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打破的玫瑰花窗 ...
-
还没走到磁鼓岛海岸线，长谷研泽就直瞅布兰尔微。
“你看什么看？”
“「你们」和哪个女人？”长谷研泽的眼睛里写着「你说，我准备开始笑了」。
“……竖琴屿的指针找出来，□□该操的心去。”
竖琴屿的指针还没拿出来，长谷研泽的随身电话虫倒是叫了起来。
“长谷先生，革命军联系我们了。”
今天的文托商会轮值负责人是位女性，她的声音柔软清澈，长谷研泽也迁就她，语气比平时柔和一分。
“这次他们要什么？”
女人欲言又止，电话虫抿着唇，为难的说，“除了常规的粮食和物资……他们还希望首领能和领主大人本人谈谈。”
长谷研泽眸色沉了下去，“告诉他们你传达过了，领主大人抽不开身，让他们等消息。”
“是。那这次的粮食和物资……”
“正常售卖。”
负责人应是，随即挂断电话。
布兰尔微手指轻轻摩挲着，似乎在思考电话里给出的信息。
“这简直是得寸进尺。全世界只有我们敢如此大批量的以批发价卖给他们东西，他们居然还想把我们拉下这趟水？”长谷研泽先行愤怒了起来，“等我断了他们的棉服棉被枪支弹药去！耽误我赚钱的都不能放过！”
布兰尔微拍了拍他的肩膀，“长谷。”
“……我知道。”长谷研泽闷声应着，“我就是气不过——布兰，这种乱局，我不想你搅进去。”
“我如果只是四皇，确实可以置之不理，可是文托商会也是我们的。它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你不会不知道吧？”布兰尔微看着他的样子笑出声来。
现在的长谷研泽活像看见她家祖坟被人挖了。
“世界的浪潮来临之时，庞然大物是最容易被卷入其中的。如果文托商会不站队，那玛丽乔亚的天龙人和虎视眈眈的革命军都不会善罢甘休。”
“索拉坐镇四分之一的世界，我们说中立，谁都睡不着。”
“这件事我会好好想的，长谷。”
布兰尔微揪着他背后背着的大包，“所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竖琴屿的指针找出来！”
“文托商会做的越大，不管是谁，想觊觎这口蛋糕就越难！”
长谷研泽差点被她这一揪带个屁股蹲，敢怒不敢言，最后在包里找出来了那个小指针和上面贴的附加资料。
“这条航线是那个超新星「船长」基德选的，但我收到的消息是他走过的地方有点寸草不生了……希望他给竖琴屿留点像样的东西。”长谷研泽双手合十。
路上又有过几次波折，两人中间还停了一个小破岛休息，终于到了竖琴屿。
长谷研泽悬着的心死了。
人家这海贼当的，烧杀抢掠不知道干没干，给平民带来的损失可比起烧杀抢掠也不遑多让。
相比之下，索拉海贼团就是慈善家。
不仅在领地内搞基础建设、提供就业指导和工作岗位，在领地外还带动岛与岛、区域与区域之间的进出口贸易，特产流动和人才流动做的那叫一个勤勤恳恳。
居民幸福指数在新世界一众势力中独占鳌头。
见惯了幸福美满的人民生活，长谷研泽看着眼前的竖琴屿差点没哭出来。
“说好的旅游圣岛、浪漫花园、最特别的誓约之地……”
“重建最起码还要两年啊！！这两年耽误我赚多少钱？！想在这设置商会据点还要搭钱重建啊！！”
“可恶的尤斯塔斯「船长」基德，我要你还债还到死啊！”
长谷研泽的表情管理已经彻底崩了，他抓着头发脸色铁青，嘴里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个冰冷的字来。
眼前的断壁残垣、残花断叶，老人的啜泣、孩童的哭叫，远处发出的枪声、建筑轰然倒地的巨响……
无一不在向他们宣告，海贼们给这座岛带来了什么。
长谷研泽勉强平息怒火，扶起一个坐在危墙下的老人，带着他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问了问这座岛上发生的事。
一开始，是基德海贼团在这座岛上与人起了争执，起因已经不可考究——据长谷研泽的猜测，大概率是因为有海贼对基德出言不逊嘲笑了他的海贼王梦想——总之，基德动手杀了这帮人。
对方也有些实力，所以那一战，基德应该是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限。
他确实没有把恶意释放给平民，但磁磁果实的能力是不分敌我的，只要是金属的东西都会被他抽离——也包括各种生活用品和楼房钢筋。
无差别的毁灭，其实等同于杀人放火。
基德海贼团早就离开这座岛了，但他们留下的不良影响始终在扩大。
