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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梦话 ...

  •   有点烫。

      “姜舒你生病了。”

      额头的热火让盛佘瞬间清醒,立即从床上翻身而起,动作幅度激烈到支撑身体的手肘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哎呀,怎么睡醒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想要刚才的小蛇~”

      姜舒矫揉造作,话里有话手中摇晃着自己的手机,笑的特别狡诈:“某些人梦中吐真言,我这可是有全程记录哦。”

      不知自己被取笑的盛佘一心光想着他的病,哪里有时间参透话中本意,急忙忙地抹黑下床。

      姜舒插手旁观,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自己只是个打酱油的路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重骤降带来的副作用,发烧的脸没有丝毫红润的迹象,反倒更加惨淡,除了皮肤滚烫,不上手摸,真不知道是病症的名字。

      窗帘被拉开了,点点灯光在漆黑的幕布中闪烁,万籁寂静。

      盛佘套上衣服,在去医院买药和带人打针这两次选项之间犹豫了一秒后,果断选择卷着人一起去医院。

      口罩帽子墨镜……姜舒任他打扮着,直到临出门之前才抬了手,在他眼窝上抹了两把。

      “我洗脸了啊。”

      盛佘不明就里,回手拿了玄关的纸又擦了擦。端详片刻,又把刚为别到耳后的头发拨了下来,确保足够隐秘。

      “小蛇,我不是国际巨星,不用这样……”

      姜舒吐槽的很无力,严重怀疑眼前这位打扮的很拙劣的男人小时候一定特别想玩换装小游戏,却因为过于成熟的个头和臭屁的性格不敢点开。

      保暖!盛佘敷衍搪塞,坚持给他理了下压在墨镜腿底下的一缕头发,确保三米之外不分男女,十米之外不分老少,一百米之外人鬼不分。

      两人在医院折腾了一宿,姜舒发烧发的突然且奇怪,打完点滴马上退烧,连医生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回去好好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对于这种不知道从何而起的病症,医生稳妥地拿出万能模板,贴心嘱咐。

      心思不在这里的姜舒懒洋洋地应和,倒是一旁的盛佘,频频点头,声声有回应,就差变出一个小本子在那里拿笔记了。

      眼皮和心情一样沉重的姜舒用余光瞥了一眼他的侧影,重重地咳了一声,有点胸闷气短。

      回到酒店八点钟,订好的客房早饭已经放到房间里了。
      盛佘把好消化的粥和馄饨盛好给病人吃,自己捡了个包子啃。

      姜舒慢吞吞地咬着馄饨皮,心不在焉。

      盛佘猜他还是难受,问他要不要把自己的戏调晚一点。

      “不用了我还ok这几天没有打戏。”

      姜舒马上拒绝,其速度之迅速,连断句都忘了。

      盛佘还要再劝,对面蹲着的人拿起桌上的手机突然打起电话。

      “哎,柳姐。对,嗯,我在星地呢,真的吗?欸,后天是吧,好,我这边跟导演说一下……”

      姜舒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站起来,捂着手机走到窗户那边说话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盛佘突然想起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姜舒似乎举着手机对准自己摄像……

      我说什么很奇怪的梦话了吗?

      盛佘小小思考,发现回忆无效。于是顺手拿起桌上的剧本随意翻阅。

      果然,今天要拍摄的剧情已经被姜舒打了星星标记。
      嗯,还好谷底的剧情昨天已经全部拍完了,不用再颠倒季节白受罪了。

      剩下的就是瘫痪在床上聊聊天,毕竟第二次身负重伤。

      「封身负重伤高烧不退,蓝守在床边不离不弃,感动上苍,终于换回封悠悠转醒。」

      感动上苍和悠悠转醒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因果关系吗?这是什么很值得感动的故事情节吗?封聿泽身负重伤难道不是因为掩护这个在床边当保安的蓝月幸逃出生天吗?

      「李为救二人,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封急火攻心,在这样身心双重打击的情况下,潸然落泪。」

      「蓝耐心宽慰情绪低迷的封,冷静分析利弊得失,约定待封恢复之后,一起去营救李。」

      ?盛佘皱眉重新把这行字看了一遍,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

      蓝月幸有什么资格宽慰啊?还冷静分析!明明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非要夜探宰相府,他们也不会被抓!

      他们不被抓,封聿泽就不会受伤,封聿泽不受伤,李知鹤就不会私自带人营救,更不会行踪不明!

      这什么狗屁剧本啊?是谁给编剧的自信,不篡改人物设定,不弱化人格魅力是不是就没有别的办法引起观众同情?

      什么年代了还玩英雄救美啊?什么狗屁个人英雄主义!

      只看文字就觉得拳头痒痒的盛佘义愤填膺,就差嗷一嗓子去给封聿泽助助威。

      不过老天显然不愿意给他这个抽风的机会。

      “有个节目。”

      挂断电话的姜舒阻止了他想要继续锻炼脸部肌肉的计划,把手机甩床上溜溜达达地走过来站着:“后天《舞法舞天》来星地录制,我和唐易尧一起去。”

      刚才还呲牙咧嘴的盛佘精准捕捉到姜舒对于唐易尧称呼的变化,心情顿时大好,嘴角转势一弯,洋溢着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笑容抬起头回道:“好,我记一下,一会儿去找柳纪要那边的联系方式。”

      “你还去吗?”

