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虚床以待 ...
-
寝室其乐融融。
林生趁此机会，把机甲模型和草莓拿了出来，朝沈雁回方向推了推。
谢归和季知许都在起哄。
沈雁回抿了抿唇，指尖微动，“是给我的吗？”
专门给自己的买的？
林生笑了笑，“当然是给你的。”
“谢.....”沈雁回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是你姐姐沈梨让我给你带的。”林生指着那机甲模型和草莓，“那草莓可是你小时候的最爱，沈梨姐特意仔细的清洗了一遍，那机甲也是她让我给你带的。”
沈雁回眉头皱起，低着头，一直没说话。
林生提着草莓，愣在半空，“怎么了？”
季知许见形势不对，立刻转移话题道：“林生，那个......你的花，好像被风吹倒下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林生强硬的被季知许推进了里间，摸不着头脑，“我说错了什么吗？”
季知许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匆匆的关上了门，语气中全是肯定，“你去见我哥了？”
林生点头。
“那我哥和沈梨的关系，你知道吗？”
“夫妻？”
“不是。”季知许摇头，“沈梨是沈雁回的姐姐，是之前神庭的圣女。”
林生一愣，“圣女？那怎么.......”
神庭向来和第一军团不和是人人皆知的事实，怎么两边的继承人，背地里偷偷在了一处？
“是你想的那样。”季知许靠在墙边，叹了一口气，都是陈年老事儿。
“我本来不该出生的。”
“我父亲是元帅，母亲是联邦的第一精神治疗师，两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可在一次诊疗中，母亲不幸被虫寄生，经过漫长的抢救和治疗好在活了下来，可自那以后，虫身体里携带的致命病毒，破坏了她的身体，她也被迫在后方修养。”
“我哥也很争气，家里从来没有打算要第二个孩子。”
“季知许.......”林生看他沉重的表情，冷静了下来。
季知许哽咽了一下，垂着头，遮住了眼中的泪花。
“你知道为什么联邦军校会分男女区吗？为什么我们的寝室不是睡眠仓而是硬板板的床？”
“不知。”
“因为我哥和沈梨。”
“沈梨？”
林生不解，这好端端跟沈梨怎么扯上关系了？
“对。”季知许翻出了终端上加密的文件夹，权限开放，虚空中浮现了一张照片。
是联邦军校的著名打卡地，每一届的毕业生照都是这在这诞生的，照片上站着一排排的学子，穿着毕业服。
只不过跟现在不同的是，男女混在一处，每个脸上洋溢着笑。
林生眼尖的在最后一排，看到了并肩而战的沈梨和叶言。
“我哥、沈梨姐一见钟情，早早的就在了一处，但那时候神庭独大，拥有不经法庭审判，可无条件处决所有人的权利，而这里面，死在神侍者枪下最多的是从战场上受伤退役下来的。”
“因为战场永远是和虫族最近的地方，战士也是最容易被虫族感染的人。”
“那些为了身后的联邦，与虫厮杀，受了伤，也不肯退缩的人，没有死在战场上，死在了退役的后方。”
“以为是联邦的体恤，接受神庭的人去安抚精神力，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是最后的审判。”
“联邦初始一共九个军团。”
“死的人太多了，到最后都麻木了，好像活着，最终都在绝望中死去。”
林生安慰的话僵在嘴边，他想起了当初在病房内质问叶言之时，叶言说的那句：现在的联邦是无数先辈流干鲜血，竭尽全力才走到的今天。
“我的父亲，无法忍受，底下的兵没有死在虫族手里，却死在同胞手里，他提出限制神侍者的无条件审判权。”
“被神庭强硬一票否决。”季知许无奈的笑了。
“星网上闹得纷纷扬扬，各个势力错综复杂的引导下，这把火，烧到联邦军校，他们两人毕业照早早拍了，还向身边所有人宣布，毕业典礼即是婚礼，幸福就差最后一步。”
季知许顿了顿，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神庭闯入联邦军校，以搜查完美寄生者的名义，强逼沈梨姐回神庭，沈梨姐没办法，藏在了我哥的睡眠舱里，可哪能瞒得住，三天后，连带着我哥一同被抓回了神庭。”
“在神庭里面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
“我父亲在战场上匆匆赶回中央城的时候，我哥抱着沈梨姐，跪在神庭的大门口，两人浑身是血，滴满了一地。”
“这场闹剧，以沈梨姐肚子里孩子的代价，结束了。”
“从那以后，沈梨姐被逐出神庭，可神庭仍要赶尽杀绝，下了通缉令，若是沈梨踏出第一军团的所辖之地半步，凡是神庭之人，无条件射杀。”
“神庭奈何不了第一军团，只能拿联邦军校开刀，认为学校没有做到应尽的责任，在此压力下联邦军校不得划分男女校区，所有的睡眠舱换成了硬板床。”
“可沈梨姐不是圣主的女儿吗？”
“是。”季知许反问，“那又如何？”
“这就是他们神庭，凡是信仰不忠者，都该死。”
“血缘又如何，只要圣主想，他可以拥有无数个女儿，沈雁回就是这样来的，他是被培育仓培育出来的圣主血脉，号称最为纯粹的传承者。”
林生沉吟片刻，“沈梨是神庭的禁忌。”
“是。”
“不对啊。”林生指出其中的漏洞，“这和你出不出生，有什么关系？”
季知许：“.......林生怀疑你在骂我，而且还有证据。”
林生语塞：“额......”
