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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听见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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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心画上六芒星,然后入睡,就有机会进入里世界…在这之前,我觉得我应该给你讲述一下简单的「世界规则」。”
“「世界规则」是里世界特有的规则,一旦违反必死无疑。”
宸徽的肆无忌惮的懒散后仰在椅子上,指节轻轻敲击着手边的桌面,密集的碰撞声催促着,看起来急迫到对规则不太上心
“嗯,记住了,记住了”
火守波深深叹息一声,继续着:“进入里世界后,每个人会拥有一个身份,一共有神狼 民三种身份,当然鬼也算一种,但鬼一般都是已死之人。”
“神和民一个阵营,狼单独一个阵营,其中神和狼有特殊技能,而民没有。”
“逝者…也还存在着意识?”宸徽点点头“啊…到这里听起来倒像是…狼人杀?”
“…你知道狼人杀吧?里面的规则确实跟狼人杀很像。”
“但在里面死亡的后果吧…你应该也看见了,那两个跳楼的学生。”
火守波的声音娴熟到平淡而显得陌生,尽管听起来像是中二少年的幻想或是吸毒的复合后遗症。
但宸徽以他对火守波的熟悉以及随着火守波的讲述而在空气中隐隐约约感觉到的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科学力量的奇妙波动,让他微微坐直了身子。
“啊…我本来也就喜欢桌游,只不过…狼人杀我可确实玩的不好,特别是需要赌上姓名来作为游戏失败代价的时候”
宸徽收回击打在台面上的手环抱在胸前,空气中弥漫的敲击声响也随之一静。
“她们当然不是自愿死去的,而是鬼要收走她们的灵魂…你能明白吗?”火守波边说边看着宸徽,观察着面前人的神情。
“啊…这到没什么,我明白的…”宸徽出人意料的只是笑了笑,如果忽略他稍微有些刻意的重新放松,宸徽看起来依然有些漫不经心。
“这我倒是非常理解,但进入里世界…就只是为了单纯的以命为赌注的冒险吗?赢了就没有一点奖励?”
就像是常年挤在幻想中的中二朋友,总认为自己是主角,能在危机中得到一切宝藏的勇者那样,宸徽略靠近了火守波,脸上挂起兴奋的期待
“我在里世界的同伴,几乎都死去了,即使我再怎么拼命地救他们,他们也还是死去了。”
火守波似乎说到这时有些痛心,也不再直视靠近的宸徽,而是偏过了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却依然清晰。
“其实我这次叫你来,是因为我不太有把握能继续存活下去了…有个里世界之主记住了我,在我身上留下了印记,所以我每次都是被迫进入里世界,活到现在,但按照我与祂的约定,如果这次我依旧能存活,那就不用再被迫进入里世界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但是我没有其它办法了,你是唯一一个愿意来我家找我的朋友了,帮我一次好吗?如果我们真的存活下来了…”
他思索了片刻,坚定地说道:“我命都是你的。”
“啊…如果是这样…”宸徽不再看着面前的人,只垂眸轻缓的拉过火守波端详着他手上的印记。
“这些话…丝毫没有欺骗我吗…那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印记…我这次进入了之后,有多大可能也被记住”
宸徽似乎被这手上的六芒星所吸引,只是用指尖一遍遍碾过那六芒星的痕迹,用触觉去描摹不存在于这世界表面的诅咒,他似乎太过于专心,以至于没有抬头。
“他们将希望托付于我,牺牲自己的生命来让我存活下来,我不能…在这里死去。”
火守波的声音带着哭腔,神态却不为一个只低头的人所见“宸徽,相信我,我不会让祂发现你的…”
宸徽盯着六芒星看了很久,耳边的话语中流过的情感听上去极为真实。但他说最后一句话…也就是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
宸徽咬住了想要窜出口腔的无声叹息,终于抬了头,看向火守波的眼睛。
“…怎么了?”火守波见宸徽盯着他,眼底的慌乱暴露无遗。
“我知道了……你让我怎么办呢?我相信你所说的,但是我们俩认识不是第一天了,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的母亲还全心全意寄托在我身上呢”
“火守波…哥们儿,你直接告诉我,我和你去之后有多少的可能能够回来?今后又有多少的可能能够活下来?”
