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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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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市民们,为应对本次突然爆发的全球性灾难,国家现已成立三十一处暂时避难所,请还存活的人就近前往,获取援助。分别为:华中市的长河九营,淮北市的西湖五营,洛平市的北地山营……”
无线电台还在不断循环播报着,车里的氛围却有些凝重。
离他们最近的西湖五营,也要两千多公里路,况且以现今的路况与成群出没的丧尸,恐怕不眠不休也要两天的时间赶到。
而去晚了,分配条件差还可能提高进入门槛。
萧天仰与谭严志商量了一下,他们两个轮流来开车。
驶上出城高速,夜色悄然降临,谭严志在前头开着,萧天仰坐在后头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他妹妹。
因为担心他突发之前的症状,谭严志没让他晚上开。
缩靠在角落待了一会儿,还没有什么反应,萧天仰索性坐直了起来,若又有什么妹妹在旁边也好帮上一把。
本来萧天仰不想让他妹知道这件事的,怕她担心。但他与谭严志聊的时候被萧夕澈听到了,面对对方的紧张追问,也只好无奈地实话托出。
所以这时萧夕澈会在一旁时刻不离地紧紧盯着他,而虞诗倩挽着她的手坐在另一侧已经靠在她身上睡熟了。
至于谭安昕,也同步动作靠在虞诗倩手边安静地睡着。
也不知道她怎么一晃眼就和虞诗倩混成一片了,张口闭口都是姐姐地叫。
萧天仰心下有些好笑,看着妹妹,心疼地小声说:“说了我这里一个人没事,应该已经好了。小夕也快点睡吧,待会外面出什么状况会很累的。”
萧夕澈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两腮微微鼓起。
按理说周围没灯,车里也一片黑,萧天仰不该看得这么清楚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夜视能力好像大幅度提高了。
甚至都能在高速行驶中看清窗外一片漆黑的桥下晃动着身子的丧尸,看清他们身上的衣服。
想及这他一顿,所以动态视力也提升了么?
总感觉不是巧合。
萧天仰想起这两次分外异常的发热和发冷,而这都是在这场灾难降临后的两天夜里发生的。
或者说,也是在与那个叫楚衔龙的让人看不透的男人接触后紧临着发生的。
萧天仰理不清是哪里的问题,低头快速思索着。
突然什么划过他的脑海,他蓦地想起男人在第二天早上说的一句话。他那时以为是调侃,还不好意思来着。
对方在他醒来后探了探他的额头,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大概要缓几天……”
是这个意思么?
那天晚上,他到底还做了什么?
萧天仰眉间耸起,越想越心惊。
他对那事没有经验,把那晚睡得不安定归于这上面,而直到现在才发觉可能还有另一层的原因。
拳头不知何时紧握着,甚至感出了一丝疼痛。
萧天仰把这些复杂的想法放下。
不论如何,那晚是在他许可下的,就算对方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就目前看来,没有坏处,甚至留下的尽是好处。
至于……
“!!”
萧天仰猛地回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有一片黑影悄然跃过。
而他离得远远地,在嗅觉也加强了的情况下,分辨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几乎快闻不到的,实验室消毒剂的味道。又有些特殊,不知还掺杂了什么其他的有些清新的草木香。
而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那晚,整个脸都埋进那人的怀里,鼻腔里浸满了的,萦绕了他灵魂一夜的,这种气味。
直到这气息彻底消散了,萧天仰才收回视线,垂下头有些魂不守舍。
“哥?”
“……嗯?”萧天仰抬头,对上妹妹担忧的目光,勉强挤出了个笑,“啊……哥哥没事。”
……
第四天。
这一天大概会被很多人铭记。
可能是因为,
太阳从此消失了。
起初人们还察觉不出异常,直到……七天,没有太阳;半个月,不见阳光;一个月,阴云依旧;一年,三年,七年……
人类才终于肯承认:未知的灾难降临,而他们,失去了太阳长久以来的眷顾。
甚至,继而发现了,其他的,更令人绝望的事实……
*
今天早晨特别冷。
没出太阳,天空又陷入浑浊一片。
萧天仰没太注意,前几天也偶尔突然这样。他开着车,眼睛扫过高架下的云雾。
能见度降得很低,不足十米,他车速放缓。
他们现在已经出了潜江市。
期间在服务站歇息的时候遇上了一伙人。
没发生冲突,互不干涉。为首的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一身劲装,对上他的目光时冲他点了点头,身后领着的一干人等都全副武装。
走的方向倒是与他们相反。
即使是在听觉提升的情况下,听他们聊的时候他也只听清了“任务”“研究所”“教授”几个词。
萧天仰猜测他们应该是有军方背景的,去解救指定的研究要员。
“嘭!”
萧天仰惊过神,眼睛直射向远处左侧桥下 。
车里后座醒着的几个人也纷纷探头看去。
几座建筑好像被带塌了,直到烟尘散尽时,随着车子的行进,已经落在后方了。
萧夕澈朝后看去,锁紧了眉:“哥,体型异常巨大的飞禽。”
不好的预感在拉响,萧天仰视线回到眼前路面,扣紧方向盘。
也正是如此,当雾里突然窜出一个迅捷的黑影时,他才及时反应过来,险险擦过。
被动静惊醒的谭严志单手抱紧了女儿,另一只手锁紧了前面的座位,使整个人都牢牢固定住。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令他大惊失色。
他不禁喃喃出声:
“怎么回事……”
……
“哐当!哐当!”
睁着一双诡异猩红的眼睛,铁笼里穿着校服的人不像可以沟通的样子,抓着栏杆猛摇,要么拿身体去撞,倒像是某种嗜血狂暴的野兽。
而被他呲着牙瞪着眼的对象,正丝毫不受影响地在研究台前走来走去,像把他当空气。
作了一会儿后,见人不理他,笼子里的那位又像突然委屈了一样,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眼睛仍巴巴地看他。
一身研究服的人倒是随之停了动作,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因为他手上的东西弄好了,终于走向这个自他把人丢进去就不管了的笼子旁。
然而当他靠近了,里面的人反而退得更远,如兽类般纯净的双瞳里闪过几分惊慌的恐惧。
“过来。”
楚衔龙蹲下身,做了个掌心向上、向内挥动的动作,嘴里如此喊。
他打开笼子,而门就没锁上。
门里的人反而猛颤了一下,整个身子紧贴上最靠后的铁栅栏。
不过,很快又战战兢兢地下来,在狭小的空间里两手着地爬过来,动作看起来奇异地一点也不生疏。
犹豫了一下,将脑袋放上楚衔龙张开的手里。
楚衔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忽然挠了挠他的下巴。
青年像是感到舒服似地眯了眯眼。
而楚衔龙手一转,猛地将他扣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早已伸在他身后的手迅速地将针打在他后颈,拇指压下,针管里的液体完全推入。
而他掌下的人只是趴在他胸口,安然无事地看他,眼睛里的光倒灵动了些,不过还是茫茫然。
楚衔龙把用完的针管扔入垃圾桶,回过头来,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扯着他后脑的发把他头拉远,目光来来回回地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才松开手揉了把他的头发。
像随口问了句:“叫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