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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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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城市的上空再次飘起细细雨丝,唯有橘黄的路灯和霓虹色招牌还在沉默地闪烁。
钟老头细细擦拭着一支银色怀表,这是他最近花了大力气弄来的宝贝,就是调查局的那帮人看了也得眼红。这要是卖出去,他不仅这辈子不用再愁荣华富贵,说不定还能混个第三区的公民资格证,从此出人头地。
擦拭完毕,他把怀表装进密封的盒子里,小心翼翼地锁好地下室门,准备上楼休息。
“叮——”
一阵门铃声响起,电子显示屏里显示出一个矮小的男孩和一只黑色小猫。
“臭小子,你又来干什么?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了吗?”钟老头打开门,不满地嘟囔道。
说着,他拎起维恩怀中的猫:“还有,带这家伙来干啥?做实验给我看吗?”
“我不是来交易的,只是想在你这儿呆一晚。”维恩抢回小黑猫,望着他说。
“你们两个家伙又闯麻烦了?”钟老头皱起眉,嘴上嫌弃,却还是示意维恩进来,并给他倒了杯热水。
维恩把小黑猫放在桌上,接过水杯问道:“爱德华来过这里吗?”
“爱德华?”钟老头摇摇头,说,“没见过他,怎么?”
维恩沉默了一下,对钟老头说:“今天有个警察来找他,但等我回去以后他就不在了。”
“警察问了些什么?”钟老头问道。
“我不知道,”维恩抱住头,声音有些发抖:“他应该是来调查彼得叔叔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走爱德华。而现在天已经黑了,爱德华还没有回来。”
钟老头拍了拍维恩的肩膀,“你不要担心,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会没事的。”
“你可以帮帮我们吗?”维恩用乞求的眼神望向他。
钟老头叹口气:“我也没办法,只能找人替你问问,看下他怎么样了。”
“谢谢。”维恩小声说道。
“所以,这只猫是怎么……”
听见钟老头的话,维恩下意识地开口,忽然摸到口袋里的药剂,又把话吞了回去。
但他仔细一想,这个东西来历不明,即使留着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卖了换钱,这样他们就可以从现在的破房子搬走,再也不用挤在一张床上,也不用去垃圾堆里翻垃圾,还能上学读书……想到这些,他最终抬起头,开口道:
“实际上,这个药剂是真货。”
说着,他抱起四处张望的黑猫,展示出猫后腿那一条淡淡的疤痕。
钟老头没有怀疑,他的表情严肃起来,问道:“那你现在也把药剂带在身上吗?”
维恩一愣,他刚准备回答,一阵门铃声就打断了他。
“叮——”
钟老师看了门一眼,示意维恩不要出声,而是让正在充电待机的机器人去门口。
很快,室内的电子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是爱德华。他看起来十分狼狈,浑身是血,右眼还包了一层纱布。
他焦急地喊道:“叔叔!救我!”
维恩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但被钟老头拉住。
他疑惑地看过去,却见钟老头摇摇头,于是机器人自动回复到:“本店未营业,请稍后来访。”
爱德华又喊了一遍,机器人仍然重复着这句话。
于是爱德华往后退了几步,头转向右边,似乎在看着什么。
钟老头马上对维恩说:“带上你的东西,跟我来地下室!”说完,扭头就走。
维恩反应过来,爱德华身边还有其他人,他现在被人威胁了。
他赶紧跟上,连着黑猫一起窜进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你们这回是惹上真麻烦了。”钟老头严肃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
没多久,他们两人来到一扇铁门前,钟老头递出一把银色的给他,说:“不同的钥匙会开启不同的地方,这把通向C区最边上的废楼,你去那里以后等我,我过一会儿再去找你。”
“那你呢?”维恩问。
“当然是活命要紧,”钟老头说着,给自己选出一把暗红色的钥匙,还不忘吐槽道,“爱德华那小子也真是狡猾,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自毁机器人……”
就在这时,两人头顶传来一阵巨响,维恩隐约感觉地面好像晃了一下。
“啧,修理机器人要花不少钱的!”钟老头愤怒地谴责道,转头让维恩赶紧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钟老头又叹了口气,从钥匙串里选出一银色的钥匙,留在门前,然后迅速离开。
房间之上,蜘蛛卸下银色的防护网,神色阴沉地看着地上已经烧焦的机器人。
“没想到这个东西还有自爆程序。”蜘蛛不满地踹了脚机器人,在满屋废墟里逛了一圈,发现地板上的一个黑洞。
山雀凑过来,翻了个白眼:“啧,被那个臭老鼠摆了一道。”
蜘蛛没说什么,她顺洞内的台阶而下,来到一扇门前,门前还有新鲜的血迹,显然是爱德华在刚刚的爆炸中受了伤。
她一脚踹开门,背后却只是一个简单的杂物间。
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回头看着地上的血迹,冷静地开口道:“问题不大,还有机会追踪。”
说完,山雀微微点头,捏起一丝地上的血迹,指尖迸发出怪异的黑雾。
另一边,维恩爬上了通道尽头的楼梯,他刚准备关上入口,就听见下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那群人不会追上来了吧?!