“「破窗效应」……”布兰尔微摇头，神色惋惜而怜悯。
竖琴屿就像是一栋漂亮的花园洋房，自那次之后，它被打破了一扇精致的玫瑰花窗。
于是路过的海贼来到这里，一扇接一扇的打破这里的玫瑰花窗。
任何可见的混乱、忽视与犯罪的迹象，都会无差别鼓励当地的进一步反社会行为。
因为这标志着，这里制定的秩序已经湮灭，它可以继续被破坏了。
再精美的洋房花园，破了一扇窗后如果不及时修补，几个月内它就会变得杂草丛生再不复辉煌。
竖琴屿就是这样。
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干涉加入，这座「浪漫花园」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无法之地。
“啧，死红毛……”长谷研泽听着，表情越来越狠，看起来心里已经给基德划上了起码十个亿的账。
两人又往前走了走，远处的打斗声始终没有停歇。
“镇长，和我们一起搬离这座岛吧！这里是人间炼狱啊！”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用力拿拐杖杵了杵地面，“我不走！我一把老骨头在竖琴屿活了一辈子，死也要死在这里！”
“谁能来救救大家……”一个孩子蹲在地上哭个不停。
男人咬牙切齿的把埋在废墟中的妻子拖出来，“海贼、这些海贼都该死啊！”
“…………”
新世界的两位来客一路走，一路静静的听，他们静默着。
布兰尔微突然出声，“长谷，在这里设立一座分部吧。”
“……布兰，你疯了？”长谷研泽回头看她，“哪怕有文托商会介入，这么大规模的重建也要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两年内我看不到任何回报……”
“是的，我知道。”布兰尔微伸手摸上旁边的水泥墙壁断口，干燥的灰泥在指尖的触感粗糙，残破的仿佛整个竖琴屿。
“从今天起，这里不再仅仅是竖琴屿，这里是——乌鸦领主在乐园的第一个领地。”
“……”
长谷研泽扫视着这满目疮痍，最后叹了口气，“好。那我去制止那些打架的家伙，别再扩大损失了。”
他们现在动手毁坏的每一块砖，都是未来索拉海贼团要花的钱。
他刚要动身，就被布兰尔微扯住了。
回过头，乌鸦领主的面铠赫然已经出现在了布兰尔微手里。
金色的眼眸望着他，平静而淡然。
“……”
长谷研泽短暂失神，随后掏出一个拍照电话虫，他冷声道，
“好吧，既然已经做了这个注定亏本的决定，那就要想办法利益最大化。”
“损失的金钱，要转换成其他东西流回我们的口袋。”
……摩尔冈斯开的那个新周刊，也正好需要一份这样的雪中送炭。
没有乌鸦领主杀上海军北境战区和海军参与人口贩卖那么震动全世界，但足够支撑起一个新刊的头版了。
舆论会声讨一切该声讨的人，而乌鸦领主将获得一切正面的声名，同时也释放出一个信号。
「是的，我是新世界的四皇，但我对领地之外的痛苦也不会视而不见。」
「来投奔我吧，哪怕远在千里，相隔红土大陆，我也将是你的后盾。」
竖琴屿会得到重建、乌鸦领主得到好名声和领土、文托商会得到战略上的第一个乐园分部。
三赢。
折的是无所作为的世界政府的脸面，以及管理不善的海军的可信度。
至于基德……反正他名声本来就不好。
布兰尔微点头，扔下背包，扣上面铠，随手拎起旁边一把不知谁掉落的刀，身形微动已经出现在废墟的最顶端。
霸王色覆盖倾轧之下，打斗的海贼一个个行动暂停，恐惧的目光往上扫，只看见了那个穿着一身扣着银丝盘扣提花真丝衣衫的、如死神降临般的高挑身影。
黑金色的霸王色几乎凝为实质，仿若雨丝在空气中缓缓降下。
一片寂静中，岛上隐约能听见牙齿互相碰撞研磨发出的咯吱声。
紧接着，躯体碰撞地面的声音接踵而至，偶有几个还站着的，却连颤抖的勇气都没有。
时间在这里几乎停滞，短短的十几秒，却像度过了几个月那样漫长，等那由霸王色凝聚幻视出的黑金雨线落进地面，劫后余生的海贼们已大汗淋漓。
「死神」在废墟之上，声音裹着一丝霸王色，威慑之意十足。
墨发在海风中狂舞，无人敢直视乌鸦领主的面庞。
“自今日起，索拉海贼团的旗帜将飘扬竖琴屿上空。”
“「索拉」之名存在一日，我便以「乌鸦」的生命，证此言永不违背。”
“质疑者，且请上前试刀！”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打破的玫瑰花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