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留学生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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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的留学生活，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起始于一个宁静而又充满希望的清晨。那天，楼上那个胖乎乎的家伙在嘛嘛档里纵情吃喝，彻夜狂欢，此刻想必仍在屋里陷入沉沉的熟睡之中，那呼噜声似乎都能穿透楼板。而上铺的林宁，安静得如同夜空中的一片静谧星云，仿佛也沉浸在深度睡眠的怀抱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窗外，柔和的清风悄然拂来，宛如一位温柔的使者，轻柔地抚摸着叶凡的面庞。叶凡就是在这般轻柔的触碰中缓缓醒来。刚醒的那一刻，他的思绪还有些恍惚，以为自己仍身处内海的家中，那熟悉的房间布置、温暖的床铺，仿佛近在咫尺。然而，那瞬间袭来的清醒，犹如一道犀利的闪电，瞬间将他拉回现实，让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那已然是昨天的事情了。
他如今身处马来西亚，位于巴生，躺在新学校那张陌生而又充满期待的床上，身份已然是一名留学生。此时，对面墙上的挂钟，那指针不偏不倚地指向早上 6：30。回想在家中度过的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叶凡不禁感慨万千。那时的他，总是沉浸在慵懒与散漫之中，日上三竿才会从睡梦中不情愿地起身，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如此早的时刻就清醒过来的。这种改变，或许正是留学生活带给他的第一道考验，也是他成长与蜕变的开端。
大脑仿佛陷入了一片深沉的寂静之中，犹如一位久睡不醒的植物人，叶凡的思维在此刻仿佛凝固，他需要些许时间来驱散那层混沌，让自己的意识逐渐清晰，去勇敢地面对并接受眼前的现实。
这个让大脑恢复清醒的过程并非漫长无尽，或许，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在这短暂却又关键的十分钟里，叶凡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试图让自己从迷茫中挣脱出来。
他心想，自己应该已经进入状态了。于是，他将盖在身上的毛巾被轻轻掀到一边，动作缓慢而轻柔，仿佛生怕打破这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清醒。接着，他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随后，他有条不紊地进行洗漱冲凉，让清凉的水流带走残存的困倦。之后，他穿上舒适的短裤，换好轻便的鞋子，做好了出门的准备。他内心怀揣着好奇与期待，想要出去走走看看，去寻觅一份美味的早餐，去亲身感受这个从未涉足过的全新世界。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角落，对他而言都是未知的，都等待着他去探索、去发现、去融入。
他缓缓踱步来到楼下的院子，目光立刻被昨天那人头攒动的泳池所吸引。然而此时，那泳池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显得那般宁静祥和，那汪水呈现出湛蓝的色泽，平静得犹如一面无瑕的镜子，没有一丝涟漪。
大概是清晨时分下了一场细雨，脚下由碎瓷砖精心铺就的地面湿漉漉的，还隐隐泛着水光。泳池旁边的棕榈树在雨水的洗礼下，绿得干净鲜明，每一片叶子都像是被精心擦拭过一般，透着清新与生机。
他围着泳池绕了整整一圈，终于能够近距离地看到“啃厅”。那是一座双层的小别墅，外观别致而温馨。他原本期待着能在这里享用来到此地的第一顿早饭，想象着那该是多么惬意和满足的感觉呀！叶凡满心渴望能找到这种美好的感觉，然而“啃厅”却未能让他如愿以偿。它那紧闭的大门，仿佛一道无情的屏障，将他的期待拒之门外，从里到外看不到一点生机与活力。
要知道，这是院子里唯一能够提供食物的地方，可它此刻却大门紧闭，叶凡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作无奈与失落，只能怀着一丝不甘，无奈地走出这宿舍小区。
沿着昨天来时的路缓缓前行，出了院子后，他的视线中再次出现了昨天的那个嘛嘛档。只是此时的它，已然失去了晚上的那种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进口的位置被厚重的篷布紧紧地遮盖起来，显得有些落寞与冷清。
天啊！叶凡满心的困惑与不解，在这么凉爽宜人的早晨，整个街区竟然呈现出这般异样的景象，仿佛是大年初一的凌晨时分，万籁俱寂，平静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就是巴生的清晨，周遭是如此的静谧，竟然一个人影也不见，一家店铺都未曾开启。只有几只通体黑色的大鸟在空中翱翔，它们时而缓缓落在地面，时而扑棱着翅膀飞到店铺的招牌上停歇，那动作看上去是如此的笨拙与迟缓。
刚开始的时候，叶凡满心以为那是一种海鸟，毕竟巴生不是一个海港城市么？有这样的联想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大概是他来到这里一周之后，在一次偶然的交谈中提及此事，张博才笑着告诉他，那种黑鸟其实是乌鸦。直到那个时候，叶凡才恍然大悟，原来巴生还有这样一个特别的别称叫“乌鸦城”。