他背后直冒冷汗,下意识地就准备逃跑,却听见一阵微弱的呼唤:“……维恩。”
维恩立刻探下头去,看见黑暗中一个踉跄的身影。
“爱德华!”他不禁叫了出来,立刻爬回楼梯里搀扶他。
爱德华的状态非常糟糕,他浑身是血,手上、背上全是红肿的血泡,右眼也蒙着一层染血的纱布,简直触目惊心。
看见维恩以后,他几乎是立马就跪倒下去。
维恩扶住他,小心翼翼地的扛着他爬上楼梯,让他靠在墙上。
这里似乎是个废弃的居民楼,周围放眼望去也是一片荒芜。
怎么办?!这样下去,他会死掉的!
维恩的手不住发颤,他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两只药剂,于是赶紧从口袋里翻出来,小心仔细地把药剂倒爱德华的伤口上。
“嘶——”
爱德华倒抽一口凉气,他感到一股更加强烈地烧灼感爬上手臂,整个人仿佛受到千万根针扎般刺疼。
“有点疼,你坚持住……”维恩安慰道,却没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
他终于承受不住,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去,早点去找你……”
爱德华虚弱地摇摇头,他想说话,可一开口嗓子就如刀割一般,于是他拼尽全力抬起手,想拍拍维恩安慰他。
他想说没关系的,这次甩掉那群人后,他们就可以结束这狗屎一样的一切,等他们卖掉药剂,有了钱,就可以住更好的地方,吃更好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将要碰到维恩的那一瞬间,一道极细的白光止住了他的手,一丝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地闭眼。
是血吗?
感受着鼻尖传来淡淡的血腥味,他睁开眼睛,伸出的手愣在空中。
在他眼前,只剩下维恩一个空荡的脖颈,还有一具维持着保护他的姿势的身体。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快,以至于呆滞的麻木超过了痛苦。
一只靴子紧随其后踩上他的脸,他感受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上自己的脑袋——是一把枪。
自己也要死了吗?
爱德华望着眼前追来的两个人,心中苦涩的愤怒和的绝望逐渐蔓延。
“真是麻烦的两个小鬼。”山雀一脸嫌弃地望着他,像在看一坨垃圾。
他扣动扳机,准备就此结束一切。
——“等等。”
蜘蛛忽然打断了他。
“又怎么了?”山雀有些不耐烦,“你难道还要给他机会吗?我可不想再追一趟。”
蜘蛛懒得跟他拌嘴,她走到爱德华身边,仔细检查着他的手臂,然后开口道:“他的身体恢复得太快了,跟那些实验体比很不正常。”
山雀也凑过去仔细一看,从他们追到这里也就十分钟,这个家伙的手竟然只剩下一层红红的疤了。
他立刻就明白了蜘蛛的意思,这是要带回去给那老头儿看看。
“这批货本来不就是最好的吗?”山雀问道。
蜘蛛摇摇头:“看守所的实验体中,哪怕最顶尖的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一定要留下来,教授会很满意的。”
“教授,教授……”山雀嘀嘀咕咕,他知道这是蜘蛛的小心思,毕竟他们本来的任务只是追回药剂,清除老鼠。
但他还是思考了下,接受了蜘蛛的建议,在一个隐秘的注视下带走了爱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