季知许关闭终端，那张青春飞扬的照片也随之在空中慢慢消失，属于一代人的旧时光被掩盖。
“因为那个死去的孩子，我母亲一直心怀愧疚，认为是季家亏待了沈梨姐，背着所有人，怀了我。”
林生若有所思，“你妈.......怀了你哥和沈梨姐的孩子？”
这.....是能说的吗？
太炸裂了。
季知许：..........
“不是，林生，脑子不用可以捐了。”季知许气的一巴掌给林生拍了过去，“我妈当然怀的是她和我父亲的孩子，用的基因库用的冷冻的卵子和精子。”
季知许气的双脸涨的通红。
林生的手臂浮现一个红红的大巴掌印，“那也不对啊，沈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你妈再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怎么就扯到一起了？”
“这么说吧，我小时候是沈梨姐和我哥亲手带大的，直到五岁，我都在叫沈梨姐妈。”
“那这样说来，叶言是你爸，沈梨是你妈，爱吃草莓的其实是你？！”林生恍然大悟。
季知许连忙打断他，“胡说什么，那是小时候不懂，乱喊的，我哥从来没有答应过。”
虽然当时他也很气，为什么爸爸从来不答应，直到......
现在想起来，都很社死。
林生沉吟片刻：“这样说来，沈梨和沈雁回不熟咯？”
“何止是不熟，是完全没有见过，沈梨姐一直在实验室陪着我，跟神庭断了联系，而沈雁回又是自小被养在神庭深闺当中，神神秘秘的。”
“神庭的人都是疯子，被洗脑的疯子，眼里就没有骨肉亲情一说，他们脑子被病毒下了指令，只能听圣主的命令，你在沈雁回面前说沈梨，简直就是上赶着挨骂。”
“不过，也不怪你。”
这样一说，林生反倒有些愧疚。
错了就是错了，没有所谓的不知者无罪。
扣扣——
外面传来敲门声。
谢归站在门口，“还要多久？”
进去这么久，叽里咕噜半天，关键是堵着厕所的门，他要憋不住了.....
林生率先了拉开了门。
季知许则是去了洗漱台，捧了一捧冷水洗脸，遮住了红红的眼眶。
寝室里面的，沈雁回已经上了床，床上有一个鼓包。
林生难得规规矩矩的走了梯子，平时都是一个单杠直接翻身上床。
两颗头挨得很近，林生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慌乱的心安定了。
夜色降临，寝室恢复了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谢归和季知许都睡得很熟。
林生闭着眼，佯装熟睡。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
要来了......
林生侧着身睡，隔着墙留出了一个宽敞的空间。
许久，怀里没有以往熟悉的冰冷。
反而是细微的脚步声，沈雁回下床了。
淅淅沥沥。
用杯子接了水。
咕噜咕噜。
沈雁回举着杯子在喝水。
窸窸窣窣。
他上床了，不过没有上林生的床，反而是又安静的躺下。
林生有点着急，今晚上不来了吗？
不一会儿，沈雁回又下了床，喝水.......
循环往复，林生的心也被吊的如同悬在半空的水桶，一上一下的。
突然，一双冰冷的手推了推林生的头，声音低沉，“睡了吗？”
林生翻了个身，假装睡得很熟，身体却很诚实的让开了位置，空隙更大了，方便某人登被入怀。
沈雁回半天没了动作，林生就听见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林生一惊，差点没忍住。
这是.......尿床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虚床以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