      以为他的笑是对着手机的姜舒冷不丁冒出一句疑问。

      “剧组?”盛佘疑惑,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八点半。今天需要到了剧组再化妆,洗漱完再去还来得及。

      对了,别忘了约个车。

      盛佘趁姜舒回答之前,制定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录节目。”

      以为他连剧组都不打算陪自己去的姜舒心脏突突的跳,连自己都觉察不到的不明情绪撑满整个脑袋。

      与其说是气愤,不如说是失望难过悲伤揉杂在一起,做成面团,烀在肋骨喉管上面呼吸不能。

      “当然去啊,怎么,你想让米霓去?我答应明天放她假了。”

      早就下过决心绝对不能让姜舒跟唐易尧单独见面的盛佘打起十二分警惕,眼睛目视前方,也就是姜舒的脸。手下动作却不停,凭借记忆调出米霓的聊天框,二十六键字母盲打,实现告知放假和批准放假同步开展实施的闭环化管理流程。

      “你在干嘛?”姜舒莫名其妙地嚎了一声,吓得盛佘手一抖,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魔性的铃声在寂静的空间炸起,盛佘慌忙挂断,反扣手机,待万籁俱静,方颤巍巍地答道:“我发微信……”

      他以为姜舒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心虚的眼神在姜舒如炬的注视之下无处藏匿。

      “喂?盛哥?”

      一道洪亮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原来刚才铃声噤声是因为米霓那边接通了电话。

      听出米霓声音的姜舒随之松了一口气。米霓有一个谈了七年的男朋友兼发小。以盛佘乱棍打死都打不出一句我爱你的性格,肯定没办法插足人家幸福的感情生活。

      “哎,嗯。小米啊,你……你别来了,休息吧,这两天都不用来了。”

      “嗯?姜哥这边要裁人了吗?”

      米霓懵懵懂懂,一头雾水,老实问到。

      耳尖的姜舒隐约能听到她身边有一道男声在积极吃瓜。

      “年假……”盛佘作出解释,但是心虚。哪有人随便给别人放年假的?问没问过别人安排啊!气摔!

      姜舒夺过手机,用自己的声音给予无辜被牵连的米霓最有可信度的承诺:“不是年假,随你玩。这两天没什么重要的是事情,你放心地去玩吧!”

      手掌捧成一个盘型做托举状的盛佘呆若木鸡,对于姜舒不仅不质疑自己并且还陪他一起做戏的行为表示严重不理解。

      其实,哪怕是姜舒本人,也很难解释自己这一个早上诡异错拍的种种行迹。

      九点钟两人收拾好离开酒店,盛佘叮呤咣啷地提着保温杯,退烧药和姜舒强烈要求携带的自己爱吃的草莓罐头。

      十根手指头都被分配好工作的人嘴上依旧不肯闲着,追在无事一身轻的姜舒身后劝他生病就少吃点甜,然后被一句我觉得不甜啊给回绝了。

      “我嘴里没味吃不下药哦。”

      用吃药来威胁草莓罐头自由的样子像极了恃宠而骄的小孩子。盛佘能拿他怎么样?宠着呗。

      他们昨晚回来的时候打的滴滴,车停在了星地附近的停车场,现在也只能打车过去。

      好巧不巧又打到了昨晚司机的车。

      司机看着扎了一个小揪揪但是明显是男人身材和声音的姜舒,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人生。

      于是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跟这个长发男人同行的盛佘……

      熟悉的刺猬发型,以及深邃的两只眼窝。

      这人不就是昨晚从明日之星闪耀基地上车的乘客?

      盛佘当然同样认出了司机,他在镜中跟司机撞了视线,客气地笑了一下,并不想搭话。

      姜舒也不是个遇到人就能聊的,一上车便把头靠到盛佘肩膀上面闭目养神。

      这是他的习惯,盛佘不嫌累,他懒得改。

      从小到大,盛佘一直都很让着他。

      虽然两人三天两头地互呛斗嘴,但是姜舒比谁都明白,逞口舌之快是盛佘最后的倔强,其实他是非常顺从他想法的。

      这样一个听他的话,事无巨细照顾自己,形影不离跟着自己,如左手右手一般默契亲密的人,如果有了女朋友,是不是就要和自己说再见了?

      姜舒想象不到盛佘身边站着一个女生的样子,十年里两人相处的时间比他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许多。这要让他怎么去想象没有盛佘的日子?

      如果盛佘离开,他要到哪里去再找一个这么投缘的朋友?姜舒不敢再想,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一团愤怒的火,烧的他烦躁难安,额头重新滚烫起来。

      半张脸贴在一布之隔的肩头,一点细枝末节都能被盛佘迅速察觉。

      他垂眼看了看眼皮颤抖的姜舒,不敢确认他是否已经醒来。

      恰巧此刻路况颠簸,一缕发丝从耳后逃逸,落在嘴边。

      盛佘目睹全程,然后伸手轻轻为他别到耳后,一切顺理成章得心应手。

      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姜舒抽了下鼻子,装作若无其事的语气问道:“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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