这个别称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让叶凡对这座城市又多了几分好奇与探究的欲望。他不禁开始思考，为何这座城市会被赋予这样一个独特的名字？是因为乌鸦在这里有着特殊的象征意义，还是仅仅因为乌鸦的数量众多？叶凡的思绪随着那几只乌鸦的飞翔轨迹，飘向了这座城市更深远的角落。
记得往昔在美术中学求学的那段时光，王一总是惯于拿涟漪的肤色当作取笑的由头。无论何种称呼，王一总会在其前面刻意加上一个“黑”字，那刺耳的言语仿佛成了他的口头禅。
叶凡不知道涟漪是否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然而他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的。他由衷地喜欢涟漪的肤色，在他眼中，那是一种独特而迷人的美。他极其不愿意听到别人用“黑”这样的字眼去形容她。
可是，无奈的是，他坐在教室的后排，与涟漪除了同学这层关系之外，再无其他更深的交集。在这种情况下，他又能凭借什么权利去阻止王一那肆无忌惮的行为呢？每每想到此处，叶凡的内心便充满了纠结与无奈。他一方面对王一的行为感到愤怒和不满，另一方面又因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深深的自责。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涟漪抱不平，却无法付诸实际的行动去改变这一局面。这种无力感如同一团阴云，始终笼罩在叶凡的心头，让他在那段时光里时常感到压抑和烦闷。
也许是那几只黑色大鸟的羽毛，又如同神秘的丝线，牵扯着叶凡的思绪，让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了涟漪。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犹如打开了回忆的闸门，离别前的那些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眉头紧皱，用力地晃着脑袋，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不断涌现的回忆驱散。他在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不要再沉迷于这些如梦般虚幻的过往，必须要保持清醒，一定要清醒。他不断地告诫自己，自己如今已经身处 4000公里以外的异国他乡，曾经的一切都已然画上了句号。
不该再想了，真的不该再想，永远都不该再想。那些回忆就像是美丽却易碎的泡沫，越是留恋，破碎时带来的伤痛就越深。他深知，自己必须要勇敢地斩断与过去的羁绊，去迎接全新的生活。然而，情感的力量总是如此强大，尽管他极力抗拒，那些回忆却依旧如影随形，让他的心在纠结与挣扎中备受煎熬。
叶凡抬头看了看在空中盘旋的乌鸦，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广阔无垠的大海，然后便坚定不移地一直按着直线向前走去。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和谨慎，生怕自己因为对这里的道路不熟悉而迷失在异国他乡。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目光时不时地扫视着周围，试图记住一些标志性的景物。叶凡深知，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一旦迷路，可能会面临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和危险。
就这样，他步伐坚定地沿着这条直线一直走着，目光专注而执着，仿佛前方有着某种无形的指引。他不停地走着，时间在脚下悄然流逝，直到最终走到了尽头。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这是早已在心中确定好的计划，他毫不犹豫地便依照来时的路线原路折返回去。
在回程的路上，紧绷的神经稍稍有所舒缓，他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然而，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惯让他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目光不停地观察着四周，耳朵也敏锐地捕捉着周围哪怕最细微的声响。
当他终于回到住处时，叶凡深知，自己的求学之路也就此正式拉开了帷幕。只见林宁已经洗漱完毕，正精神抖擞地站在一旁。胖子也从阁楼上一步一步地下来，手里紧紧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本子和笔，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姐姐陈扬和素薇也早早地在门口等候，她们的脸上带着关切与鼓励的神情。他知道，他们全都是在等他，等他一到即刻出发。
叶凡看到这场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立刻跑回自己的床边儿。动作迅速地和胖子一样，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崭新还没有落下任何字迹的本子，当然，还有一支钢笔。那是涟漪在他出发前送给他的那支，笔身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情谊。就在这一瞬间，涟漪的表情又清晰地出现在他脑袋里，她是那么的温婉动人，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但仅仅只有一瞬间，这画面便如昙花一现般消失，叶凡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拉回现实，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正是素薇她们急切的催促，硬生生地将叶凡的这段联想无情截断，使其仅仅持续了短短几秒钟。紧接着，便是一阵匆忙的赶路。叶凡满心迷茫，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学校的准确位置，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地跟在众人身后。