宸徽几乎有些夸张的深深叹了口气“别说那些虚的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我也没有在回避你的问题…我只是,不确定…每一次进入里世界都意味着要面临极大的风险,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每个里世界的规则也不太一样……”
火守波趋于平缓的叙述语调,再次随着情绪的波动而显得有些颤抖起来。
“我已经受够每天心惊胆战地活着了,我只想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也不行吗…”他看起来很崩溃,崩溃得快要哭出来。
火守波并没有正面回答宸徽的问题,但无论是谁坐在这里大概都也听出来了…存活概率很低…
“这么大的沉没成本投进去了,寄托着那么多人走出来的希望,已经到最后一步了…”
“其实我的命也没有那么值钱,但是毕竟有人寄托希望在我身上呢…你说这是你最后一次了,是吗?”
“很好,如果这之后我真的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宸徽看向面前的人,似乎要将他的面容深深刻在自己脑海里
“记得帮我照料他们,你说如果我不能回来,但你离开了,你的命也可以是我的,对吗?”
“我用不着你这条命,不过有人需要我这条命,那你就代替我,用这条命留住他们吧”
宸徽再次叹了口气,指尖按遍了那只刻印着六芒星的手的每个指节“真是第一次有人愿意用这么大的筹码来让我去做一件事…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当然会说到做到…!”
火守波听见宸徽这样回答,飞快松了一口气,他向来不多考虑任何尚未迈入其中的暗流,只是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得抓紧了。”
随后他便从书桌上翻出一支笔来,“六芒星…你自己会不会画?”
“会的…”宸徽看向火守波“我自己画?”
“嗯…那你就自己画吧。”他伸手将笔递给了宸徽。
宸徽接过这支笔,丝毫没有犹豫迟缓,便往手心上画下六芒星“你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
“我都记着,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我还要在里世界对你负责呢。”
“…怎么听着有点怪?”
“哈…行了,只要你能做到,我会用一切包括生命来保护你的…”
“啧,怎么听着也有点怪…?”
“咳,不管了…你画好了吗?”火守波轻咳一声,将目光移回宸徽手上。
看到宸徽手上与自己相似但不尽相同的六芒星,火守波又露出了原先的笑容,然后整理了一下他的床铺。“画好了?动手能力挺强啊。”
“你介意的话你睡床吧,我去睡沙发。”
“啊,可不是嘛,都是为了给你卖命准备的”宸徽下了决定,倒也不那么紧绷着,而是捡起了熟悉的阴阳怪气“哟,怎么敢让我们的神秘魔法师睡沙发呢,小弟诚惶诚恐啊”
宸徽在床上坐下,伸手拍了拍床沿“行啦,都到这一步了还介意这些?来吧。”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作做地捏起嗓子“哟,来吧宝贝儿?”
“…你还是闭嘴吧。”他愣了愣,但也没有特别意外…应该吧。他只是淡淡瞥宸徽一眼就很自然地坐上了床,往旁边挪了挪。
“哦,对了,说起来你说画上六芒星,然后入睡就能有机会进入里世界…”宸徽非常自然地躺下,还留了些空位给火守波“那怎么说,进去就能看到你?”
他躺下后扯了扯被子,似乎不太习惯有人睡在旁边,他伸手拿上手机,听见你宸徽的话后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缓缓回应
“运气好的话确实是这样,运气不好的话…会被彻底打散,只能祈祷一下了。”他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对了,建议你把手机随身带着睡觉,能带入里世界的只有贴身物品。”
“啊…怎么,没和人睡过?不好意思?”宸徽愣了一下,又开了个玩笑。
“哇哦你才告诉我这个…真靠谱啊,要保护我的大魔法师”宸徽彻彻底底检查一遍自己的随身物品,又把钢笔甩棍藏到了腰间,摸了几颗糖放在兜里“行吧,祝我们好运”
他转头看了火守波一眼,又转回去,闭上了眼睛
“…难道你和人睡过?”宸徽听见他这样轻声问了一句,然后就没动静了。
宸徽笑着睁眼扫了火守波一眼,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手指,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一阵浓浓的困意涌上,宸徽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