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黎明前》木卯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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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江佑把头埋进水池，缺氧的窒息感让他有些痛苦，肺部的空气被挤压，他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餐桌上温淑月和宋卓然虚伪至极的脸。
　　他猛地抬头，水溅了一镜子，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两侧，死死盯着镜子，镜子里的江佑脸上的水珠滑落到下巴，脸颊玉似的白，眼角似哭过一般泛着红，眼神是平时从未有过的阴沉。
　　“都滚……滚远点……真恶心。”
　　江佑反反复复念叨着，直到泪水从眼眶流出来，江佑粗暴地抹去，弯腰把头再一次沉入冷水。
　　周东旭躺在床上辗转，新闻播报声隐隐从客厅传过来，他看着和江佑空荡荡的聊天界面，写写删删，还是发过去了。
　　周：在干什么？
　　周东旭把手机屏幕切回桌面，又回到聊天窗口，江佑没有回应。
　　或许在忙？周东旭又想到江佑特殊的家庭，难免生了焦躁的情绪。他又点进江佑的头像，朋友圈是冷冰冰的仅三天可见，周东旭无功而返。
　　此时，手机提示音“叮”一声，周东旭马上拿起手机。
　　jy：刚刚去洗澡了。
　　jy：你在干嘛？
　　周：我吃了饭，看了会儿电视和小说，在小区里骑了几圈自行车。
　　周：你的笔记我快整理完了，明天晚上可以还给你，真的很有用，谢谢。
　　江佑望着聊天界面，事无巨细的汇报，奇异地平静下来，他慢慢打字。
　　jy：好丰富的生活。
　　jy：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健谈啊？
　　江佑还添了一个猫猫表情包。
　　周：我不太会说话。
　　话题就这样终止了。周东旭绞尽脑汁，又发过去一道三角函数。
　　周：【图片】
　　周：你看看这道题。
　　对话死而复生。
　　江佑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就借口复习返校了。
　　他没让司机送，自己坐公交，晃晃悠悠坐到学校附近的车站。
　　车上人不多，有精心打扮过的女生，和朋友坐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聊着天，也有从菜市场回来大包小包的老年人，江佑一个一个看过去，有些无聊。
　　他掏出手机，点开和周东旭的头像，对话停留在他的“晚安”，江佑就没回了。
　　窗外闪过各色各样的街景，江佑随便拍了一张，发过去。
　　jy：【图片】
　　jy：回学校啦，我要努力学习！
　　周东旭几乎是秒回。
　　周：那我也回。
　　等了一会儿，周东旭补了一条。
　　周：我把笔记还给你。
　　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即视感。
　　江佑笑着收起手机，竟有种胜利者的感觉。
　　于是临近傍晚，姗姗来迟的郭浩荣就看见学霸江佑和准学霸周东旭坐在一起研究数学题。
　　“不是吧你们两个，居然背着我学习！”
　　他大呼小叫，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快月考了，多看点书总没错。你来得正好，旭哥有s中之前的月考卷子，你也拿一张去做做，顺便给姜乐安也带一张。”
　　郭浩荣双手接过，心如死灰地去上晚自习了。
　　今晚老头临时有事，让隔壁班老师过来通知他今晚来不来了，让他们自觉一点，学生们答应的飞快。
　　老师一走，班上马上响起了压抑又兴奋的欢呼。
　　没有了老师的看管，氛围轻松了许多，学生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讲话，说着周末在家的琐事。
　　连江佑都忍不住回头，而周东旭目光灼灼，显然正等着他。
　　“看我干什么。”
　　“我……”
　　周东旭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女生打断。
　　“江佑。”女生是邻桌，名叫卫巧，大眼睛，娃娃脸，很讨班上男女生喜欢。
　　此时她捏着一张卷子探过身来，声音清脆，带着一丝羞怯，班上有几个女生拿着书装模作样地看着，但是眼睛都快飞到卫巧和江佑中间了，显然卫巧的主动，少不了小姐妹的推波助澜。
　　“这道题我没太明白，你能帮我看看吗？”
　　周东旭见状，低下头对着数学题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江佑接过她的卷子沉思片刻，很快有了思路，他拿过草稿纸轻声给卫巧讲解，两个脑袋凑在一起，那几个小姐妹见状，尽力压制的尖叫都快拍在江佑脸上了。
　　一题结束，卫巧脸颊泛粉，轻轻跟江佑说了声谢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江佑收起笔，再次回头，周东旭半张卷子都快写完了。
　　“你想说什么吗？”
　　“……没事。”
　　江佑若有所思，“好吧。”
　　说完他回正身子，却暗自发笑。
　　月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郭浩荣天天在寝室发疯，连平时不声不响的姜乐安叹气的次数都增加了。
　　“怎么过的这么快啊，我怎么感觉上一次月考没过去几天呢。”郭浩荣趴在桌上哀嚎。
　　姜乐安急忙提醒：“你小点声，隔壁寝要找过来了。”
　　郭浩荣捂嘴，放小了声音：“我听小道消息，运动会的时间已经确定了。我能不能眼一闭一睁，直接穿越到运动会开场啊。”
　　江佑铁面无私：“好了，快背，老师说了这一章很重要的。”
　　“不行不行，我要搞点吃的，这样背太干了。”郭浩荣不愧对他“小胖”的外号，翻箱倒柜去找零食了。
　　江佑看着他，不觉叹了口气，但被他这样一说，也有些馋了。
　　“我这有些巧克力，你们要不要？”周东旭说道。
　　“要要要，谢谢旭哥！”郭浩荣感激涕零。
　　周东旭围着寝室一人发了两三块，轮到江佑，他凑近江佑，偷偷摸摸一抓，直接塞了一把给江佑。
　　江佑捧着满满的巧克力，仿佛触碰到周东旭更深层的东西。
　　两人挨得很近，比卫巧那天晚上挨得近多了。
　　“旭哥还会变魔术呢？”江佑小声调笑着。
　　周东旭干咳一下，默不作声走了，只是耳尖通红。
　　月考还是如期而至，寝室四人被随机分配到四个考场。
　　天已经渐渐热起来了，考场里的氛围比往常更加紧张，江佑答完最后一个字，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坚定自己一定可以飞出去。
　　月考是月考，但晚自习还是要上的。
　　刘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眉飞色舞暗渡陈仓的学生们，清了清嗓子，台下瞬间安静。
　　“宣布个事儿啊，五月十号运动会，你们都知道了吧。”
　　学生之间消息流传的是最快的，尤其是学校的各种活动，但是当老师真正宣布的时候，还免不了要大肆欢呼一番。
　　“好了好了，别吵，隔壁班还在上晚自习。”
　　刘老师站在台上拍桌，勉强控制住这群高中生。
　　“报名表给体委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但是，项目都必须给我报满了。”
　　刘老师把报名表给了前排同学，一个一个传阅着，到了体委手上。
　　“保证完成任务！”体委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