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side

21、聊天

　　大米，桂圆、红枣、芡实、莲子、薏仁、黑豆、核桃仁、黑木耳，我一边样一样洗从冰箱里拿出来，把木耳和红枣浸泡在水里，把大米清过放进锅里，再把剩下的东西放在盆里，一样一样清洗。

　　“为什么这个和这个要泡在水里？”

　　“软”

　　“这些为什么不干脆一起泡？”

　　“不坏。”我一边洗一边说。

　　“好象有那么点道理……但是你说话怎么变这么简单明了？”

　　等得陈让连打了几个哈欠，我才把盆子里的东西都洗过一遍。

　　“怎么怎么，要开始煮了吗？多久可以吃？”他突然来了精神。

　　在他的追问下，我很冷静地又接了一盆水，把所有的东西又倒进去开始洗。

　　“许阅！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吃得很饱了？！”他在后面卡我脖子，我只当他不存在。

　　弄了几下，他自觉没了对手，消停了下来。等我以为他就要走了，肩窝一沉，他的脸放了上来：

　　“你可别整我，我真的饿得没力气了。”

　　我停下来，很认真地说：

　　“你一边玩去吧，我不喜欢做东西有人在旁边。”

　　“呵呵，那我走了，你不能偷吃啊。”他有些惊讶，说完后离开了厨房。

　　十分钟后，我把所有的东西放进了锅里，开了大火煮。我没有盖盖子，外面的雷声比刚才小些了，只是在远方有些轰鸣，而我注视着锅里的翻滚，一个一个的在雪白的气泡上跳舞，一点点散发出各自的香味，那些香位在互相试探，它们最终会在这里妥协……

　　浓厚的气味从柔和地漫出，带着湿热的蒸气，只一会儿就充满了这个小屋子。

　　“哇，终于好了。”我才一出厨房就看见他坐在桌子前，把碗筷都摆好了。

　　“你还挺配合。”我装了满满一大碗，自己吃起来。

　　“咳咳，我代表我们班同学检验一下你的手艺。”他舀了一大勺：“恩，恩，这个……还算勉强吧，虽然不合我口味。”

　　“是吗？那正好我觉得我煮少了，那你就别吃了。”我又往自己碗里填了一勺，埋头深深地喝了一口，真是舒服啊。

　　深吸一口气，我伸手把大碗拿起，他一手抢住，问：“干嘛？你想独吞啊？我告诉你，我并不是稀罕你这吃的，我不知道吃过多少山珍海味，珍馐佳肴……但，这是原则，原则问题。你怎么能没有集体主义精神呢？要吃一起吃。”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手也不松，就一直听着，一边跟他一起端着碗，另一只手拿起勺子继续吃。

　　等他咽口水的机会，我问了句：“怎么，你这么拿着都不烫吗？”然后，眼睛随便看了一下他有些通红的手指。

　　“靠！烫死了！”他缩回去吹得呼啦呼啦的，比外面的风还大。

　　我把碗不紧不慢地放到身边，他怨恨地问：“你是铁手啊？”

　　见他这么问，我心想，哎，我本来是不想打击你的，是你要求的，可不能怪我！很简单地做了决定后，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把碗转了一个方向。

　　“那边那个手把是哪里冒出来的！你哪里买的这么奇怪的碗！”他象见个鬼一样吼到。

　　见我没理他，他把碗一推：“不吃了！”

　　“哦。”我顺手接过碗。

　　他嘴巴大得可以煮粥了。

　　我突然站起来，吓他一跳，没理会他，直接大碗里端起来，把里面的东西全倒进了他的碗里，还用勺子把剩下的都瓜干净。完了之后，把碗放到他面前，说了声：“吃吧。”

　　然后就没理他，自己吃起来。

　　你就装吧，总有你饿的时候。把东西吃饭我舒服地打了个饱嗝，看也不看他就去玩电脑了。

　　天真的黑下来，我一看时间，都9点了，关了游戏我躺在了床上。

　　见陈让还在那里坐着，望着前面一大碗粥不动。

　　你越来越有意思了啊，你又不是田螺姑娘，还能再看出一碗来。

　　又过一会儿，他还没动，不知从那里摸跟烟出来点上。

　　“你知道我不能闻烟味。”我一把拖过他手里的烟。

　　他把脸转过去不看我。

　　耍酷呢？我好笑地想说什么，就听见他肚子叫起来。

　　我看见他耳朵根子都红了，于是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高兴地把粥拿去了厨房。我想，呵呵，让你兄弟我今天也人道主义一会。