这情形与当初刚考进高中时的场景竟是如此相似，那时屈奋进骑着他那辆老旧却结实的双筐自行车，带着他和张彼得去分校认门儿。当时的他，心中也是这般忐忑，不怕路途遥远，不怕风吹日晒，就怕一个不留神跟丢了。
好在这次，大家都是依靠步行前往。叶凡那 185厘米的高大身躯，自然有着一双令人羡慕的长腿。也正是这双腿，让他迈出的一步几乎相当于别人的两步。凭借着这样的优势，叶凡才得以在这匆匆的行程中，紧紧跟上队伍，不至于掉队。他步伐紧凑，目光始终紧盯着前方的同伴，额头上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也顾不得擦拭，一心只想着不要被落下。
这所学校着实算得上奇怪，居然连个常规的院子都没有。想要进入学校，首先得穿过一个偌大的商场。在这之前，若是能幸运地找到直梯，那自然是选择搭乘直梯；要是来不及找直梯，那也只能硬着头皮走步梯。
一路走来，要经过琳琅满目的首饰区，款式多样的衣帽区，香气四溢的饮食区等等。就这么一层一层地往上爬，一直上到五楼，才算是真正到达了学校。
学校的面积倒是颇为宽敞，规模挺大的，甚至还有阶梯教室呢！整个校园看上去非常整洁干净，一尘不染。有不少学生正安静地在走廊里翻看着他们的教科书，嘴里轻声蠕动着叶凡听不懂的某国语言。
如果你也像叶凡这样，一阶一阶费力地爬上五楼，到达学校时，一定会和他有同样的感受。明明最初走进的是喧闹繁华的商场，可当看到眼前这安静且充满浓厚学习氛围的场面后，总觉得恍如隔世。仿佛一下子从喧嚣的尘世踏入了一片宁静的知识净土，那种强烈的反差感令人心生奇妙的错觉，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在此刻发生了扭曲和交错。
姐姐陈扬把他们带入教室后，叶凡的心里依旧还存在着难以消散的不安感觉。在他的认知里，国内的大学不都应该得有个很大很大的院子么？那院子里应当有着鳞次栉比、数不胜数的教学楼，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每栋教学楼都承载着无数学子的梦想和追求，校园里绿树成荫，小径通幽，莘莘学子们或在树下探讨学术，或在小径上漫步思考。这不才是大学应该有的样子吗？
可这儿呢？空间大是够大的，但这独特的布局实在让他感到陌生和困惑。在内海，恐怕也只有那些规模较小的培训班才会开在商场里吧？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测，这与他想象中的大学相差甚远，让他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叶凡眉头微皱，目光中透露出对未知环境的担忧和迷茫，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找不到熟悉的坐标和方向。
“你想什么呢？东张西望的？”就在叶凡思绪飘飞之际，陈扬忽然转过头来，目光中带着疑惑和好奇，语气急切地问叶凡。
“没想什么啊？”叶凡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随即有些慌乱地回答道。
“你在国内是不是有女朋友？”她紧接着追问道，眼神紧紧地盯着叶凡，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哦，啊…没有吧？”当她问出这句话时，叶凡的第一反应便是涟漪。尽管他从未对涟漪正式告白过，但是在他的心中，涟漪的位置举足轻重。用他的说法来说，来之前与她的那几次见面，充满了离别的愁绪与深深的留念。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两人的关系，他也曾有过无数次的纠结和思量。所以，在叶凡的认知里，自己应该算是没有女朋友的吧？叶凡回答完她的这句话后，便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在叶凡沉默的时候，素薇也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不解和疑惑，“你说这学校怎么在商场楼上？”
“我哪知道？可能咱们上错了吧？上了个培训班。”叶凡回过神来，半开玩笑地打趣道。他试图用这种轻松的方式来缓解此刻略显沉重的氛围，然而他的笑容中却透着一丝勉强，心中的思绪依旧如乱麻一般纠结。
“放心吧！”陈扬转过头来，面带微笑，目光柔和地告诉叶凡。她的语气坚定而又充满安抚的意味，“他之前也有这个疑惑，但这里的‘万事通’张博告诉她，在新加坡、马来西亚或者是香港，这些地方都是经济高度发达，土地资源极度珍贵，可谓是寸土寸金。所以，有相当一部分学校，包括国中，出于各种现实因素的考量，有很多都是建在商场顶层的。”
陈扬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里的学校设施完备，图书馆里藏书丰富，各类书籍琳琅满目，满足学生们对知识的无尽渴求；教室里宽敞明亮，桌椅摆放整齐；实验室里仪器精密先进，为学生们的科学探索提供有力支持；阶梯教室里能容纳众多学生，方便开展大型的讲座和活动……应有尽有，一点都不差。而且，如果你觉得教室里的冷气凉了，还可以去下面的商场买件衣服，或者买杯热饮暖暖身子，多酷的体验啊！这种独特的布局和便捷的生活方式，不也是一种别样的精彩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留学生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