓝色巨蛇终于忍耐到了极限，同时动了手，双方身上又多添了几道伤口。那男子的面具掉落，露出被遮住的那半张脸上，生着许多蓝色鳞片，与蓝色巨蛇身上的蛇鳞相同。
墨溪当即起身，飞快拉开他们，双手在他们身上各处作法般拍了拍，阻止了攻势，最后手指点上额头，沉声道：“冷静点。”
他们逐渐平复了呼吸，男子率先开口道：“她们已经在水帘洞了，蛇群送到后，没有坚持多久就开始互相攻击，我和阿远也是，咳咳，嗑！”
男子话还未尽，气息先乱了。
“你伤得太重了，人族之躯娇贵，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阿远清醒了许多，他是蛇身，有蛇鳞相护，受伤情况比兄长好得多。
人族之躯？脸上生着鳞片，流着半个怪物的血的人吗？男子咽下了口中的铁锈味，无声轻笑着。
“如果你们走得远些，这个影响会减弱的。”墨溪默默看着他们的伤，提醒道，“我是说，离荼蘼宫远些。”远走天涯，离这里越远越好。
阿远摇头：“来不及了，阿泽撑不住的，要不是知道你这里比较安全，我们早在路上就死掉了。”
兄弟俩无论哪个先死，剩下的那个也无法苟活了。
“趁着混乱倒是能躲躲，只是你们需要时时刻刻待在我附近。”墨溪说，“为了保险起见，你们还是需要保持距离。”
阿泽阿远齐齐点头，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现下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俩现在神志清醒，无需防备太严，墨溪松了手，问：“她们两个怎么样了？”
“说实话……”阿远看了墨溪一眼，明白他担心白薇，便选择先从好的方面说起，“她们绝对没被蛇咬到，放心，我们还特意派了条小蛇去捆，就是胆子小的那位晕倒了，其他的我们什么都没做。”
胆子大的嘛，小蛇镇不住，就只好缠条大点的蛇了，她倒是全程清醒着，还好她始终没有做出什么攻击，队伍前进地很有序。
“我们把她们顺利搬进水帘洞了，只是——”阿远挠头，“后来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们着急离开，走之前听到了里面砸碗的声音，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墨溪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们能保持一丝清醒已经很难得了，便也不再询问什么，他颔首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休息吧。”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38章 求生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