　　粥热好了，陈让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姿势都没变。我就来气了，玩笑都玩不起啊，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有多大错你说啊？这里不是当用人一样给你陪不是了吗？！越想越不是滋味。

　　“干嘛呢？有气朝别处发啊，再不行你找荷叶去！别太把自己不当外人了！”我狠狠地把碗砸下。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转头过来使劲看我，我又被他吓了一跳。

　　“看着我也这么砸！”然后声音越说越小地退到窗前。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唏唏呼呼的声音。

　　这个时候已经没打雷了，只是雨像连着的珍珠，从泛着青光的天空挂落到地面，来风的时候就像是有谁把它们一把一把地撒下来，落在山上，地上，车上，房檐上，还有我的脸上。

　　“……后来我终于弄清楚，我们那个公司的头头居然是他的亲戚。这次回来他早就跟父母提过实习方面的事。不知怎么的，就被他那个亲戚知道了，然后问他愿意不愿意下基层锻炼。他本来还不愿意……”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回想起那天晚上他的样子。

　　当时他就睡在地板上，说他本来不愿意来的，觉得这个公司不太符合他的要求，不过他叔叔和家里人倒是十分赞成，可以说是要求了，最后他不得已打听了公司的情况。

　　说到这里，他坐起来对我嘿嘿一笑，不顾我的情绪吊儿郎当地说下去：‘于是呼，我就看到了某人的名字，于是呼，我就来到了这里……呵呵呵呵，你认命吧……’我一个枕头给他扔了过去。”

　　我说到这里，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真苦，和我的命一样苦，不，我的命比这个苦多了。

　　“哎，你就别唉声叹气的了，后来呢？”周美丽双手托着脸蛋，乖乖女似地催到。

　　“哎，你有没有侠女心肠啊？一般来说，你现在应该磨刀霍霍为我报仇吧！”我抱怨到。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再说，本侠女现在要走温柔路线了。”

　　“周美，你数数这是几？”我伸出2根指头。

　　“3”她故意大声说到。

　　“我说怎么说胡话呢，这苦命的丫头啊……”我一伸手就要去摸她的头，被她闪过去。

　　“小心我出手了！继续说。”

　　“哦……你也知道我们那个楼基本没什么人了，特别是我那层，夏天又热，冬天又冷，只有2个人租，一个就是我，另一个我住了这么一年了还没见过。最后，陈让那家伙就把那一层都租了下来，把那个家伙换到了下面。”

　　“……有意思。”她抿嘴笑着喝了口咖啡。

　　“哎，你怎么笑成那样？好奇怪啊。”

　　“你懂什么！这是淑女的笑容，你真没见识。”

　　“我可真是没见过。”

　　“少废话，继续。”

　　“完了。”

　　“完了？”

　　“是啊。”

　　“哦，这就是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你和他躺在一起所发生的一切啊……”

　　“哎，很正常的事，怎么从你嘴巴里出来都很不对味啊！还笑得古里古怪的，你还是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侠女吗？”

　　“呵呵，嫉妒了？”

　　“呵呵，在下不敢当，姑娘请收回成命。”

　　“哟，有点颜色嘛。”

　　“嘿嘿，都是小姐的栽培！”

　　“呵呵呵呵”她一阵鬼笑。

　　“对了，时间不早，在下可否告退。”

　　“何事？”

　　“嘿嘿，老板将要远行，小的几个给他饯行。”

　　“恩，该是有情有义，好，本宫适才接到短信，家中告急，随我一同离开，日后再会。”

　　“喳！”

　　我这一声下来，听见了周围此起彼伏的喷水声。

　　她见我答应，一点头，抬手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服务员打个响指：“小二，结帐！”

　　这下，刚才没喷的都喷了。